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澜叶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真恨不得有个三头六臂,立马将这一桌子的美食消灭的一干二净。
当她兴致勃勃地撸起袖子,拿起筷子决定狼吞虎咽地大吃一顿时,突然夹菜的手停了下来,悬在半空侧头思索:如此偏僻之地,竟有这样的美味佳肴,着实不简单。更何况我吩咐的是随便上几个小菜就可以,这店家大张旗鼓的准备了丰盛菜肴,小心有诈。人在江湖,不得不防啊。
想到这里,澜叶只能干咽了下口水,情不得已地放下了筷子。
可惜了这丰盛美味的佳肴。澜叶起身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行囊里掏出一块发干的干粮,再将目光不舍地移向满桌子的菜肴,无奈,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她只能选择啃又干又硬的无味干粮了。
至于一桌子的饭菜嘛,只能忍痛倒在角落里,借此来制造出已经吃过的假象了。
生在古代,真心不易。躺在客栈的榻上,澜叶不禁感慨。尤其是像她这样一点功夫也不会,又没有任何独闯江湖的经验,随时可能被心狠手辣的歹徒所伤。所为的万丈红尘,笑傲江湖,也只能是凭空想想罢了。
就在此时,一支迷魂香悄悄通过客栈的镂花窗子进入到澜叶的房间,不一会儿的功夫,澜叶觉得困意来袭,而且整个身子也软绵绵的,这个时候,她终于意识到了危险,可迷魂香的药力实在太强,她根本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糟了,难道会运气差的葬身于此吗?
来者究竟是何人,劫财还是劫色?
劫财也就罢了,大不了把随身的钱财都给他们。
要是劫色的话,澜叶不敢再往下想,此时她的脑子已经一片空白,眼皮也沉得像吊了两个一百斤的秤砣,瞬间令她闭上了眼睛,沉睡了过去。
哐当——
门一下子被踢开了。
掌柜的带着三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大摇大摆地闯进了她的房间。
“臭小子,以为把饭菜倒了就能逃过我们的陷阱,想的可真是太天真了。难道你没听过一句成语叫‘防不胜防’吗?”掌柜的得意地拿着冰冷的短刀毫不留情地在她脸上使劲拍了几下,一来试探下迷魂香的药效,二来是为了显摆显摆自己有多么的聪明,能有如此周详谨慎的布局这天下除了他,似乎再无第二人。
“老大你果然料事如神啊!”其中一个小伙子谄媚道。
“只是可惜了我这一桌子的饭菜。”掌柜的假装遗憾地叹了口气,对身边的三个小伙子吩咐道:“你们赶紧去搜一下,看这臭小子随身携带了多少贵重的财物?千万不能白折腾一场。”
“是!”三个小伙子领命,便开始对澜叶携带的行囊进行强盗似的检查。
只见她行囊里的衣物被这几个粗鲁的小伙子弄的七零八落,孤独的散落在地上。
突然,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在一堆衣物里发现了一个钱袋,沉甸甸的,想必里面的钱财不少吧,于是,急忙欣喜地把钱袋恭敬地递给了掌柜的。
“大哥,收获不少。”小伙子欣喜不已,兴高采烈地说道。
掌柜的随手将钱袋里的银子倒在桌子上,望着满桌子白花花的银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果然,今晚上总算没有白费力气,看在这些银两的面子上,损失些美味佳肴也值了。
“对了,大哥,这臭小子该如何处置?要不要把他给······”另外一个小伙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掌柜的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昏睡在榻上的澜叶,对小伙子吩咐道:“把他扔进附近的河里去,记住,一切小心行事。近日宁州府衙正在调查这一带的人口失踪案,千万不能让他们查到咱们的头上。”
“知道了,大哥。对了,这臭小子还有一匹良驹,该如何处置?”
掌柜的不怀好意地回道:“你都说了是匹良驹,自然要留着了。我没猜错的话,那可是匹日行千里的狮子骢,咱们的山庄正好缺匹好马,老庄主又是爱马之人,将它献给老庄主,老庄主定会满心欢喜。”
“如此一来,说不定老庄主一高兴,就同意将大小姐嫁给大哥你了呢。”有小伙子打趣道。
掌柜的无声地叹了口气,冲几个小伙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尽快处理好现场。
望着澜叶被一名大汉扛出去的背影,掌柜的满腹惆怅,年轻人,莫要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这残忍的乱世吧。
夜黑风高的深夜,天空似乎像是被染了一层厚重的浓墨,一颗星星都没有,林中也静的出奇。
一名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一面扛着澜叶匆匆赶往河边,一面嘀咕道:“每次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都让我来做,他们都害怕做坏事会遭天谴,下地狱,难道我就不害怕了吗?不公平,太不公平了。要不是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需要照顾,急需用钱,谁会昧着良心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啊。这位公子,不是我阿裕心狠手辣,你就算做了鬼也不要找到我哦,怪就怪这不堪的世道,大周天子无德,奸臣当道,都是这凶残的朝廷逼迫我们走上不归路的。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你即使做了鬼也千万不要报应在我头上啊,我是无辜的,无辜的。”
阿裕一路上碎碎念,走路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很快就到了河边。
漆黑的河边,寂静阴森。唯一发出声响的就是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而此时正是初夏时节,即使风是暖的,柔的,可吹在阿裕身上却不寒而栗。他紧咬着牙关,只想着赶紧将背上的人扔下去,早早完成了老大交代的任务,离开这可怕的鬼地方。
然而,就在他准备将澜叶扔进河中时,突然一颗石子朝他飞来,不偏不斜地打在他的手背上,他惊叫一声,心中又惊又惧,扛着澜叶战战兢兢地四处张望,大喊道:“谁?什么人?”
此时恐惧已经蔓延全身,只觉得下一刻他就要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吞噬。他的心砰砰跳的厉害,随时可能从喉咙里跳出来。
“识相的就把人放下。”一个阴冷的男声从黑暗中传来,由远及近。
阿裕颤抖着身子,急忙将澜叶放在地上,自知是遇到了高人,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磕头乞求:“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的也是为了能有口饭吃,才一时鬼迷心窍,做了错事,求好汉饶命,小的家中还有病重的老母亲要照顾,还请好汉手下留情,饶命啊!”
阿裕跪在地上,额头上身上已满是汗水,不停的磕头。
一袭白衣的男子手拿折扇走到阿裕的面前,凌厉的目光看向阿裕,气愤道:“说,近日宁州多有人口失踪,不明不白的死去,是不是你所为?”
阿裕此时已经明白,大致推测此人是官府的人,自知这下死定了,可家中还有病重的老母亲需要他,他决不能死,于是带着发颤的声音乞求道:“官爷饶命,若官爷答应不杀小的,小的愿意从实招来。”
白衣男子冷哼了一声,道:“谅你也不敢有半句欺瞒。”
说完,挥了下手,瞬间从黑暗中走出来两个黑衣男子,将阿裕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