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皇帝召连天厚入宫,委任其视察南江沿途灾后重建的任务,但如今国务大事也已离不开连天厚,皇帝给他预计两月余的时间,结束视察工作归来。
连天厚不可推诿皇帝指派的任务,更知皇帝已将国事重心渐渐转移到他的手里,寓意显而易见,待到以后,他或许就更没有时间和精力能够外出了。
连天厚安排好各项事宜,回府命令打点,才知洛梓遇离府出去逛街了。
洛梓遇闲逛在外,没有连天厚陪伴的时候,她也只能自寻乐子。
但终究,一切不如连天厚。
“梦槐我们去找个地方坐坐,喝杯茶吧。”
二人上了茶楼,有人聚集之处,便有口耳相传的流言。傻王妃浴火重生的故事已然传了好久,有关这个话题却经久不衰。
洛梓遇默默饮茶,并不好奇一般耳听,才惊闻林望舒被休一事。
“梦槐,林姐姐什么时候被休了?”洛梓遇惊问。
梦槐才向洛梓遇道出她所知,当日,连天厚想通事情始末之后,便带着林望舒去到客院向秦筝母女谢罪,并予一纸休书将她赶出王府,此事在王府闹得人尽皆知,但连天厚威严迫人,下人才在以后不敢多言。
洛梓遇当时住于相府,回王府之后,也只习惯地以为林望舒深居简出,未曾过问。
“居然是林姐姐。”
洛梓遇若非得知此事,无论如何也不忍置信会是林望舒,她可是一直以为,即便全天下的女人都是自己的情敌,林望舒都绝不会成为其一,如今看来,人心善变,更是莫测。
回想起来,心悸惶恐,今日真相,难免落寞。
“世事真是难料啊,当初以为,傻王妃入王府,没几天日子好过,必定会被驱逐,到今日竟是侧妃被逐,谁又知道所谓真相就是真的真相呢,如今,傻妃不傻,得蒙宠爱,保不定以后,不管另一位侧妃,还是未成婚的准王妃,也许都没有好下场呢!”
洛梓遇离开了流言蜚语的是非之地,流言总是有风起浪,三人成虎,但洛梓遇明白,只要她自己身正,管他影子斜不斜。
洛梓遇回到王府,阿福可是苦找了她,即刻将她带到连天厚面前。
“夫君君找我!”洛梓遇欢喜雀跃近到连天厚跟前。
阿福和梦槐无声退去,留洛梓遇于连天厚二人独处。
“夫君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洛梓遇扶连天厚坐下。
“本王,要出门一段时间。”连天厚淡然而言
“又要出门!”洛梓遇的喜悦表情即刻转变。
“本王,想带玉儿一道出行。”连天厚继续说道。
洛梓遇急势未减,蓦然转还,惊喜不已,道:“带我一起,真的吗夫君君?”
“只是去南江巡视,不是游玩,旅途劳顿,时间紧迫……”
“只要跟夫君君在一起,我怕什么累?要是没有夫君君,我一个人留在王府,会相思成疾的。”洛梓遇碎碎轻念。
“好,本王也不愿和玉儿分隔两地,即便是一天,甚至片刻都不行。”连天厚揽入洛梓遇在怀。
洛梓遇与连天厚打点好一切,次日便要启程,程秀颖得知了连天厚要出行的消息,放下手中药碗便匆匆出了门。
“夫君君,去南江巡视,我们是不是会去到屿心村啊?”洛梓遇问。
“先前本王答应了惠然,会找机会去看他们一家人,此次倒是赶上时机了。”
“哦,原来夫君君是假公济私,说是去巡视灾后民情,实际上就是去看惠然那丫头!”洛梓遇故作一副不悦的表情。
“原来在玉儿心中,是这般看待本王的。”连天厚微叹一口气。
“夫君君怕是被我看透了吧?”洛梓遇得意一笑。
“那玉儿,会看腻了本王吗?”连天厚一把将洛梓遇搂入怀中,一羞一喜,目目相近。
恰当此刻,阿福禀告,程秀颖在房外求见,连天厚的目光恍惚一刹,洛梓遇失落一般叹了一口气。
“夫君君,去看看程姐姐吧,要离开这么久呢。”洛梓遇心中其实滋味不好受。
“本王一去便回。”
连天厚出门与程秀颖相见,她等得眉头紧锁,见到连天厚,却也不似最初矫揉造作了。
“妾身听说,王爷要出巡南江?”程秀颖问。
“是。”
连天厚回答,向来对其他女子无动于衷的冷目竟有丝毫闪烁。
“王爷,妾身,妾身……”程秀颖犹豫不决,抚掌握拳在胸口。
“时辰不早了,你还是回去歇着吧,本王明日就走。”连天厚说罢转身。
“王爷何时归来?”程秀颖急问。
“两个月以后。”连天厚迈步而去,程秀颖目中若有所思一般,嘴上念到,“两个月吗?”
凉月之下,蒙上一层浅薄云雾,洛梓遇精打细算着出行所需,连天厚却陷入愁眉。
“夫君君,我有没有忘了什么啊?”
第二日天明,连天厚便携洛梓遇动身,只需阿福一人区别,三人便如游玩一般上路。
入南江之境,连天厚沿途慰问洪灾受难的百姓,拨下过冬物资,以示皇恩浩荡。百姓感激圣恩,更对连天厚俯首称谢。
洛梓遇一路陪伴连天厚,看他为民服务,深受百姓爱戴,内心可是十分骄傲有此夫君。
终于,连天厚巡过泽水之域,他便和洛梓遇只二人,行舟过水,重临屿心村。
洛梓遇依偎连天厚的肩头却突然心血来潮,道:“夫君君,去了屿心村,你不许跟惠然那个丫头走的太近,她可是对夫君君有非分之想的!”
洛梓遇任性一般,连天厚却笑而说道:“那玉儿也不准与大海兄走得太近,他对玉儿,同样有非分之想,为夫会不高兴。”
“夫君君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气度居然如此渺小!”洛梓遇一副夸张表情。
“我的心中只有玉儿,玉儿的心中……”
“当然也只有夫君君了!”洛梓遇紧紧地缠抱连天厚,双眼溢满幸福和喜悦。
二人终于再次踏上屿心村,新修的屋院,一派生机勃勃的新气象。
近村口,洛梓遇远远便看见屿心村村民围拥,他们早知连天厚会来,全村相迎。
“夫君君,是村长他们呢!”洛梓遇略惊,连天厚却会心一笑。
“阿天哥哥!”
果不其然,江惠然依旧是对连天厚最热情的一个,急急忙忙得就摆脱江村长跑了过来。
“阿天哥哥,你真的来了!”江惠然站在连天厚面前喜笑颜开,却对洛梓遇故作嫌弃,“怎么你也来了呀?”
“惠然真是胡闹!”江村长上来一把揪住江惠然的耳朵,“哎呀!”
“王爷,王妃,草民携屿心村村民,向二位贵人请安。”
江村长恭敬而下跪,洛梓遇才知自己与连天厚的身份被知,连天厚出行前就决定不再隐瞒,却也不为受人如此大礼。
“江村长多礼了,大家快起来。”
“是啊,起来吧!”洛梓遇平白无故受此大礼。
“王爷对村子的恩惠,我们所有村民没齿难忘,此跪实在不值一提。”
“本就是本王的疏忽,才差点导致屿心村全村覆没,况且,还是江村长你们救了本王与玉儿的性命。”
“我就知道阿天哥哥才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江惠然“噌”一下跳起来,“阿天哥哥,就算你是爹爹说的王爷,惠然还是想叫你阿天哥哥,好吗?”
“自然是好。”连天厚和善一笑。
“爹爹,大家都快起来吧!”江惠然为连天厚代言。
连天厚和洛梓遇在所有人拥护之下入村,二人先去到江村长家中,原来连天厚早就先一步差人送达物资和给江村长一家的礼物,不是贵重物品,却情意深重。
“阿天哥哥,我收到你送我的文房四宝了,以后惠然一定更加认真练字!”
“如此甚好。”
洛梓遇的眉头微微皱起,就知道江惠然会纠缠着连天厚不放,但这一点点醋意也不至于过分。
“阿天哥哥,你此番能留住几日啊?”江惠然难怀期待。
“我有要务在身,不便多留。”连天厚回。
“对啊对啊,夫君君很忙的,只是经过屿心村,可不是为了谁而来!”洛梓遇故意如此说道。
“小玉还是这个样子,阿天哥哥抛弃她吧!”江惠然一脸认真的模样。
“臭丫头!”洛梓遇火气滚滚上头。
“阿天哥哥……”
“夫君君……”
屿心村为迎接连天厚预备了百家宴,在祠堂庭院,一家准备一个拿手菜肴,摆满了长桌,不与满天星辰争辉,不与满汉全席争盛。
洛梓遇与江村长一家同来,全村人,无论男女老少,尽都聚集,十分热闹。
连天厚和洛梓遇入门,庭院中玩耍嬉闹的大大小小的孩童都向他们拥了上去,只有孩子们的笑容,最纯净善美。
当然,在连天厚眼中,洛梓遇的笑容同样澄净纯粹,让他如沐春风,如在净土,是他的快乐,是他的心安。
洛梓遇不禁凝望连天厚,他抱起黄口小儿时不经意流露的笑容,如此情形,充满父爱,幸福温暖。
“好了孩子们,开饭了!”
孩童们依依不舍洛梓遇和连天厚,纷纷跑回他们父母身边,洛梓遇微微害羞地贴近连天厚,轻声问道:“夫君君也喜欢小孩子吧?”
“嗯。”连天厚微笑应声,又向洛梓遇投去期许目光,她却害羞躲闪,“我也喜欢,不如……”
“阿天哥哥吃饭啦!”
江惠然从洛梓遇与洛梓遇之间冲了过来,拽着连天厚就走,留下洛梓遇一个人话语未尽。
“夫君君!还想说不如我们也生一个的。”洛梓遇一脸怨气地干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