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大内皇宫,你得宠之时,人人尊而敬之,唯恐落于人后。
你一朝不慎,失了圣恩,便就是人人敬而远之,生怕替自个儿惹了麻烦。
沉思间,皇帝喃喃开口:“将军夫人失子,你可曾怨朕?”
我看着皇帝,顽劣一笑:“皇上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皇帝不知我在想什么,面色正道:“宸妃是不惯说假话哄朕的,还是说真话吧。”
我笑的灿烂:“皇上可是觉得,真话虽难听,贵在无害?”
皇帝并不与我笑闹,淡淡道:“你每每与朕不快,说话堵朕,朕虽生气,却从未上气。”
我淡笑,佯装不知:“臣妾怎从来不知道自己竟如此胆大包天,敢说话让万岁受气?”
皇帝无奈摇头:“你说话气朕的还少吗?”
我摇头,抵死不认:“何时?皇上莫要冤枉了臣妾。”
皇帝握了我的手,认真道:“朕问你,将军夫人失子,你恼不恼朕,朕要听真话。”
我敛了笑:“将军夫人失子,臣妾感同身受,皇上觉得臣妾恼不恼您?”
皇帝松开我的手,缓缓道:“当初元儿早夭,你便是这般面目对朕,你只知你心痛,却从未问过朕是否心痛。”
皇帝说话将我丢在一旁,携了宫人离去。
我不禁讪笑,元儿早夭,你可曾陪伴左右?
嫂嫂失子,是否是你只顾李婵所至?
“宸妃就是宸妃,好手法好谋略。”
秦延妘从身后走近,在我耳畔笑语嫣然。
我看向亲延妘,佯装不知:“皇后娘娘在说什么,臣妾怎么听不明白?”
秦延妘低头浅笑:“宸妃是聪明人,身临绝境都还记得下毒之事,要将她人拖下水,怎会听不懂本宫所言?”
我微微一笑:“可不是吗皇后娘娘,正如皇上所言,这深宫毒妇可是最怕人了,也不知道是何人,竟做这些不讨皇上喜的事情。”
秦延妘面色微微有变,却也不与我恼火,淡笑道:“可是宸妃不也没能将那幕后之人拖出来吗,只不过拉了珏淑华身边的一个小丫鬟下水,真是白白浪费宸妃一番好口才。”
皇后转而璨笑:“况,万岁的心中谁是深宫毒妇也未有人知。”
我回了皇后一个莞尔轻笑:“皇后娘娘说的是,只是本宫确信,万岁心中所指深宫毒妇并非本宫。”
秦延妘不以为意:“那又如何,待珏淑华生下六皇子,妹妹的五皇子可如何是好?妹妹就不担心,不想做些什么吗?”
我微笑开怀:“怕是皇后娘娘耐不住了,等着臣妾出手替娘娘扫清障碍吧。”
秦延妘雍容华贵,懒懒一笑:“宸妃总是喜欢这般曲解本宫,本宫乃是正宫娘娘,大皇子之下便是三皇子。自古以来太子之位,不是立长便是立嫡,大皇子愚钝不堪,不得圣心,又无外戚相扶植。反而本宫膝下的三皇子聪慧可人,深得龙心,所以无论立嫡立长,本宫膝下的三皇子都是坐稳了太子之位。本宫何须与区区珏淑华计较?”
我淡笑出言:“皇后娘娘倒是志在必得,只是这世间世事无常,娘娘就不担心?”
秦延妘却叹了口气,故作惋惜道:“这世间之事确实是无常的紧,说来倒也可惜,妹妹膝下的二皇子若在,本宫倒真是有些担心。皇上曾言二皇子乃是“朕之第一子”,二皇子的外祖是堂堂宰相,两个舅舅一个是镇南大将军,一个是羽林都尉,保不准宸妃哪日还能扳倒了本宫取而代之。宸妃若是真坐上了本宫这个位子,这皇太子之位倒成了二皇子的囊中之物了。只可惜啊,世事无常,天公不作美,二皇子天怒人怨,早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