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见成功把卢象升勾引到了军中,心情自然畅快,倒也没忘了自己来此给普学张目的初衷!
朱由校拍着卢象升的肩膀道:“建斗,你有此报复朕甚是欣慰,听闻你对刘阁老的普学颇有兴趣,朕也觉得普学的复古求真颇为附和圣人之意,你倒是要好好钻研,明年的会试定然会有所成就!”
卢象升躬身道:“谢陛下抬爱,学生定当努力,不负陛下期望!”
朱由校这才点了点头,对一众读书人,拱手笑道:“今日朕十分高兴,这文会便由朕做东了,朕还有事,先行一步,诸位继续尽兴吧!”
一众读书人,连忙躬身拜下,齐声道:“恭送陛下!”
朱由校转身要走,却有转身看向一脸苦涩的宁世伟笑道:“宁兄不必担心,朕会命人告诉令尊,不要为难与你!”
宁世伟闻言顿时大喜,正要拜谢,又见朱由校看向宁溪道:“今日朕免了读书人的跪礼,都是你的功劳,想必日后读书人都要念你的好了!”
宁溪被朱由校打趣,俏脸红如苹果,攥着折扇,似怒似嗔地低声道:“好歹也是个皇帝,却终日里作怪,也不怕被人当作昏君!”
“哈哈哈哈!”朱由校闻言畅快地笑道:“天下人都当朕是昏君也没什么,只要你不当朕是昏君便成!”
言罢!
朱由校边在一片抽气声中昂然而去,倒是宁溪只能恨恨的一跺脚,脸上红的怕是要滴出血来!
周围的读书人其实早就有人看出宁溪是个女子,也曾有心借机卖弄文采,试图吸引宁溪的注意,好成就一番才子佳人的美谈!
可眼下除了宁世伟之外,其他人都自觉地跟宁溪保持相当的距离,甚至连目光都不敢往宁溪这边瞟!
乖乖!敢看皇帝中意的女人,不是怕自己活的太长?
不过这帮读书人虽然被朱由校给惊吓了一番,但也从朱由校的话中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那就是朱由校这个皇帝极其看重刘一燝的普学,甚至跟卢象升说,让他精研普学,会对明年的会试大有好处!
这说明什么?
是不是明年的会试,刘一燝会是主考?
如果那样的话,即便还是考八股,但过去的解意似乎就不恰当了,如果想要高中,势必要好好研究一下刘一燝的普学才行!
于是一众读书人也没了开文会的心思,纷纷告辞而去,奔向书局将刘一燝编写的《论语新编》抢购一空!
京城读书人抢购刘一燝新书的暗潮汹涌,却也没有太过喧闹,终究读书人也是有私心的,得知消息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知道!
偶尔有至交好友问起,实在推脱不过才隐晦地提上一句,然后得了消息的人便急匆匆,做贼一般往就近的书局而去!
倒是宫里忽然传出旨意,免了举人功名以上读书人的跪礼,这无形中让被压抑了很久的文官,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要知道现在上朝的时候,武勋那边都是顶盔掼甲,朝见的时候只需躬身施礼即可,可文官这边却是齐刷刷跪倒一片!
如此一边站着一边跪着,让文官的心里当然不好受,那些品级低的文官还好些,他们一个月顶多上两次朝,就这很多时候宫还会传旨免除!
可那些部堂高官,却天天受这样的气,一帮老头子早就忍不了了,可偏偏遇到朱由校这么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皇帝,所以老家伙们也只能忍无可忍,还需再忍,始终没人去说这件事情!
可是忽然间小皇帝下了令免了文官跪礼,这让一众大佬自然奇怪小皇帝怎么转了性子,结果一打听大佬们才知道!
这场恩典竟然是一个小女娃仗义直言给讨来的!
满朝诸公只能是仰天长叹,心里那个别扭就别提了!
其实朱由校给文官添了回堵,他自己也不太好受,也不知道谁嘴欠,把朱由校跟宁溪的事情传进了宫里!
郑太妃为了讨好朱由校,竟然直接传旨宁家,让宁溪的母亲赵氏带着宁溪进宫。
虽然郑太妃的旨意,没有皇帝的那般厉害,但宁锡明却只是一个礼部的主事,家里接了这样的旨意,也是惊天动地的事情了!
可怜这位宁主事也是知道自己女儿的功绩,为此还被同僚恭喜过,对此他也只能苦笑以对,这次郑太妃召见宁溪,他也猜出是为了什么。
宁锡明为了他自己和宁世伟的前途,临行前宁锡明还一再关照赵氏,如果郑太妃提出让宁溪进宫,千万要推辞掉!
赵氏本就是小门小户的女子,恪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信条,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听了自家夫君的话,自然是牢牢记在心里!
宁溪这小丫头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可一听要进宫见郑太妃,竟然羞得连头都不敢抬,心里面更是小鹿乱撞!
母女二人一路到了仁寿宫,参见了郑太妃。
郑太妃倒也没为难她们母女,只是闲话家常说了几句话,不过郑太妃终究是久居宫中之人,三言两语之下竟然也将宁溪这小丫头的脾性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结果宁溪的性情倒是很合郑太妃的意,毕竟郑太妃自己就是一个靠才情独霸后宫数十载的人物,对于文才极佳的宁溪当然是喜欢的紧!
不过郑太妃也没说什么有意让宁溪入宫的话,便打发母女二人出宫了。
回到宁府,宁锡明听赵氏说了宫里的事情,一时间也拿不准郑太妃到底什么心思!
说来宁锡明这人也奇怪,赵氏带着宁溪进宫之前,他生怕女儿入宫误了自己和而儿子的前程。
可一听说人家郑太妃没表露让宁溪入宫的意思,又觉得郑太妃没眼光,竟然不识自家美玉,心中当真极不是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