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悄然而至,夏锦歆房中,心桐警醒不住靠在墙脚睡着,直到夏锦歆自己睡醒,才知时辰已迟。
“心桐,你死哪儿去了?”夏锦歆一怒震碎心桐的梦。
夏锦歆匆匆赶往罚跪的厅堂,满心急迫,赶到那时,洛梓遇靠坐在椅上睡得正香,见此情景,夏锦歆也庆幸,想必连天厚还未来过。
夏锦歆张望四下里尚未有人,便对心桐耳语两句让她先退下,莫要让他人起疑。夏锦歆悄无声息地走进堂中,费尽脚力不吵醒旁边睡着的洛梓遇。
夏锦歆轻松惬意地跪着,甩弄甩弄帕子,整理整理衣裳和头发,瞄两眼洛梓遇在椅子上蜷成一团,真是甘愿眼不见为净,可她这会儿睡着也好,正好让连天厚也瞧瞧,这长相乖巧可人的傻妃还有不听话的一面。
不多时,夏锦歆双腿又发酸,她稍稍扭动腰身活动活动筋骨,而连天厚今日比平日起迟了些,想起洛梓遇跟夏锦歆被罚跪厅堂,这才前来。
连天厚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厅堂,惊奇眼前所见,夏锦歆居然乖乖地跪着,至于洛梓遇,倒是很任性地缩成一团睡得甜蜜。
连天厚在门槛内一站,夏锦歆也是早已耐性全无,正准备转身探探连天厚何时才来,嘴上却更快。
“表哥怎么还不……”
夏锦歆一眼看见连天厚,一个不留心便按捺不住内心的惊喜,蓦地一下就窜了起来冲到连天厚跟前,跪了一夜能是个腿脚便利的没事人?
“哎呀!表哥!”
夏锦歆作声整个人扑在了连天厚身上,她这一顿动静,即便洛梓遇睡得再深再沉,也被打扰了甜甜的睡梦,扶着脖子挣扎睁开疲惫的眼皮。
洛梓遇眼前模糊看见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她擦擦眼睛,倒是没想过自己会睡着,等看清了眼前不知谁搀扶着谁的连天厚和夏锦歆时,洛梓遇才意识到自己休息到了凳子上,这会儿正被逮个正着。
洛梓遇表情怔住一刻,可算看明白了夏锦歆对连天厚恬不知耻地动手,既然她明摆着站在了情敌的位置,又信誓旦旦地大言不惭论断自己的爱情,那自己必须捍卫女主角的特权,岂能叫男主角落入他人之手?
洛梓遇一个轻盈跳跃下椅子,飞一个箭步窜到连天厚身边,毫不客气地挽起他的手臂,甜腻腻地喊道:“夫君君!”
洛梓遇一声唤可是激起了夏锦歆的怒气,情敌之间,没有对傻子的手下留情和不予计较。
“表哥,她从你走后就坐着睡了,根本不把你的惩戒放在眼里!”夏锦歆直指洛梓遇的鼻子。
“夫君君,我本来是想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那我就可以偷会儿懒,谁知道一坐下就睡着了。”
洛梓遇表现得一副知错模样,重点是毫不刻意地传递昨晚夏锦歆根本就不在此处的消息。
对于夏锦歆,连天厚还能不了解,他听出了洛梓遇的意思,却仍旧不道破,她二人,一个素来任性,他身为表哥也不多管束,而另一个,看着傻傻呆呆的,却也不知遍身究竟是柔软的顺毛还是伤人的倒刺。
此刻厅上只有他三人,连天厚也懒得继续将麻烦事延续下去,便直言道破:“本王知道,昨夜浴堂闹剧是由锦歆你所起,但那事已然告一段落,至于惩戒,本王可以当做你二人都已领受,不再计较……”
言语至此,连天厚将严厉的目光转向夏锦歆,特意提醒道:“本王只希望你们固守本分,也期盼王府上下能够一派祥和之象,不落人话柄。”
连天厚说话时仿佛时间都静止,洛梓遇从未纠结过何谓大男子主义,但连天厚的大丈夫霸气,却令她的小女子心不由得悸动顺服。
“夫君君我一定跟表妹好好相处!”洛梓遇发自肺腑一副认真的态度。
连天厚不禁转眸相望,他明知洛梓遇和夏锦歆之间的矛盾多是由于夏锦歆不饶人,但他会忍不住关注洛梓遇的参与,疑心她的言辞举止。
洛梓遇表态了,夏锦歆却一声不吭,方才连天厚的目光中带有严厉的责备,总归,他也没有偏向与自己这位青梅竹马的表妹,甚至多指责自己一分,这叫夏锦歆更为不甘心。
几个时辰过去,王府里清净了,府上也没有不知轻重的仆俾敢于闲言碎语,洛梓遇和夏锦歆也各自在房里待着。
洛梓遇房中,她已经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有一个多时辰之久,梦槐在厨房搜罗来一些洛梓遇可能会喜欢的点心,却也引不起她的兴致。
洛梓遇的身体瘫死在床上,只让思维飞速运转,这个没有剧本走向的剧,她还真的不知如何走下去。
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当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怨妇,没出息,主动出击,打败表妹拿下夫君,难度太大。
“一个傻子,不能承认自己不是傻子,憋屈!对前路一无所知,迷茫!趴着享受清闲自在,无聊!”
洛梓遇一声哀叹无限绵延,初晴远远看着却不相劝,反倒是梦槐诸多关心,又送点心又递茶。
傍晚之时,连天厚收到宫中传出的消息,他的母妃,夏侯皇贵妃明日将前来王府,连天厚细思一刻,打算不将此事告知府上的女眷,待到明日,且看她如何随机应变,是应对自如还是笑料百出?
只可惜百密一疏,连天厚在吩咐阿福私下里做些准备的话还是被坚持不懈又一次来送茶点的程秀颖听了去,皇贵妃婆婆的到来,可是她得抓紧的机会。
程秀颖未见连天厚便离开,想着明日如何在皇贵妃面前大显身手,程秀颖千思万想,却有一只蜜蜂“嗡嗡”靠近,亲吻上她的指尖吓得她丝帕都甩了出去。
次日,洛梓遇一如往常起早,出了东院才见府上仆俾都紧张着预备,似是将有贵客到访一般。
“梦槐,他们一个个怎么都很忙的样子?”洛梓遇一脸疑问。
“奴婢给王妃打听打听去。”
今早,皇贵妃将至的消息便不做秘密,只有东院后知后觉,梦槐惊知此事,赶忙告知洛梓遇。
“皇贵妃?”洛梓遇一想便记起那是连天厚的生母。
“这么大的事,居然都没人告诉王妃您,真是……”梦槐也是为洛梓遇而急。
洛梓遇倒是不奇怪,或许连天厚根本不希望自己见他的皇贵妃母亲,亦或者她不想看见自己。
正当洛梓遇有所猜想时,连天厚才差来的家丁告知此消息,梦槐是手忙脚乱了,洛梓遇却格外淡定,仿佛有了“傻子”这个头衔,她就可以事事随心,安枕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