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儿回到周宫的第一时间就跑去见宇文邕了,此时的宇文邕正站在藏书阁里的书架旁查阅古籍。夕阳西下,有柔和的夕阳穿过窗子照耀在他的脸上,在他冷峻硬朗的面容下,平添了几分柔和,可是他的眉头紧锁,似乎在认真思索着什么。
“皇叔,蓁儿回来了,给你带回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蓁儿笑嘻嘻地歪着脑袋问道。
宇文邕将古籍握在手中,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带着期盼说道:“臭丫头,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朕,你是不是见到她了,她还活着,对不对?”
蓁儿激动地点了点头,发出银铃般清脆动听的声音:“叶姐姐活得好好的,皇叔终究可以放下心中的大石头了。”
听到这句话,宇文邕终于松了口气,他一直都知道,她不会无情的扔下他一个人的,即使如今相隔两地,她也一定会把自己照顾好不让他担心的,这一刻,他感到无比轻松,常年喜怒不行于色的脸上也流露出一抹笑意,仿佛比打了胜仗还要高兴。
“皇叔,蓁儿终于看到皇叔笑了。”
宇文邕怔了一瞬,道:“这次有劳你了,说吧,想要朕赏赐你点儿什么好呢?”
蓁儿摇摇头,“我不要赏赐,我只要皇叔能保重龙体,别太操劳了,你看,这是叶姐姐托我带给你的丹药,她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蓁儿看得出来她还是十分记挂皇叔你呢。”蓁儿将青瓷药瓶从袖中取出,交给宇文邕。
宇文邕接过青瓷瓶,轻叹道:“她还是不愿意跟你回来,是吗?”
蓁儿难过地点了点头,“这就是蓁儿带给皇叔的坏消息,是蓁儿没用,劝不动叶姐姐。”
宇文邕眼中浮起一抹安慰之色,这又如何能怪得了蓁儿呢。其实他心里都明白,澜叶不想让他为难,所以才选择了避而不见,他又如何不能得知她的良苦用心呢?
一想到这里,他攥着青瓷瓶的手又紧了紧,强压住心中的思念对蓁儿道:“去给朕倒杯水,朕该服药了。”
“蓁儿领命!”说完,蓁儿转身迈着轻快的步子去倒水了。
椒房殿中,阿史那皇后正襟危坐在主位上,殿上跪着一名年轻貌美的婢女。
“你所说的可都是真的?”阿史那轻抿了一口茶,怒声问道。
跪在殿上的婢女头也不敢抬的恭敬回禀道:“奴婢是亲耳听到蓁儿公主说齐国的上阳郡主还活着,绝不会有错。”
阿史那心中一寒,全身再无力气地瘫坐着,所有的怒气也渐渐被恐惧笼罩。本以为她已经被大火烧死了,所以当初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异常兴奋,以为终于摆脱了那个妖女,因为死人是没有办法再构成她的威胁的。即使宇文邕这一年多以来,从不踏足后宫,可这一切都会随着她的离世而终结。可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她为什么还活着?
本以为帝王都是无情的,即使有情,也应该是跟她阿史那有情,她怎么能允许她的陛下爱上另外一个女子,绝对不可以。
“既然如此,那就莫要怪本宫手下无情了。本宫会以自己的方式告诉你澜叶,陛下是本宫的,后位是本宫的,谁若敢痴心妄想,本宫定会不择手段的除之。”阿史那眼中满含怒火,似乎要用这怒火将澜叶烧成灰烬,半晌后,她挥手示意跪在地上的婢女可以退下了。
婢女离开后,阿史那若有所思,突然怒火熊熊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对身侧的贴身婢女耳畔轻语了几句,婢女频频点头,最后,阿史那低声叮嘱道:“此事务必小心谨慎,你快去吧。”
贴身婢女领命后,便匆匆离开了。
阿史那的眼中闪过一抹邪恶阴险的神情,嘴角露出了一抹坏笑,自言自语道:“澜叶,别怪本宫心肠歹毒,要怪就怪你喜欢谁不行,偏要跟本宫抢陛下,本宫也忍了你几年,如今已忍无可忍,本宫要让你为之付出惨痛的代价。”
回到红溪谷后,高长恭和含阳才得知澜叶竟然也去了法场,二人脸色立马变得十分难看。
含阳锐利的眼睛盯向白桑和红虞,冷声斥责道:“临行前,我是怎么叮嘱你们的?郡主不懂事,难道你们就随着她一起胡闹?”
高长恭凝望着澜叶道:“你又不会功夫,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
澜叶嬉皮笑脸地一手挽着含阳的胳膊,一手挽着高长恭的胳膊,说:“你们就别再数落我们了,我现在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们面前吗?再说了,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们想要突出重围恐怕不容易,这本来就是个圈套,我也是担心你们,才想助你们一臂之力的,再说了,我也不是孤军奋战,白桑和红虞身手不错,她们会护我周全的。”
含阳板着脸道:“下不为例!”
高长恭也面无表情地说:“不可再冒然行事。”
澜叶莞尔一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此时的恒伽疲惫地坐在花厅的椅子上,突然愧疚地说道:“经过这一次抢劫法场的事件后,四哥的身份就暴露了,以后我们便都成了亡命之徒,对不起四哥,是我连累了你。”
高长恭笑道:“何来连累,若不是我一再的优柔寡断,大家也不会吃这么多苦了,今后,我会坚定地站在你们身边,我们一起并肩作战,拯救黎民百姓。”
说着,高长恭走到恒伽的身边,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含阳也走了过去,三个人感慨万千,团团抱在了一起。
终于冰释前嫌,澜叶将这画面看在眼里,用两只手在半空比划了一个拍照的动作,这样重情重义的画面如此温暖,真该定格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