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天厚太过敏感,殊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误解洛梓遇的表情,是厌恶自己,不情愿与自己那般爱过一场。
“你不该来此。”连天厚逃避洛梓遇的目光成了无心向她。
洛梓遇仿佛再受一击,连天厚根本不希望自己在他身旁,他只认为,自己不该在这个紧要关头耽误他。
“我本来就不是自愿来的。”洛梓遇一句话却让连天厚倍加心痛,犹豫迟疑,终说,“那你就走吧。”
二人毫无恶意的话,却一句比一句听来伤人。
“走就走!”洛梓遇急了,起身便走,迈步却卡顿,连天厚不自觉挪身趋向,急道,“别走!”
洛梓遇停留却不转身,连天厚若是再不主动挽留,她一气之下又要断情决意了。
“你不能这样出去,在这等着本王回来。”连天厚将身上的毯子包裹上洛梓遇的身体。
连天厚走去穿衣,洛梓遇却彻底僵住不得动弹了。
因为这形象出去被人看见,会被人认为他厉亲王贪恋女色,不重视庄重肃穆的祭典吗?
连天厚向洛梓遇走回来,她却扭身便坐在了榻上,他不就希望自己不要玷污他的名声嘛,那自己不出去便好了。
“等本王回来。”连天厚留下一言,无论洛梓遇如何表现得厌他,如今他都无法狠下心了。
洛梓遇默默无声,心里却有无数抗争,她就应该不如连天厚所愿出去大闹一场,让奉天宫里所有人都认为他厉亲王金屋藏娇,****身心,坏他好事,断他前程,让他名声扫地,一败涂地。
可洛梓遇终究只是愤懑而想,即便连天厚不视她为重中之重,甚至不屑一顾,她都做不到伤害他的事。
连天厚去而又返,十分迅速,他带来一套阿福的衣物,将门闩上。连天厚安心看见洛梓遇还坐在原处,可如此太听话的她,表情滞愣的她,又令他担心。
“既然来了,就留下,但这里不是王府,更不是寸尺斋,不可以任性乱跑,而且,本王这几日也不能陪你照顾你,你就在房中待着,哪都别去,等到祭典过后,再随本王……回家。”洛梓遇坐到落洛梓遇身边,嘱咐中满是柔情。
洛梓遇凝望连天厚此刻,他的口吻如此柔和,足以融化她的心,洛梓遇不信,他那时候的激烈告白是有目的的假装,冷静下来的她更相信,只是连天厚还如他所承认的放不下芥蒂罢了。
洛梓遇突然间扑向连天厚将的颈项搂抱,他的身体依旧热着,触碰的感觉仍旧拨动心弦。洛梓遇的变化无常,也是叫连天厚摸不着猜不透,但他至少此时不愿意质问,从来都不愿意伤她伤己。
“夫君君,我就在这里待着吗?”
“去本王房中,这几日,你就先做本王身边的小仆人,但是不能让别人发现知道吗?”连天厚嘱咐。
“我知道了,我一定不给夫君君惹麻烦。”洛梓遇轻轻地答应。
远远近近,若即若离,二人的心从来彼此相连,无法分隔,却不断阻碍。
“本王先为你将衣服换上。”
洛梓遇恋恋不舍地松开连天厚,她本就衣裳不整,连天厚也以为自己能毫无顾虑地为她换一次衣物。
“就让夫君君帮我换吗?会不会……”
洛梓遇眼珠子一个劲儿地打转,指尖都在发抖,可连天厚已将她的衣裳滑落紧张微耸的肩膀,他竟还不自觉注目上了胸口上的一抹浅浅的吻痕。
事已至此,洛梓遇就想着欣然接受了,可她蓦地一抬眼瞄连天厚,居然盯着自己的身体,虽然并不是色眯眯的样子,可她总归还是害羞了,更有甚至,她低头发现连天厚所盯的竟然是那个印记。
“啊!”洛梓遇一手掌遮挡,羞红到耳根,轻语道,“是夫君君弄的。”
连天厚的脑海一刹被缠绵悱恻的画面充斥,有印象却没有深入的感觉,但这一刻在眼前的洛梓遇,让他心思泛动。
连天厚轻抚洛梓遇的手掌推开,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何其美好,就好像是二人之间爱的证明。连天厚更情不自禁低身贴近,轻轻一吻落在痕迹上,瞬间将洛梓遇电得心思空白。
“夫君君……”
连天厚仿佛一发不可收拾,他想记住和洛梓遇彼此联结的感觉,一次错过,再来一次可好。
洛梓遇毫不抗拒,连天厚将她娇柔的身躯包揽在身下,一吻更重更深。洛梓遇束手就范,只是心跳比那时更加狂烈。
二人之间弥漫起****的气氛,连天厚却止于始,他起身轻叹,他果然被人摆布了,因为那人出手太准,不偏不倚地戳中了他的软肋。
“连天厚,你何时变得如此无法自控了?”
洛梓遇仍躺着,一副才被糟蹋过似的形象,是连天厚的近而又离,让她的心又思痛。
“还是嫌弃我吗?但是夫君君,我……我想相信你,”
洛梓遇自己坐起来,自动动手脱了衣裳又穿上仆人的衣物。连天厚亲手为她束发,将小娇妻变做了小仆人。
洛梓遇收拾着自己的衣裳装好,连天厚却走到特意预备的浴池水边,细想那人的手段不过如此,精心设计但又是棋差一招。
“夫君君,我收拾好了。”洛梓遇抱着衣裳包裹走到连天厚身边。
“好了就走吧。”
连天厚不自主向洛梓遇伸出手,她惊喜之余,却想到一个主子牵着一个仆人算怎么回事,竟只是笑着将包裹放在了连天厚手下。
“夫君君,你心里果然还是有我的。”洛梓遇将欣喜藏在心底。
连天厚将洛梓遇带回寝殿,将他交给了阿福,便要出去一趟。
连天厚先前已是各方嘱咐,阿福更显得格外谨慎,带洛梓遇入内寝,叫声王妃都压低在嗓子眼。
“阿福,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呀?”洛梓遇学着阿福低声轻语。
“王妃不知,王爷年年承担年中祭典主持事宜的重任,按规矩,这几日是近不得女色的,但王妃既然已经来了,就只能偷偷与王爷在一处,不过奴才相信,王爷定然只能把持住自己不乱了事的,王妃您也要注意些,别让人发现了您,否则就对王爷极其不利。”阿福将原委道来,竟真与洛梓遇所想一般无二。
“我知道了,我一定把持住自己!”洛梓遇自我坚定道。
连天厚离开了寝殿去了司仪殿,虽然每年规矩几乎一样,连天厚也已经轻车熟路,但他还是有的学,而今日之事,他还得问个明白。
连天厚和司仪大人彼此有礼,二人入座,司仪大人便问连天厚的准备如何,连天厚之前其实毫无心思,甚至连祈祷词文都记得一塌糊涂。
“大人放心,本王略决不会允许出差错。”
“五殿下自然是令人放心。”司仪大人笑得很是欣慰,完全不受流言蜚语却所影响。
“可本王有一事,想请教大人。”
“殿下请说。”
“这奉天宫里的宫人,都是从何处而来?”
“回殿下,奉天宫一整年的祭典大事不过两件,平日里并不需要如此多宫人,只有快到祭典时,才会从宫中拨一批宫人用着,待繁杂事务结束,他们便各归各位了。”
“那是由何人挑选的他们?”
“那便是宫中的程序了,下官并不清楚。”
连天厚并无所获,他的圈子里,想要害他之人难以计数,明里暗里,残忍手段或隐秘手段,难以数算得清。
“大人,接下来两日的洁身沐浴,本王希望大人能安排最稳妥可靠之人预备,不要再像今日一般,泡得本王头晕目眩,实在难受。”连天厚自然不能如实道来。
“下官疏忽了,必定尽快调整得当。”
“还有,本王不习惯太多人伺候,只要本王自己的侍从伺候便可,大人无需为本王的起居操心。”
“下官明白。”
连天厚离开司仪殿便着急赶回寝殿,正好和取膳回来的阿福在殿前相遇。
“王爷。”
“你怎么能留下她一人。”
连天厚疾步入内,阿福紧步跟上,推入内寝门,洛梓遇正百无聊赖地坐着晃脚,但幸好的是她听话没有乱跑。
“夫君君回来了!阿福也回来了!”洛梓遇跑去说道,“夫君君,因为我饿了,所以让阿福去取膳食。”
连天厚回望一眼阿福,方才的责备之色也尽都消散。
“是时辰了。”连天厚再问阿福,“确认没问题?”
“奴才一一试过,没问题。”
连天厚从阿福手上接过食盒,扶着洛梓遇的肩背便入内,洛梓遇感知连天厚手掌心的温度,却也为他深深冥思,连天厚和阿福的对话,她怎能听不懂。
连天厚开始还有点担心洛梓遇吃不惯素菜,可看她吃得津津有味才放心,食不知味的他,终于看见了滋味。
“夫君君,你怎么不吃,是我吃太多吗?”洛梓遇蓦地察觉连天厚的目光。
“你喜欢便多吃点。”连天厚道。
洛梓遇目不转睛地盯着连天厚,回想他从来都不是挑食之人,甚至对膳食可以说是毫无口舌之欲。
“夫君君难道是不喜欢吃素,喜欢吃肉?”洛梓遇说出口才自觉别有他意。
“并不是,只是……”连天厚望着洛梓遇的目光打从心底里温柔,却无法说出自己是因为看她看得太过入迷的真相。
“多吃些,全素菜不比日常膳食,在这里入夜若是饿了,可没处找吃食。”连天厚给洛梓遇夹菜,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