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睡,再醒时已经是深夜了,乔木是被腹中的饥饿咕噜所叫醒的。
她揉了揉睡眼,发现身边并没有萧琅的身影。
“小荷?”
乔木匆忙下了床,边喊着,边穿起外衫。
“娘娘?您醒了?”小荷从外面走进来,手上端着饭食。
“皇上呢?”乔木也不管现在的自己有多饥饿,饭食已经不是她所担心的问题,她现在担忧的萧琅的安全。
她知道这次萧琅出来没有多少侍卫,祁城明着是北齐的管辖范围,其实早就是逍遥谷的地盘,今天君冷彦又离开了,若是萧琅出事,一定和君冷彦脱不开关系。
见乔木焦急的样子,小荷走过着,扶着她坐下,安抚着说:“娘娘别担心,今天奴婢看到清将军了,皇上和将军一同去了知府府邸,有清将军在,娘娘大可放心,再说,皇上有帝王天象,又有宝剑在身,谁敢伤他。”
“清扬来了?”乔木稍微放心了些,想了想,又叹息地说:“哎,宝剑有什么用,面对千军万马,即使神明现身,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啧啧……”
正堂中传出一声轻嗤,明显的嘲讽之声。
小荷向正堂走去,问道:“谁,谁在外面?”
“是谁?”乔木秀眉一皱,敢在这里出现的人,不是武功极高,就是身份特殊,会是谁呢?
“多日不见,你竟连我也不认识了,真是伤我的心呐。”梁少辰从外面闪身进来。
乔木还来不及喊出口,就见小荷身子一软,倒了下去,好在梁少辰只是攻击了她的颈部,是晕厥了,她愤怒的瞪他一眼。
“你来这里做什么?”
“见你,抢荆玉。”
梁少辰魅惑的面上轻笑,以极快的速度移动到乔木身边,轻挑起她的下巴,问道:“本皇还想问问你呢,木头,听说你怀了本皇的孩子?可是真的?”
“这你也信?”乔木挑眉,她和梁少辰都没有亲密过,怎么可能有孩子。
“当然信,所以本皇现在就来带走妻儿。”梁少辰说着,已经俯身抱起乔木。
乔木突然腾空起来,立刻手脚并用,开始挣扎起来,“放开我,快点放开我,梁少辰,你听见没有……”
“听到了,不过这次我不会放开你了。”梁少辰脸颊陡然一转,覆上一层阴寒。
在西梁时候,他不忍心对她严刑逼供,以为时间久了,她的心融化了就会告诉他荆玉的秘密,可是到头来,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以为她不说是因为不知道的,可是回到北齐才不到三月,她不仅怀了身孕,还带着萧琅来天山寻荆玉。
到底是他太仁慈,还是她的心是石头做的,他怎么捂也捂不热。
梁少辰带着怒气,刚想离开,就见本来解决干净的庭院中,又突然涌进来一群人。
为首的就是萧琅。
现在他的手上有乔木,乔木先对他不仁,也不怪他不义,梁少辰阴寒的脸上蓦地笑了,从衣袖间抽出一把匕首。
萧琅剑眉挑起,那把银光闪闪的匕首正抵在乔木白皙的颈部。
身后的弓箭手已经准备好,只等他一声令下。
乔木的心提到嗓子口,她知道,梁少辰彻底怒了,不过她又暗自侥幸,好在自己对梁少辰的印象本来就可有可无,一年多的相处,她的心从来没有动摇过,现在他拿着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的心只有更寒冷。
“木头,这是你逼我的,我本来可以好好疼爱你,你却背叛我,转身就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还把属于我们的秘密宣扬出来。”梁少辰眼眸锁起。
他手上的力道加了些劲,看到乔木颈部已经有了一丝血痕。
萧琅终于看不下去,冷冷地说:“放开她!”
“放?怎么可能,乔木?她身上有一半的血是梁朝的,她所拥有的也是我西梁的,要放开的是你,萧琅,不要妄想得到西梁的任何东西!”梁少辰唇角微勾,他确定萧琅不会看着乔木死。
清扬有点冲动,刚想冲过去,就被萧琅拦住,他怒声道:“皇上,娘娘有危险!”
“朕看得到。”萧琅淡淡地说,脑子里思索着要怎么做。
乔木绝对不可以被带走,梁少辰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在西梁边境时以乔木的爱护,现在的梁少辰要的只是从乔木口中得到荆玉的下落而已。
为了荆玉,他可以做出任何的事,包括伤害乔木。
正在想着办法时,外面的弓箭手突然传来沉闷的声音。
萧琅回头一看,见弓箭手大半已经倒下,他突然想到什么,对清扬低声说:“屏住呼吸……”
可是已经晚了,连他自己都觉得内力在流逝,他变得无力,只是勉强没有倒下而已。
梁少辰也有一丝诧异,这个时候他绝对带不走乔木,他更不能让自己被抓。
想到这,梁少辰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推开乔木,大笑了两声,“萧琅,木头的滋味可是很甜,你可要好好的帮本皇照顾妻儿,我还会回来的!”
笑声很快顿住,梁少辰不再留恋,身姿一跃,飞出庭院中。
乔木被猛地推开后,重重的撞在墙壁上,额头剧烈的疼起,她经不住小声的嘤咛了一声。
萧琅已经站不稳,却还是扶着墙壁走过来,将她拥在怀中,“都怪我,我不应该丢下去,下次不会了!”
“喂,你们抱够了没?”
女子悠扬的声音,将乔木和萧琅从无力中拉回。
两人齐刷刷的向身旁看去,看到南宫泉掐着腰站在一边,挑眉睨着两人。
“看什么?不认识我了?”南宫泉轻哼一声,扭身走到清扬身边,在他鼻翼下摸了一把。
“小泉,你干嘛?”遗孤恶臭的伟大,小泉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臭?还趁机占他便宜,清扬有些娇羞的说着,突然,才发现无力的感觉渐渐变得很轻,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丫头在给他涂抹解药。
他还以为,南宫泉在摸他。
见清扬的脸颊有些微红,南宫泉没好气的推他一把,将一个瓷瓶递给他,“去,给他们闻一闻,这是解药。”
吩咐好清扬之后,南宫泉又走到萧琅和乔木的身边,上下打量着他们两人。
看了一会儿后,萧琅无力的摊开手,用命令的口吻说:“解药。”
“要解药,排队啊,不过,你们是怎么回事?小木,你怀孕了?”南宫泉说着,已经探手去摸乔木的脉像。
萧琅气结,好在清扬急事走过来,将解药在他鼻翼下嗅了嗅,无力感瞬间即逝。
深深的舒了口气,萧琅只觉得胸腔有股怒气,很憋曲,刚刚他竟然被梁少辰威胁了,此仇不报,非君子。
南宫泉已经松开手,见乔木也吸了口解药,便说:“孕期不到三月,不过,你体内的寒蛊好怪异,看来我师妹给你加了些料。”
“什么意思?”萧琅一把抓过南宫泉的手,剑眉紧紧的锁着。
乔木上前扯了扯萧琅的衣袖,轻声道:“别这样,既然南宫来了,我就不怕了,对吧,南宫。”
“呃……小木,你变了。”南宫泉哭笑不得,这两人不仅是关系变了,还默契的很,她错过了什么?
翌日一大早,驿馆内彻底变了个样。
因为昨晚梁少辰的突袭,驿馆里的侍卫全被换了个遍。
见个面都是御林军的身影,乔木才勾回头憎恨的看着萧琅,咬牙切齿地说:“你故意的,你敢拿我做赌注?要是昨天晚上梁少辰再不正常些,我就一失两命了!”
“怕什么,有我在,只会有生,哪里会有死?”南宫泉拍了拍乔木的肩膀,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计策。
入了祁城,萧琅就算受到了牵制,这一批侍卫换下来,也能清净几天了。
话锋一转,南宫泉担忧地问:“不过,安静两天后,君上又回来了,他是一定要得到荆玉的,虽然也不知道荆玉是什么劳什子?”
“你不用担心别的,只要照顾好小木就行,至于逍遥君,朕陪他玩!”萧琅修长的手指轻点,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在桌上。
南宫泉语塞,想了好一会,才颇有异议地说:“皇上?你这是拿我和婢女比呢?”
“不然呢?”萧琅挑眉,深邃的眸子瞪一眼南宫泉。
在她的心中,除了乔木之处,其他的女子都是透明的。
乔木走到南宫泉身边,福身道:“好了,南宫在神医,你医术那么高,医德更是举世无双,难不成对身份还那么介怀。”
“既然由皇后娘娘亲自己给本神医行礼,那就算了,不地,等君上来的时候,我最好是躲起来,还有那个狄洛,我不想见到他们。”南宫泉提到君冷彦和狄洛,不免有些顾虑,她这可是赤果果的背叛。
可是师傅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她是在救人,师傅离世前,最后一句话就是叮嘱她,多救人,因为她师傅深深后悔收了乔林这个徒弟,一个外表乖巧,内心嗜血的女子。
乔林多杀一人,她就肩负着多救一人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