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高长恭带着澜叶到达齐周两国的交界之地怀州,准备在这里留宿一晚,明日再继续赶路。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并没有去怀州驿馆,而是选择了一家位于城郊的很普通的客栈。
在客栈的一楼用过晚饭后,在店小二的带领下,高长恭、澜叶、九月来到了位于二楼的客房。
“小叶,今晚就委屈你在这里将就一宿了。”高长恭将行囊放进房间里,仔细环视了一下周遭的环境,“赶了一天的路了,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我就住你隔壁的屋子。”
澜叶点点头,“四哥也早点休息。”
高长恭颔首,冲她微微一笑,正要转身离开之际,澜叶面露担忧之色地问道:“四哥,这一次含阳与高纬的对决是不是很危险?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要复仇的,对不对?”
高长恭脸上的笑容已经凝结,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澜叶。高纬的兵马是红溪谷的几十倍,含阳的起兵在别人眼里无疑是以卵击石,其实只要是个明白人就该知道,含阳不可能赢。
澜叶侧头望着高长恭凝重的面色,心中一沉,似乎已经明白了。
“四哥,含阳是我们的亲人,我不想看着他去送死。”
“小叶,你放心,含阳也是我的表弟,我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的。记得你当初说过,不让他胡闹一次,他又如何善罢甘休。我把你安顿好之后,就会去找含阳,放心吧!”
澜叶神色复杂,心中滋味难辨,终是点了点头。
“小叶,早点休息吧,我们明日还要继续赶路。”
澜叶点了点头,目送高长恭离开。
九月将澜叶的行囊整理完毕后,也就回房睡觉了。
半夜,当澜叶还在做着美梦时,突然被两个黑面人从床榻上拖了起来,她大脑一片空白,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就已经被黑面人绑了手脚野蛮地扔进了一架黑乎乎的马车里。
“四哥!”澜叶看到马车里一动不动地高长恭时,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努力地用身子摇着高长恭,希望他能醒过来,可费了半天劲,高长恭就是没有动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澜叶惊惧不已,才刚刚离开红溪谷,就遭人绑架,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澜叶的脑子如一团乱麻,有太多的疑问想要弄清楚了。
马车在黑暗的山路上颠簸了两个多时辰,澜叶虽然困意十足,却实在不敢闭上眼睛。她不确定这帮人意欲何为,所以只能瞪着眼睛强迫自己保持着清醒。
高长恭睡得很沉,澜叶发现他的后脑勺凸起,像是被利器重击过。
“可恶!”澜叶气愤不已,究竟是什么人下这么狠的手。
突然,马车猛地停了下来,她身体摇摇晃晃,往前一倾,差点栽出去。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之时,又被两个黑面人粗鲁地拽下了车。
“你们究竟是谁,想做什么?”澜叶大叫道。
黑面人却像哑巴一般,根本不理会她,只是拽着她往前走。
“还有我四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澜叶扭头看向马车,只见又上去两个黑面人,将高长恭抬去了另外一个地方,澜叶顿时觉得恐惧感要将她吞噬,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红溪谷的禁地中,含阳很快投入进复仇的备战中。
他和恒伽站在看台上,眺望着下面的将士们在整齐的训练着,每个人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都闪烁着坚定的目光。
“含阳,我听说高纬给了何洪珍一个月的时间,要将你我拿下。”恒伽道。
含阳冷笑道:“何洪珍?高纬是没有其他人可以带兵了吗?派这么一个只懂阿谀奉承又胆小怕事的小人前来,这高纬还挺有信心的。”
“含阳,你别忘了,何洪珍的背后还有陆令萱和胡太后,这两个人可不好对付。”
“恒伽,红溪谷易守难攻,不管是谁来,不管他们派多少兵马,我们都要让他们有进没出。”
恒伽坚定地点了点头。
“公子,不好了!”突然,红虞神色匆匆而来。
“发生什么事了?”含阳问道。
红虞担心地回道:“这两日白桑的消息断了,属下担心她和玄武卫遭遇了不测。”
含阳脸色一沉,红虞的言外之意也就是澜叶和高长恭遇到了危险,他尽力压抑自己担忧的情绪,故作镇定地问红虞:“她们是走到哪里断了消息?”
“怀州。”红虞认真的回道。
恒伽紧蹙双眉说道:“含阳,你担心四哥和小叶被人挟持了?此事会不是是高纬的人所为?”
“公子,若真是齐国皇帝的人所为,他会不会拿郡主和王爷的性命作为要挟?”
含阳极力平复心中不安的情绪,对恒伽道:“我要亲自去一趟怀州,这里的一切先交给你。”
“可是,大战在即,你这样冒然出谷很危险的,万一碰上何洪珍的突袭,怎么办?”恒伽担心地说道。
含阳向他投去了一个放心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匆匆转身离开。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澜叶忐忑地缩在角落里,偌大间地牢里,密不透风,只有她一人。黑漆漆一片,令她全身毛骨悚然。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平和,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应对接下来的未知。
究竟是什么人所为,高纬的人?应该不是,若是高纬的人,他早迫不及待想见她了。胡太后或者陆令萱的人?好像也不是,因为若是他们的人,便会将高长恭一党一网打尽,在这个时候早押着他们去找含阳谈判了。
不是高纬的人,也不是胡太后、陆令萱的人,那会是谁的人呢?
正在澜叶绞尽脑汁推测时,地牢的石门缓缓打开了。两个身着黑衣,面带白色虎面面具的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