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长武眼里也涌出一抹压抑不住的高兴。
今日在宫里,不光老太太被皇后娘娘训斥,二房教女无方又纵女在相府闹事,被打了三十大板。
而三房王氏因为和侄女合谋制造林嘉柔与赵大公子的流言,以至于这件事误会重重,也同样赏了三十大板。
原本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要三房休了王氏,可一想到三房里还有两个女儿,以及王氏娘家在朝廷里的地位,便小惩大诫,只是赏了板子。
但王氏与林长远的夫妻情分算是彻底断了,从今以后王家就要端着身份恭敬侯府,恭敬林长远。
否则休妻之言,依旧作数。
二房垮了,三房也垮了。
王氏和陈氏一倒,两个爷们除了在朝廷里混日子,在这侯府后院里一点事也成不了。
四房……终于出头了!
柳氏太高兴了,直接扑到林长武的身上,紧紧的抱着他。
“夫君,从今以后我们终于不用在受人辖制了。”
“我们在这个侯府里是最干净的人, 你也是娘身边唯一有出息的儿子!”
柳氏喜极而泣,她默默的忍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
她算计好每一步,无论侯府里发生天大的事情,她们四房都摘得干干净净的。
从今以后,内宅里申氏只能靠着她,只能想起林长武。
二房,三房从今以后就再也翻不了身了,他们就像是两只没了牙齿的老虎,自然是她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了。
“是,一切都是夫人的功劳。”
林长武也紧紧的搂着柳氏,眼神里满是大仇得报的快意和狂喜。
他在这个侯府里受了太多的委屈,也遭遇了太多的不公,唯一相伴,不离不弃的只有他的夫人。
他曾经发誓,不会对夫人生出二心,如若此生弃她负她,一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曾经二房塞进来的两个通房,他一个也没碰过。
若非柳氏拦着,送进来的当天,他就把那两个女人给踹了出去。
是柳氏留着她们做戏,假装四房每天鸡飞狗跳的模样,故意让三房和二房看笑话,放松警惕。
所以无论现在柳氏对侯府的人做什么,他都不会反对。
就算是柳氏会把二房和三房逼死,他也不会为他们求情,反而会亲自动手,免得让柳氏的手上沾了血。
……
翌日,经过一夜休整的柳氏,一早就端着汤碗去了申氏的房间伺候。
申氏没有精气神,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整张脸苍白又灰败。
二房三房被训斥,府里一堆乱糟糟的事等着林长武去收拾,他只是给申氏请了安,然后就离开了。
申氏也没怪罪,还赞赏了他两句。
如若是从前,这两句赞赏能让林长武欣喜若狂,可是现在他的心毫无波澜。
因为他很清楚,申氏并非因为真心喜欢他才夸他的,她只是想用这两句夸赞笼络他的心,让他这个儿子好好的听她的话而已。
可现在的林长武,已经不是从前的林长武了。
他对亲情已经死心,他与申氏那份微弱的母子之情,也早就被她斩断了。
申氏面色不佳,柳氏便伺候她喝些汤水,汤勺都递到唇边,申氏却摇了摇头,没喝下去。
她见申氏似乎有话要说,便问道:“娘,您要吩咐什么?”
闻言,申氏看了她一眼,神情陡然变得很严肃。
柳氏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她本想躲开,却被申氏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腕。
因为申氏太用力,柳氏端着的汤水都撒了出来。
汤水烫的柳氏只抽气,脸上就更显害怕了。
申氏仿佛没看见她的表情一样,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柳氏,娘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在申氏的目光下,柳氏也没法躲,只能低声说道:“娘有事尽管说吧,儿媳会做的。”
听到这话,申氏握在柳氏手腕上的力气越发大了。
“我要你…去…去送嘉柔最后一程!”
说完这句话,申氏陡然没力气了,她松开了柳氏的手,身子往后倒了下去,重重的跌在靠垫上。
柳氏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问道:“娘…你说什么,这是要把嘉柔送哪去啊?”
闻言,申氏闭上了双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才缓缓吐出一句话:“把嘉柔…送上黄泉路!”
‘哐当’一声,柳氏手里的汤碗打翻在地上,碗打碎了不说,汤水也撒了一地。
“娘…嘉柔才十八岁呀,怎么能送她去那种地方?”
柳氏急声道:“…而且…皇后娘娘不是说了吗,要让相府二公子娶嘉柔为平妻,这事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她的声音急,可是她的眼底深处并没有多着急。
这种结果也不是没想过,如今真的落下了,柳氏其实也没有多惊讶,眼下这一切不过是装给老太太看的而已。
听到这话,申氏气笑了,可声音又十分无力。
“你怎么还这么天真?嘉柔和两个相府公子都传出流言,而且与赵大公子的流言最凶。”
“倘若真的嫁给相府二公子,我们侯府的脸面往哪放?皇后娘娘的脸面往哪放?”
“那…那总不能就把这孩子给断送了吧?”
柳氏故作伤心,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早知道是这样,我当初就不该听信了二嫂的话,将嘉柔从庄子里接回来……”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还不是怪陈氏眼皮子浅,怪她太愚蠢。”
申氏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听着就像是病入膏肓的人一样。
她虽然也痛很林嘉柔败坏了侯府的名声,可到底是侯府第一个的孙女,她也是疼过的。
如今真要断送她的小命,来保全侯府和皇后娘娘的颜面,她虽心狠,却也是心疼的。
柳氏心疼几个侄女侄子人尽皆知,所以申氏一点都不怀疑她有什么坏心。
而林嘉柔的事情,她重头到尾怪罪的只有陈氏和王氏。
昨天皇后娘娘单独留下申氏,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几句话之间那意思已经显露了出来。
嘉柔,不能留。
所以,这件事要立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