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冷彦的话刚说完,就见那双明眸猛地睁开,凌厉的让他只好慢慢拉开自己低下的额头,自觉地说:“我们继续飞!”
乔木轻嗤一声,胸腔中怒气横生,这下也不敢再闭上眼睛,紧紧注视着暗夜里的动向。
过了一会儿,听到头顶上君冷彦试探的声音,“是不是这里?”
“还不放开手?”两人已经站稳在山石中,乔木刚想迈步,感觉到腰间手臂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不禁恼怒,她忍了那么久,这家伙怎么好像搂她上瘾?
“呃……”君冷彦这次反应慢了半拍,扔是揽着乔木的腰间,却是俊眉一皱,“等一下,这里有人。”
“这里当然有人。”乔木猛地扯开自己腰间上的那只手臂,她本以为会是蒙太或者自己的父王出现了,却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为何周身一寒,冷的如同到了隆冬。
石壁的拐角,慢慢走出一人,黑夜中别人自是看不到他紧握的拳头,看到前面两人终于不再拥抱着,便悠悠的开了口,“郡主好雅兴,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后山幽会?”
乔木寻声望去,竟是萧琅,她不由心虚了一截,却怒问道:“你瞎说什么?”
君冷彦听着那意味深长的话,俊眉紧了紧,不太明白这两人的关系,难道乔木深夜到后山,是为了寻这个一身薄凉之气的男子?
“木木,你来后山不会是寻他的吧?”君冷彦失落的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乔木狠狠的瞪一眼君冷彦,这声腻味的称呼,他竟喊得这般顺口,念在他对自己无害的份上,乔木也不计较这一称呼的问题,“你先走吧,这附近不太平,小心点。”
乔木走向萧琅身侧的小道,身后的君冷彦赶忙跟上,不放心的地说:“还是先等你太平了之后,本君再离开吧。”
萧琅剑眉锁起,两人昵称到了这地步,他听着怎么那么的别扭,瞥眼轻唤了声,“剑影。”
君冷彦不知萧琅的这声何指,正疑惑间,发现面前多了一个少年,这少年生得倒也俊朗,只是面无表情,拦在他的面前,意欲已经很明显。
“少侠,不要年轻气盛嘛?”君冷彦俊眉轻凝,敢挡住他去路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
剑影无奈,王爷所下的命令,就是死,他们也要完成,眼下很明显,王爷不喜欢这个武功非一般的男子。可能武功造诣上他略低一筹,但也绝对不能退缩分毫。
有了剑影阻挡住君冷彦,萧琅径自向着乔木所去的后山。
后山,一个狭窄的山洞中,蒙太正凝神打坐,听到一丝动静,毫不顾及自己浑身的伤痛,赶忙抓起身边的弯月刀冲了出去。
只是当他到了洞外,看到的竟是同样狼狈不堪的身影,乔木头发凌乱,面上似有污泥,身上披着一件破烂不堪的碎步。
见是乔木,蒙太将心放下了一些,执刀立在石块上,拱手道:“参见郡主。”
“蒙太?你怎么伤成这样,我父王呢?”乔木觉得自己疑问颇多,双手已扶住蒙太的手臂,眸子里充满着惊慌失措,她害怕,怕听到有关自己父王的噩耗。
蒙太垂下头,淡淡道:“王爷在里面。”
乔木没敢想太多,竟是露出些许的惊喜,“父王在里面,父王他还好好的……”
她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已迈入狭窄的山洞中,脸上的惊喜在搜寻到地上平躺着的人时,瞬间凝结成僵硬的恐惧。
乔之毅五天前就陷入昏迷中,此刻的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手臂上的伤口用一条绸布包扎着,才多久没见,她觉得父王又苍老了一些。
“父王,你醒醒,父王,你一定会没事的,你不要吓我,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私自离开北城的,我不应该……”乔木哭诉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掉得肆无忌惮。
萧琅已到了洞外,听到山洞里的哭声,剑眉不由得一皱,“西北王怎么样了?”
“不太好,清护卫之前说过,若不能得神医解救,到了昨晚,便回天无术。”蒙太凝起浓黑的眉头,一字一句,痛得如同剜心。
这次王爷遇袭中毒,他把大半的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除了深深的自责和愧疚,再无其他想法。
萧琅眉目又紧了紧,冰雕般的俊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盯着山洞内半跪在地上的女子。
乔木哭着哭着,突然停了下来,她站起来,转身看向萧琅,湛蓝的明眸在夜间犹见清幽。
“你可以救我父王的,对不对,你快些救我父王,只要你能救醒我父王,西北十郡所有的东西,你要什么都可以!” 乔木期盼着,她竟不知道,这个时候,萧琅成了她眼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如果可以,本王一定会救他。”萧琅微微握紧拳头,心想着清扬那小子,为何去了一天还不见踪影,南宫泉性格怪异,他派清扬去当说客,是不是欠妥?
他的话无疑让乔木很失望,言外之意就是说,他也无能为力了!
乔木面无死灰,再次慢慢蹲下,扶起趟在地上的乔之毅,“蒙太,我们走,带父王离开这里,父王一定想要回北城的,他说过,这一生都不会离开母妃,若不是我……”
哽咽声让乔木再不能说出话来,若不是她的自私妄为,父王又怎么会离开北城,来京都走上这么一遭,就是这一遭,让他在知命之年受了前所未有的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