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幸万幸,连天厚只是捏洛梓遇一把脸蛋而不求留下过夜,但洛梓遇却是心上矛盾,欢喜雀跃地送走连天厚,转身面对一屋子的孤单寂寞冷,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怎么才送走夫君君就有点想他了呢?”
洛梓遇不禁感叹,她用手捏捏自己的脸颊,竟还有一丝小激动。
“不准胡思乱想!”洛梓遇换成一巴掌拍碎思绪。
洛梓遇爬到床上睡下,侧着脑袋看着挂满的画纸,就好像所有的回忆重现眼前,历历在目,挥之不去。
“我们是怎么闹掰的,又是怎么和好的,我怎么都忘了呢?”洛梓遇一个劲儿地傻笑着,她忘掉的,又岂只如此。
又见清晨的日光,洛梓遇的心情愉悦舒畅,她推开窗户迎接全新的一日,却突然记起来天大的事。
“我错过了首演,还不知道南归阁怎么样了呢?”洛梓遇终于想起。
洛梓遇一刻不待去往那个密洞,然而,令她心碎的真相是,密洞已然被砌上,再无法通向外头。
“诶,怎么会这样啊?”洛梓遇面壁哀叹。
洛梓遇陷入了愁思,她不可以从此消失的,尽管一切并非她所愿,但终究错在于她,就算受南归阁所有人指责,她也得亲自出面,诚意致歉。
可如今问题是,她已然无法离开这座铜墙铁壁的王府。
“哎呀,老天爷呀,为什么最后一条路您老人家都不愿意为我开呢?”
洛梓遇毫无头绪,她仍旧习惯性地采花来到连天厚房间,就好像是身体的自主行为,已经成了必行之事。
“既然花也摘了,人也来了,进去一趟好了。”
一日清闲,百无聊赖。
洛梓遇闲游园中,远远注意到绿松亭那处,夏锦歆和程秀颖的不期而遇。
洛梓遇不禁考虑,夏锦歆和程秀颖,二人皆与自己不善,近日自己身上怪事连连,难保不是她二人其中之一所为,重想昨日夏锦歆愤愤甩飞自己手中锦盒时所言,她的嫌疑当真很大。
眼看夏锦歆和程秀颖入座绿松亭,洛梓遇不自觉多留一分心眼,这二人,同一屋檐下自己避不过,但今日撞见,她可要看看她们之间能谈些什么。
绿松亭犹如其名,周围主要是青松景致,花叶茂盛之中,洛梓遇藏身极为容易。
“那事是你做的吧?”程秀颖没头没尾地一问。
“什么事是我做的,我做过的事可多了。”夏锦歆一副傲态。
“当然是咱们府上,傻王妃消失的事喽,那****可看见了,你让仆人抬了一个足够装人的箱子,出了后院。”程秀颖清楚地记得。
“是我做的,既然你都看到了,不去跟表哥禀告,反倒是跟我说,你什么意思?”夏锦歆毫不犹豫地承认。
“果然是她,这个表妹,除了不敢亲手杀我,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洛梓遇暗暗怒道。
“我怎么会告诉王爷,我只是可惜,这个傻子怎么又回来了?”程秀颖一脸不满说道。
“也对,你也希望她消失吧,你对表哥用尽心思,他看都不看你一眼,那个傻女人却轻易得到了表哥的垂怜。”
夏锦歆此言出口,照程秀颖的脾气她应该暴跳如雷,可她强忍下心里的愤怒。
“是啊,我巴不得她遭个天灾人祸,永远消失才好!”程秀颖更多的不甘心是对洛梓遇,“为什么,她都怀了孽种,还是能得到王爷的原谅?”
“你怎么知道的?”夏锦歆严肃一问。
“此事是真?”程秀颖并不确定。
“假的,表哥怎么可能接受一个不清不白的女人!”夏锦歆恨得指甲划过石桌“呲呲”作响。
“不能是假的吧,皇贵妃多次带着御医来访。她身边的夏露姑姑也****来到王府煎药,难道不是孽种,是王爷的……”程秀颖激动不已。
“做她的春秋大梦,一个傻子,也配怀上表哥的孩子!”夏锦歆怒不可遏。
洛梓遇藏身听夏锦歆和程秀颖二人一言“傻子”,一语“孽种”,各种讽刺,谩骂毫不客气,恼得她当真想自己这个“傻子”不如何时怀个连天厚的“孽种”气死她们。
夏锦歆的思绪越发延展,如今她越来越担心,连天厚比他想象的还要偏爱洛梓遇,如此下去,真怀孕也不是不可能。
“程秀颖我告诉你,你有时间打听这些无谓的事,不如好好打算一下自己的将来,别等到被一个傻子踢出王府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夏锦歆愤愤离开。
夏锦歆此言也对程秀颖如雷贯耳,她确实不应该继续安于现状,连天厚的宠幸,她无论如何都得分一杯羹。
程秀颖心里有计划,吃力不讨好的事她做过难以计数,接下来,她必须下足重剂,一击即中。
洛梓遇此番不算毫无收获,但夏锦歆的恶意她是一直知道的,而且同一屋檐下,她多是无法避忌。至于意外“怀孕”的蹊跷事,她还是得不到答案。
傍晚稍晚,连天厚比往日迟才回府,他手中还带着一份帖子,一入房间便注意到久违的花瓶点缀,洛梓遇来过,断断续续,她未曾忘记。
连天厚走到花瓶处,不自禁凝望出神。
“王爷,是否传膳?”阿福问。
“不急……”连天厚突然改口,“传晚膳到东院。”
连天厚一看手中的帖子,放入怀中,眼中若有所思,思绪轻松,夹杂一丝难自知的甜蜜。
连天厚和阿福一道,途中,碧杉突然行色匆匆地出现在连天厚面前,神色慌张道:“王爷,程娘娘病了,求王爷前去看看吧!”
连天厚临时决定折到程秀颖处一探,让阿福先行一步。
阿福继续去往膳房,途中又遇革职待查而无所事事的夏胜峰,他便向阿福打听连天厚何在。
“表弟回来了,这会儿他在房间吗?”夏胜峰有一丝焦灼。
“王爷方才去了程娘娘处探病,待会儿会去东院与王妃一同用膳。”阿福回道。
程秀颖房中,她躺卧床上,褪去了平日的浓妆艳抹,修饰得当真有一份病容。房门一推,程秀颖便轻轻咳嗽起来,连天厚进门,一股浅淡的幽香窜过他的鼻尖。
连天厚朝程秀颖去,神色平常,她装模作样地从床上坐起来,费劲儿地想要下床行礼。
“病了就躺着吧。”连天厚道。
“谢王爷。”
连天厚素来不知关心为何,尽管知晓程秀颖一直以来对自己的上心,却对她并无意思。但如今,连天厚的心软了,他的爱不给予任何女人,但嘘寒问暖或许可以做到。
“找大夫看过了?”连天厚在床旁的椅上坐下。
“咳咳,看过了,天变无常,受了点风寒。”程秀颖的状态像那么回事。
碧杉从旁边端来早就备好的药,走到连天厚身旁,突然说道:“娘娘怕苦,奴婢竟忘了准备蜜饯!”
程秀颖颤抖着手去接药碗,十分艰难的样子,二人中间的连天厚见她此状,自然而然地替她接下了药碗。
“劳烦王爷了,奴婢这就去准备。”
碧杉说罢便焦急下去,未得连天厚的允许,但看在她为主所忧的忠诚上,连天厚并未起疑。
“先喝药吧。”连天厚端着药碗递向程秀颖。
“王爷,妾身怕苦,您为妾身尝尝,这药苦不苦,好吗?”程秀颖语声微弱,楚楚可怜。
连天厚倒是清楚,药哪有不苦的,可程秀颖此时的模样竟让他想起当日的洛梓遇,被逼喝下苦药,她的伤情,恍若重现。
连天厚不禁端起药碗喝了一口大的,就像再尝当日滋味,洛梓遇被逼到尽头,感同身受,倍尝苦味。
连天厚如此是程秀颖未曾预料到的,但他若是能将一整碗药都喝尽,那才最好不过。
“苦,等碧杉取来蜜饯你再服药吧,本王还有事。”
连天厚意将药碗放下,程秀颖却抢先一步抓住连天厚的手腕,托住药碗往自己嘴边送,道:“有王爷在,妾身不怕苦。”
程秀颖缓缓喝尽碗中药,尽量地拖延时间,这可不是普普通通治疗受寒的药,而是她精心准备,与特意点起的熏香一起,迷惑连天厚“爱”上自己的好东西。
喝得再慢药也尽了,程秀颖趁机进一步直接抱住连天厚,可怜兮兮,苦苦哀求一般诉求道:“王爷,不要离开妾身,妾身需要王爷啊!”
连天厚刹那恍过一丝心绪的动摇,怀中的娇柔涌动,摩擦他的胸膛刺激心跳。连天厚越发心神恍若受制,眼前迷雾云烟萦绕,耳中闻声靡靡缭乱。
“王爷,留在妾身身边吧,让妾身伺候王爷!”
程秀颖的双眸渐生迷蒙之意,她的手爬上连天厚的肩膀,心痒难耐地倾身贴上去。
“这是怎么回事?”
连天厚眉间凝肃一分神志清醒,眼前的程秀颖,显然是状态诡异,而他自己,胸口闷堵,神思恍惚,体内热情,几欲失控。
“啊!”
程秀颖一声尖叫被摔到地上,而连天厚,抗拒着双管齐下的药力,跑出了房间。
“王爷,王爷!”程秀颖周身苦不堪言。
日落西山东院处,阿福已经将连天厚的晚膳送到,洛梓遇虽然已经用过晚膳,但她并没有理由拒绝接待,她只忍不住左思右想,连天厚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不会是想……”洛梓遇蓦地一咬牙。
“王爷!”阿福和梦槐的声音有一丝惊急。
洛梓遇起身望去门外,连天厚脚步踉跄跌入,不偏不倚,直撞洛梓遇靠在了桌上。
“诶?”
洛梓遇的腰臀抵撞上桌沿缩身无路可退,连天厚却一头靠在了她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