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正是武意康和武文轩前往北城替圣上代问犒赏西北将士。
乔木愣住的片刻,想到了那个时候她对武文轩有多痴恋,别人或许不知,这个武意康可是从头到尾了如指掌。
“多日不见,郡主消瘦了,听说郡主去过京都,想必和端王已经照过面了,是不是一面解相思呀?”武意康笑着站起来,他身的身材颀长,面目英俊,特别是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配上白皙的肤色,让他看起来比女人还要美丽。
这样美丽的男人,乔木莫名的不喜欢,之前喜欢武文轩的温润气质可能是她瞎了眼。
萧琅剑眉轻凝,这个女人的出现,让他本是平和的心情,一下坏到极点,想到清晨时乔木如小鸟般依附在君冷彦的身旁,他的怒火噌噌升起。又从武意康口中听了半天她和端王爷的过往,那种浮躁让他只想掐死这个朝三暮四的女人!
“皇叔,你去哪?”武意康见萧琅从他身边如风一般的走开,很想一把抓住他,自己才刚到此处,京都的事情还没有说呢,怎么他就走了呢?他熟知萧琅的个性,所以才没敢出手,否则,小命不保。
拱桥处,萧琅走过乔木身侧,眼角的余光聚成一抹复杂的神色。
乔木只觉心中被那抹眼神盯得忐忑不安,面上却动也未动,想着武意康所喊的那句皇叔,怎么看,这个旭王的年龄也不至于当他叔吧!可是能和西北王平起平坐的人,怎么着,也不会是个简单的封王。
待萧琅的身影消失在复廊中,乔木才回过神,看向武意康,“他是你皇叔?”
“可不是吗?不过皇叔的身份自从先帝驾崩后就成了北齐皇室的秘密,你没听说过倒也不奇怪,西北王虽不是皇室中人,既然被封了王,按照辈分,你也要喊旭王一声皇叔呢?”武意康侧着脑袋,分析半晌。
“什么?”乔木瞬间不能定了,不论起辈分还好,这若论起,萧琅对自己所做的禽兽行为,还不遭天打雷霹!
疑惑在脑海中盘旋着,乔木瞪一眼武意康,对他那种犹如女子般的妩媚,难以直视,只想转身离开,“康王不是在万佛寺吗?难不成是偷跑出来的?”
“才不是,母后听说皇兄要让馨香远嫁西梁和亲,特意让本王去查探清楚,刚好西梁使臣今晚就要到此,正好会会他,顺便打探消息。”武意康扬扬得意的挑起眉头,他不太喜欢和自己心计颇重的皇兄,偏爱缠着这个冷冰冰的皇叔。
乔木秀眉皱了又皱,怎么那么重要的事,父王没有告诉她呢。
天渐渐暗了,乔木一路慌张的回到东篱苑,寻了个遍,却没有发现自己父王的身影,正当她心中浮现种种不好的揣测时,南宫泉来了。
一入正堂,南宫泉便说:“郡主,西北王傍晚来找民女,询问自己身体的事,还顺便问了问,昨晚郡主和民女在一起,所学了什么?”
南宫泉一身布衣浅绿,衬托着小巧玲珑的身姿,明明是寻常百姓的服饰,穿在这个神医的身上,别有气质。
乔木正愁在这山庄中无女子可聊天,介于昨晚南宫泉帮她圆了个谎,只觉更加感激,明知她是开玩笑,便也戏言道:“那神医是怎么回答我父王的?”
“学了一点安心入睡的方法……”南宫泉小巧的朱唇轻抿,这话说得有够诡异。
“不和你贫嘴了,我父王现在在哪呢?他身体不是好了吗?”乔木微微笑了笑,明眸微动,父王的健康是她现在最牵挂的事。
南宫泉本是想点拨一下这个对情不太敏感的郡主,见她关心着自己的父亲,便不再玩笑,认真道:“西北王在山庄的前厅和庄主他们商讨离开的事情呢,王爷这次的毒算是清了,不过……我发现他身体内还有一个不算好的隐疾!”
“什么隐疾?”乔木心间揪起,向来大夫说的隐疾,都是不日后会爆发,而且不好医治。
“西北王一向忧思过甚,痹聚在心,脏痹堪忧,郡主可要当心呀!”南宫泉收起先前的嬉笑,一双柳叶眉也微微的蹙起。
做为医者,她早看惯了生老病死,可一旦把情融入到病者或病者的亲人中,再面对生死时,她也不能释然开怀。
乔木思量着这简单的两句话,据她所知,脏痹一旦有问题,神医都束手无策,她咬咬嘴唇,继续问:“我要怎么样?”
“郡主也无需太劳心,只要西北王情绪平和,不激怒,不忧心,脏痹也不会有问题,是和平常人一样!”南宫泉边说边把乔木按在红木宽椅上坐着。
她从腰间拿出一小包用黄纸包裹着的花瓣,仔细的冲泡在玉杯中,做这些的时候,还不忘嘱咐着乔木,“郡主最近心事也太重了,这面色看上去,毫无血色,苍白干枯,这杯凝神静气的花茶,你可要好好品尝,一会我再让人送些过来。”
“谢谢你。”乔木扯起一抹浅笑,眸子里的湛蓝也暗了下去。
“不用谢,郡主和王爷回北城,我也是要跟去的,将来麻烦郡主的时日还多着呢,哪敢让郡主谢我!”南宫泉从容的坐在乔木身侧,这几日的相处,她愈发喜欢了这个郡主,或许是因为乔木某些神态,像极了她曾经的那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