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收拾行李匆忙离开道院聚集在前院之时,孙景墨走到人群中,持着一把利剑,一脸阴晴不明的微笑,朝着长空大师的脖子架去。
“长空老儿,你说童府大小姐是什么来着?天煞孤星!?”孙景墨的一声狮子吼,惊得众人纷纷避让观望。
长空道长望着脖子上的利剑,身子不住发抖,心里后悔收了秋娘的好处费。
一旁的杨氏颇为紧张,这长空道长是人人敬慕的高人,景王府的小王爷可不能意气用事,将长空道长的命收走,她绝不同意。
“小王爷,童羽那丫头确实是天煞孤星,长空道长不是口说无凭,童羽的生辰八字都给他看了,不会错的。我也是为了你和景王府好,送去休书一封,你就别惦记那个丫头。你这尊贵的身份哪能娶一个天煞孤星,这可使不得。”
孙景墨压根就没理会杨氏说什么,任凭手中剑刃朝长空道长脖颈一点点挪近,锋利的剑刃割破皮肤,鲜血顺着剑刃慢慢滑落。
“哼,即便童羽是天煞孤星又怎样?我无所谓。”
“你……”杨氏见孙景墨如此固执便不再多说。
童羽正巧跨进院落,孙景墨的话飘进耳朵里,不觉有些疯狂,一个纨绔子弟意气用事说的话能当真?他不甘心而已。
童芯嗤之以鼻,孙景墨刚才说了他只是对童羽的身子感兴趣,得到手便可弃之,到时候登上少王妃之位的还是她,没有谁可以跟她争这个位置。
众人见童羽出现,一时都不敢正眼去看,这个打小克死生母的小姐命苦都因她自个是天煞孤星,怨不得别人。或许是同情或许是畏惧,一个个不是埋头避开就是退步走远。
阿奴颇为不满,看着原本挤破脑袋都要进香桂院服侍小姐的婆子和婢女们一声不吭,心里暗暗咒骂这些墙头草都没良心,她小声嘀咕了句:“小姐,她们这群趋利避害的家伙都不是好东西,就算小姐是天煞孤星,但又不是阎王随时会要了她们的性命。瞧瞧她们,一个个怕成那样,真可笑!”
孙景墨看着童羽慢慢地走到跟前,一双深眸中闪烁着得意而狂傲的光,他为她做的该让她感激涕零,英雄只就美人,美人只能与他相拥缠绵。
“放开长空道长,我确实是天煞孤星。”
“什么?”孙景墨有些诧然有些失落,随之是被人拒绝后的愤恨汹涌袭来。他向来要做的就没有做不成的,一切都必须按照他的计划他的步调走,偏离一寸便要受死。
“放了他。”
童羽静静地看着孙景墨,对于他的愤怒不以为然,他不过是个得不到满足便会大吼大嚷被王府娇宠放纵惯了的傲慢小儿。
孙景墨昂头狂笑,然后冷声说道:“放心,我不杀他,你不用担心,即便你是天煞孤星,我这景王府的小王爷是娶定你了,谁都别想阻拦!”
杨氏听了这话气得差点晕厥,这小王爷可是景王的唯一血脉,他执意要娶童羽岂不是甘愿被天煞孤星折损性命,若真为此送了性命,这童府可是背负断了景王府血脉的骂名。
“随你。”童羽冷眼朝孙景墨看去,然后朝院子外十里山坡上开着灿然的腊梅瞧去,“这梅花香味馥郁,阿奴陪我去看看。”
孙景墨看着童羽离开的身影,甚为震怒,他用心良苦替她剔除天煞孤星的骂名,她却无所谓地去赏梅。他不甘愿这样被她视为无物,恼羞成怒地他再次将剑靠近长空道长的脖子,剑刃眼见切入咽喉深处。
“你说童大小姐是还不是天煞孤星?”孙景墨的轩眉拧紧,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
一旁的童芯望着孙景墨的逼问有些紧张,若是长空逼问之下说童羽不是天煞孤星的话,童羽岂不是又可顺顺当当风风光光地嫁入景王府?她咬着牙,对孙景墨是又爱又恨。
童菱低声冷笑,“三妹,孙景墨的逼问即便让长空道长否认那个贱货不是天煞孤星,可拿剑逼问有多少信服度?老祖宗只会更加相信贱人就是天煞孤星。”
童芯心里的担忧和顾虑顿时消散,望着孙景墨凶狠霸道的样子,再看看杨氏脸色阴云密布,看来童羽成为少王妃是泡汤了。
在孙景墨执意要求下,童府的女眷们没有离开凌胥道院,暂且等童忠卿从京城赶往这里。孙景墨坐在屋内,靠着暖盆取暖,想着长空老儿在手中长刃下亲口承认童羽不是天煞孤星,白净的脸蛋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他想要的答案就不允许别人否认,若长空老儿说个不字,他一定亲手宰了他。
童芯气呼呼地冲进孙景墨的房,傻乎乎地站着又不知该说什么。她望着孙景墨瞧都不瞧她一眼,终于忍无可忍地说道:“小王爷,你不是答应我只需帮你毁了童羽的清白,并不在乎她会不会成为少王妃吗?你逼着长空道长否认童羽是天煞孤星,你岂不是出尔反尔,你对我……”
“对你怎么了?”孙景墨不紧不慢地昂起纤长的脖子,用邪魅而极具诱惑的眼神望着气咻咻的童芯,吃醋的女人傻得单纯,也好骗。
“你不会反悔吧?那个侧妃之位……”
孙景墨一把将童芯拉入到怀中,男子的气息一下子朝童芯扑来,童芯招架不住,从没有近距离和一个男子这么眼对眼鼻对鼻地看着,尤其是无数贵族女子爱慕不已的风流倜傥的小王爷。她不敢相信,胸口紧紧贴在孙景墨滚热的胸膛上,她几乎快要窒息。
“信不信由你。”
童芯纠结着,她不是打算将贞洁奉送给这个风流成性的小王爷吗?难道她后悔了吗?一旦奉上,她走的将是一条万劫不复之路。未出嫁便将女子可贵的贞洁失去,她怎有脸面对童府,怎有脸去面对等着她翻身将她从佛堂捞出去的母亲,一想到祖母那张威严而冷肃的面容,她知晓了一定会举着拐杖将她杖毙不可。
“不……不能这样……”童芯犹犹豫豫之时,孙景墨的手从她的后身早就游弋到了前胸,当一双温暖的手朝童芯衣襟里伸去,童芯感觉自己不再是她,她来不及逃走,只能成为孙景墨嘴下的羔羊。“你会对我负责吧?”童芯软软说着,阖上眼眸。
“会,当然会。”
青雨从门外路过,看着孙景墨与童芯纠缠,居然连门都未关紧,立马皱着眉头去拉好,然后埋头朝后园疯了般跑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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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羽从院外欣赏完腊梅回到厢房喝了口热茶,刚要躺下歇息,便看见童芬和童芳手里拿着枣糕走进来,童芬边吃边口齿不清地说道:“大姐,长空道长说要帮你办理法事驱除邪气,让你去静念堂。”
“你快快去,我俩可是冒着被你克死的风险告诉你的。”童芳说着,拉着童芬的手急忙朝外面走。
阿奴连忙去拿披风,童羽接过披风跨出房门,朝静念堂走去。
冷风飕飕,吹在脸上好似刀子在割。
童羽心里清楚去静念堂可不是长空道长邀约,长空道长清楚她不是天煞孤星,何需劳心劳神帮她驱除邪气。童芬和童芳向来不登门,两人能坐着就不站着,半步都不愿离开房门,怎会轻易踏入她的院子还冒着被天煞孤星折损性命的风险让她去静念堂?只因她俩清楚她不是天煞孤星。
秋娘的把戏玩着玩着就不分火候,分明是她唆使长空栽赃陷害她,接着猴急想采取什么卑鄙手段加害她?
静念堂,巍峨高耸的楼宇耸立在山顶,飞檐上垂挂的铜铃在劲风吹动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阿奴,你不要跟来。”
“是。”
童羽不让阿奴作伴是不希望让她跟着中秋娘的圈套,她让芸娘在火海中丢了性命,作为她亲姐姐的秋娘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是她会如何对付她?
哐当!
童羽推开沉重的大门,一股寒风从门外涌入,吹着堂内的帷幔迎风招展,堂内供奉着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和太清道德天尊。长空道长本该以“道德”教化天下为己任,却因秋娘给的区区钱财折腰,谈什么道谈什么善,实在虚伪。
在堂内转了一圈,未见长空的身影,也未见秋娘。童羽干脆在蒲团上盘腿而坐,望着案桌上的烛火摇曳。
香炉内白烟袅袅,淡淡的熏香让童羽有些迷醉。
那耸立的三清像和案桌,还有烛火开始如豆般在眼睛里忽闪,她心里忽然划过一个念头,迷魂香?这的确是迷魂香的味道,她太大意。
童羽没有一丝反抗地睡去,两扇大门重重合上。
秋娘冷笑着和张久耿走到童羽跟前,她用脚踢了踢童羽,见她没有丝毫反应,咯咯笑起来,“没有料到吧?什么天煞孤星,什么景王府未来的少王妃,你什么都不是。你杀死了芸娘,我怎能让你痛快活着?今日我要让你尝尝当日火烧芸娘的滋味。”
张久耿拿起案桌上的火烛点燃高高悬挂的帷幔,火苗开始沿着帷幔朝屋梁上攀越。
“走,将这门锁死,让众人望着天煞孤星烧死在静念堂内不敢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