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皇帝倒真是算的好好的,旧爱新欢,皆大欢喜:“良辰,你回去告诉德广,话我已收到,要他好好保住自个儿。今日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免得晚了让人寻了把柄。”
“小姐……”
良辰有些不舍。
我知道她是有些不放心我,随即开口宽慰:“去吧,待出游之时便可再见了。”
良辰有些依依不舍道:“小姐,您千万保重。”
我对她微笑点头:“放心,快去吧。”
良辰见我如此,才肯屈膝行礼,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良辰走后我突儿非常想念涵儿,实在想不出他如今在李婵身边是何模样了。
只是身在帝王家,多少的身不由己,妄想一朝安逸才是愚不可及。
我在冷宫之中等着皇帝,等着他来接我出宫。
只是我从三月头等到三月末都未曾见到来人,到底是良辰传错了话,还是皇帝压根早已将我抛诸脑后,我不知内情,也无从得知。
三月初六我独自一人在冷宫内度过了十八岁生辰,度过了元儿两周年的忌日,我不知道外间可有人还记得我,还记得元儿,只是我想去皇陵为元儿烧一炷清香都已是奢望。
但求他那父王还未忘记他,还未忘记我这个已被打入冷宫的旧人。
四月初,我已渐渐抹消了期望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中,不想却见到了那日接我出宫的那两人。
秋兰随在身侧,见了我微微有些激动:“小姐,您又瘦了。”
我看着她微微一笑:“哪里,我觉得分明是胖了,哪里又瘦了。”
来人见了我并不见礼,只将衣物拿出交给秋兰,淡道:“属下们在外等候,还请秋兰姑娘快些,主子还等着呢。”
秋兰并不多言,只点点头道:“有劳,二位请稍候。”
我情知众人已然不将我放在眼中,因而他们如此态度,心中也并无他想。
秋兰拿了男装为我换上,又为我重新盘了发髻。
我瞧着秋兰手中的铜镜,虽然仍旧是那个活脱脱的少年公子,可是衣服却空了许多,面上更是失了往日的圆润与神采。
秋兰有些心疼的看着我,我对着她莞尔一笑:“走吧,莫让贵人久等了。”
秋兰眼中有些恼色,我看着她点了她的头笑道:“怎么,方才与影卫说话还那般客套,怎么这会却恼了?”
“小姐与皇上的情分不同,怎能变得如此…如此……”
我看着话说到一半便接不下去的秋兰,淡道:“没什么不同的情分,是我们看高了自个儿。”
秋兰有些不依,愣住原地不愿迈步。
我拖了她道:“快走吧,也许你与我也就这一日可相处的光景,偏就要在这冷宫之中消磨了吗?”
秋兰见我如此说,赶忙迈出了步子。
到底还是她最没心眼,我说什么便是什么。
冷宫上下俱已被影卫打点清理过了,我与秋兰一路顺畅的走至了冷宫门外,看着停在门口的车驾我竟有些迟疑。
影卫见我迟迟不肯迈步,不禁出声催道:“主子就在车中,还请小姐移步。”
就是知道他就在此车之中,就是知道他就在帘后才不知道该如何迈出这一步。
我看了看这周围盯着我瞧的侍从,不愿让他们瞧出了我心中端倪,一咬牙,举身迈入了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