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听罢若有所思。
洛生却乌尔抓住了我的胳膊,抓的有些重了,胳膊隐隐有些疼痛。
我不明所以看向洛生。
洛生面色紧张:“妩儿,去年元宵,你也在市集?朕没有瞧错人?”
周边的人听闻他用朕,暗暗投了目光,他身边的隐卫状似无疑,略略收紧护卫之地,把我们围了起来。
我闻言有些震惊:“你去年元宵去了苏州?”
洛生点了点头,急道:“妩儿,那日可是你?”
我们竟是擦肩而过吗?“那日是我,你真的没有瞧错,只是家中有团圆宴,你如何去了苏州?”
周围之人听闻我用“真”,便觉是自己听错了,专心看起来歌伎舞尤比试才艺。
洛生松开了我的胳膊,喃喃道:“不过想去瞧瞧那个没有良心的人,只是没有找到罢了。”
我闻言心中翻腾不已:“没有良心的,岂止妩儿?”
我挺着五个月的身子,立在正月春寒之中,看着苏州城焰火流光,才子佳人巧笑倩兮,转身回眸不见心系之人,只空念年往年欢娱,‘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之痛,他又岂会懂。
洛生静默不语。
我忍了泪,喃喃出言:“当年,您曾为妩儿亲手做了满满一紫宸殿的彩灯,您跟妩儿说年年岁岁都陪着妩儿。”
洛生闻言有些怔住,伸手轻轻拭去了我的泪珠,有些疼惜:“洛生,最见不得的便是妩儿落泪。当年洛生所言,句句肺腑,此生不悔。”
我淡然一笑,心中清明,当年所言,句句肺腑,却也抵不过时过境迁。
“洛公子,您也到咱们依红楼来坐坐呀,咱们嘤嘤可想着您呢,您也不能这般厚此薄彼呀。”
对面花船的老鸨突然瞧见了洛生,两眼放光,赶忙来抢。
正在比试的各楼头牌红牌的姑娘们,听老鸨唤洛生,知道洛生在此地,俱是来了精神,四面相邀。
我淡然一笑,如此看来,他倒真是忙不过来了。
采香楼的老鸨在船舫内听见外间的情形,客人也不招呼了,赶忙跑了出来,拿着娟帕巧笑嫣兮的讨好洛生:“洛公子,您稍等片刻,红芜姑娘这马上就下来了,您先坐下喝口茶。”
在她眼中,洛生不仅是个大金主,更是位贵人,不止吃罪不起,留下了他更是分外荣光。
不得不承认,这些老鸨们历经风雨,瞧人的眼力比一般人都要入木三分。
“洛公子不是我说,她们采香楼的红芜怎么能跟我们家嘤嘤比呀,您还是过来坐吧。”
“洛公子您就过来嘛。”被唤作嘤嘤的女子,用娟帕半挡了脸,笑的分外含蓄。
周妈妈见对面这般面目张胆的抢生意,有些恼火:“哪里蹦出来的骚蹄子,可惜呀,这味道虽骚,洛公子却看不上眼,人家洛公子眼中呀只有我们家红芜。”
洛生站在我身旁,面挂淡笑,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丝毫不觉两边画舫是在抢他。
依红楼的老鸨不依,出言回击:“你们家红芜就不骚,这东船西舫的谁也别说谁,大伙说是不是?”
对面的老鸨说罢笑的开怀,只气得周妈妈胸口剧烈起伏。
岸上的人见两家为了抢洛生吵得不可开交,跟着喝起了彩。
女人们跃跃欲试,想要得到洛生的青睐,男人们更是羡慕洛生的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