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苑里头成云跟成风不愿意当门神,死拉硬拽的求了白总管另外找了两粗壮婆子看门,免得“不该进来”的人进来,打扰了王姨娘的静养。
赵侧妃来了,这俩婆子把着大门,嘴里只会说:“王爷说了,王姨娘需要静养,王爷的吩咐,侧妃不要为难奴婢们……”
赵侧妃柳眉倒竖:“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拿王爷来压我,给我起开!”
赵侧妃本是娇小姐,从来身边不缺打手,这种事她还没撸起袖子自己干过,她要是自己上前,估计这俩婆子还真不敢硬拦,但赵侧妃身边的人这俩婆子就不惧了,下盘稳当的很,硬是让赵侧妃的人马连东苑的大门都没靠近。
东苑里头自给自足,人人围着阮娘,虽然听到大门口有动静,也没人愿意去看。
林兆和伤了心失了孩子,难免迁怒,说东苑的人护主不利,罚了两个月月钱。
田妈妈觉得这是个阮娘笼络人心的机会,就悄悄示意秋紫去阮娘跟前告状。
阮娘也觉得大家挨罚很没道理,跟林兆和争辩:“你自己的错不肯承认,还要推赖在旁人身上?他们都是你的奴才,听了你的吩咐还要挨罚,早知道我就叫秋紫去给我找大夫了,也免得我的孩儿冤死……”
说的气喘吁吁,然而刀子可是利落的插到林兆和胸口。
林兆和心痛陪了不是,还要免了众人的罚,只道:“以后都唯王姨娘之命是从!”
东苑众人现在晓得风向变了,又知道是王姨娘护住了大家不用受罚,人心向背,自然人人都小心翼翼的伺候起来。
阮娘这小月子按着林兆和的意思便是当成正经的月子坐。
不光如此,他还规定了种种,不许她看书,不许她出门,不许她见娘家人。
阮娘心里则一直惦记着在随国公府的阿弟,还有随国公这人,那天见着倒是觉得不似传闻那样不堪……,总之还是想阿弟想的多,见面来去匆匆,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还有陈国,家里的事,她都好想知道……
可要是递了书信出去,又瞒不过林兆和去。
若是不瞒着,她没把握一年后走的利落。
林兆和出去一日,他虽然想整日都陪着阮娘,可年关临近,皇上赐的皇庄还有原来自家的田庄铺子都要好好巡查一番,因此只能天不亮出门,傍晚方归。
阮娘没他这些精力,往常都是早早睡下,照旧半夜失眠,然后天亮再睡,睡得脸蛋儿都慵懒了。
这日林兆和回来也本以为她睡下了,特意在外头换了衣裳暖了手才进内室,不料她竟是醒着,林兆和顿时笑了:“今儿精神倒好了些。”
随国公走了之后,他也曾试探阮娘,不过那时候真不敢逼迫紧了,见她不肯多说,便也放过。随国公府那头使了人去查,却没查出阮娘兄弟的事,问的多了,竟然都说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今儿见着阮娘醒着,林兆和便又想问一问。
只是他才试探的说了一句:“那日来的小公子是你的兄弟?看着倒是不像随国公。”
阮娘立即怼了回去:“王爷竟然不知我不是随国公亲生的?说起来这贵妾的身份我也配不上呢!”
她要是心平气和的说,林兆和肯定要生气,那是成心气他。可她现在瞪着眼珠子恶狠狠的,林兆和便笑道:“才觉得你懂事识大体,又口无遮拦了。”
阮娘扭过头去,面向窗外:“我不懂事,也不识大体。”
林兆和被噎了一句,也没发脾气,只是看了田妈妈道:“这么冷的天还开着窗户?”
外头虽然冷,屋里并不敢冷了,田妈妈小心翼翼回道:“姨娘说烟火味难闻,开窗透透气,也没太久,您进来刚打开。”
林兆和就重新带上笑容,坐在阮娘身边:“我说呢,我的阮娘一向乖巧,是吧?”
阮娘嘟了嘟嘴,哄孩子似得。
不过林兆和坐过来,她也不能继续朝窗外看了,便收回落在成云跟成风身上的目光。
“今年已经冷起来了,动土也不方便,明年夏天,我带你去庄子上避暑,叫人趁机把这屋子装上地龙。”
阮娘不做声,推了窗子关上,只留了一道缝,林兆和见了心里自是更加满意,只觉得她乖巧的叫人痛心,问田妈妈:“姨娘吃饭了没有?吃的什么?用的可香。”
田妈妈就道:“还没用,只喝了碗红枣莲子羹,说等王爷回来再吃。”
林兆和高兴:“那快上菜上饭。”也不起身,就靠着阮娘,自己先净了手,又接过田妈妈递来的帕子帮阮娘擦手,末了将她的手攥在自己手里:“都说柔若无骨,我也是在你这里才涨了见识……”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吃了晚饭,阮娘不肯多吃,林兆和也怕她积了食,只自己好生用了一顿饭,阮娘只是支了手肘在一旁瞧着。
林兆和相貌堂堂,英俊潇洒,林家乃是皇室,就算林兆和这一支曾经落魄过,那上头传下来的基因也绝对属于优良品种,所以样子很好看,也很耐看,那天见皇上,她没敢抬头,想来皇上的样子也不算丑,不过就算丑,那也是皇上,稀罕他的女人趋之若鹜。
阮娘想起林兆和娶的那四个侧妃,想必也是非常喜欢他的,不然不会那么嫉妒自己,待要刺他一句,张了张口,看着站在角落里头殷殷伺候的众人,又失去了兴致。
她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走的路,何必在临走前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林兆和喝了一杯茶,看着阮娘小脸一直绷紧了,眼睛没了焦距,显然不知在想些什么,就悄悄的挥手,命人将东西都收拾下去。
“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他突然一问,阮娘受了一惊:“没什么。”却低了头玩弄衣裳带子。
林兆和才觉出不对:“没想什么,在那里发呆?”
“就是闷了,寻几本书看也好。”她讷讷道,心里还是想着随国公府,却不敢轻易就说。
林兆和知道她畏惧自己,倒是愿意她如同前段日子那样冲了自己发火撒娇,但这种话他一个大老爷们也没有主动开口说的,只好道:“这有什么作难的,明天我叫人给你送几本来就是。”
暖玉温香在怀,他的呼吸喷在她裸露在外头的肌肤上,引得她轻轻颤抖,阮娘往前一缩,他从后头紧接着捞了回来,林兆和虽然知道她的身体暂且不能承欢,可想亲近的念头此刻如同疯草,迎风就长。
阮娘躲着他的亲吻,故意败他兴致的道:“好几日没有好好梳洗了……”
“是吗?可我怎么闻着还是那么香呢?叫我好好的闻闻……”林兆和偏欺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