虽然粮王的身份让人好奇,可是齐钰却觉得这件事另有蹊跷,她如实问道:“我前几日也进过县城,并没有得知县城里什么英雄贴?”
闻言,傅远临轻笑了一声,连忙解释道:“齐大夫,是我说错了。”
“其实是我与夜兄相识,也知夜兄为他娘亲的事情愁闷不已,你虽然出身市井,但我觉得您医术不凡,不知可否能为夜兄娘亲看病?”
齐钰听到傅远临话,脑海里想的并非是夜天凌的娘到底生了什么病,而是整件事的线索,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傅先生,千金曾跟我讲了一个笑话,说你们之所以来到大牛村,是因为受到高人指点。”
傅远临虽然不知道齐钰为什么问起了这件事,但还是如实回答道:“千金说的不是笑话,而是真的。当时求医无门,便听了一个大师的话,搬迁大牛村。”
闻言,齐钰眉心微挑,这样一来整件事就说的通了。
李文伯被村民骂成了灾星,从大牛村离开,傅远临按照高人指点来到大牛村,先是给爱女治病,然后再引出夜天凌。
她被村里人骂成天魔星,在被父母赶出家门,怎么看都是一出惨戏。
离开大牛村后,她的机遇就是夜夫人病重,若能治好,便能飞黄腾达。
这大概就是老阎王的狗血剧本,让她的人生悲悲喜喜,跌宕起伏。
既然天意如此,那她自然不可能违逆,便答应了傅远临说的事。
“傅先生,您说的事我可一试,但我不能保证我一定能成。”
傅远临连忙说道:“您答应了就好,只是一试,也给夜兄多个希望。”
齐钰不知道夜天凌是什么身份,但从傅远临的口中得知他非富即贵,可想而知傅远临也不会是太过平庸之辈。
而能让傅远临这样的人屈居在大牛村,她也能猜出那个高人究竟是谁了。
她的生命里,还真是处处都是伏笔。
因为齐钰答应了傅远临去夜家一试,所以他便径直带了齐钰去县城的粮店。
夜家有天下粮仓之名,姜国所有的粮食几乎都是夜家的买卖,所以夜天凌在江湖人称粮王。
因为傅远临来了大牛村,所以即便是偏僻的大牛镇也开了一家夜氏粮店。
粮店里的小二看到是傅远临来了,态度都很恭谨。
傅远临并没有耽搁,直接安排人送齐钰去京城夜家。
护送齐钰去夜家的人是傅远临的心腹,名叫张离,他和几个手下一起跟着马车护送齐钰北上。
夜天凌娘亲的病已经拖了很久,他们多耽误一会,只怕就会让她少一分生机。
齐钰换成了更舒服的马车,便往京城而去。
这一次,便是彻底离开了齐家,离开了大牛村。
傅远临坐着马车刚回村里,就看见齐辉在四处张望着,似乎在找人。
齐辉一眼见到他之后,连忙追上去,一脸焦急的询问道;“傅先生,齐钰可是跟你一起走了?她去哪了?”
傅远临摇了摇头,平静道:“我只是送到令妹出山,并没有追问她去哪了。”
齐辉很想追去县城,可是一想到家里的情况,又没法离开人,他只能望着出山的路干着急。
傅远临见他没什么要问的了,便坐着马车回家了。
刚到家,傅千金就打开了院子门出来迎接他。
“爹爹,齐大夫和天宝已经进城了吗?”
傅远临将马车牵进院子里,然后才将女儿抱起来进屋,一边走一边说道:“他们虽然进城了,但他们也不在县城,而是去了别的地方。”
傅千金一脸惊讶:“啊……那我以为还能见到天宝吗?”
傅远临被自己女儿的样子逗笑了,点了点她的小鼻子,笑道:“为什么这么关心天宝?”
闻言,傅千金没有丝毫犹豫,连忙说道:“因为他是我的好朋友啊。”
傅远临笑了,也是,这么小的孩子能懂得什么?
“当然能见到了,齐大夫去京城,给你夜奶奶看病去了。”
他小声在傅千金耳边说道:“这个消息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只有我们知道。”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保守秘密的。”
傅千金本来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把秘密说出去,但又忍不住说道:“爹爹,齐大夫的下落不能告诉齐家人,因为齐家的人根本不是真心实意找齐大夫的。”
听见傅千金这么说,傅远临也有些好奇:“怎么了?你听到什么了?”
闻言,林夕从里屋走出来,接口道:“齐家着火,我和千金本想送些东西过去,却无意间听到院子里的齐奶奶正在因为没从齐大夫那里分银子而哭天喊地。”
“齐大夫走得时候,她们忙着灭火没看住,现在灭完了火,说齐大夫拿着所有的银子走了,不给他们家留活路。”
“还说早知道今天这个局面,无论如何也要从齐大夫手里抢些银子过来。”
傅千金道:“这家人真是恶毒,她们有手有脚的为什么不自己干活挣银子,齐大夫自己挣的银子她们凭什么分?”
傅远临将自己的妻儿安抚椅子上坐好,听完林夕的话,他陷入了沉思:“幸好,刚才我没将齐大夫的下落告诉齐辉。”
林夕冷道:“不能说,这家人就是吸血鬼,不想干活挣钱,又想吃现成的饭。一边骂齐大夫是扫把星,还一边用她挣的银子,天底下就没有比齐家更厚脸皮的人了。”
傅远临对妻子的看法表示赞同,齐家人如今看似凄惨,但所有凄惨的局面都是他们自作自受,与旁人无关。
……
三天后,村里忽然进了一股骑马的人,来势汹汹,直奔齐家。
这个动静惊动了村里所有的人,包括里正王树根一家。
齐家外面围着很多村民,但齐家院子却被人看守着,谁也进不去。
院子里,萧庭穿着一身戎装,俊逸的脸上阴沉如水。
他冷冷的盯着站在面前的齐辉,眼神像是刀子一样,十分凌厉。
“你说齐钰走了?那你告诉我,她为什么走?”
他的声音很阴厉,齐老娘的腿都被吓软了,瘫坐在磨盘上,根本不敢为齐辉说话。
齐辉吞了一口口水,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才开口:“我不知道她去哪了,我找过她,但没有找到。”
“我问你她为什么走?”
萧庭眼神一冷,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在太阳底下闪着寒光的剑身,直接架在了齐辉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