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漓老是缠着她,在耳边一路唧唧咋咋的到府门口。若非苏锦溪捂住了他的嘴,只怕还是不会停歇。
“到地方了,赶紧滚回去。”万一惊动苏府,都要玩完,她现在可不想暴露身份,把所有的目标都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来。
无论是暗箭还是明剑,她一个都不想接。
她横眉冷对,自有一番风情,这让凤长漓起了歪心思。
“好歹我今天也是有功,难道不用奖赏我一下吗?”他笑吟吟的看着她,那双狭长的目光犹如天上星濯一般,闪着异样的光芒。
苏锦溪眯起了眼睛,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什么都不说,这人长得的确是……嗯……漂亮。虽然一个堂堂的小王爷用漂亮一词有些不合适,但在苏锦溪的眼里,也唯有这个词能形容他现在的模样。
“那你想干什么?”她反问,语气里却带着一抹危险的光芒。
“我想……”凤长漓话说到一半,然后将目光锁定了她的樱唇上。指腹在上面轻轻的划过,带着一抹留恋的意味。
这动作,已经不用多说了。
想来他是王爷,身份尊贵。如卧龙一般藏匿在京城,也非软包子。在看他的身材长相,其实就算是真正的做他的王妃她也不吃亏。
她的目光毫无芥蒂的打量他,凤长漓有些疑惑,因为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刚想开口问。谁知道苏锦溪一掂脚尖,长臂直接搂着他的脖子,直直的吻上了他的唇。
凤长漓怔愣了一下,可随后柔软的唇带着少女特有的媚人气息瞬间让他沉沦。
一想到他是个男人,还是个王爷,他那一身的男子气概就激烈的迸射出来。长臂搂住苏锦溪的腰身,直接反客为主。
舌尖抵开贝齿,长驱直入,与她共舞。
以天为鉴,以月为媒,这一刻信任在两人心中种下种子。
一吻罢了,凤长漓低首看着俯在自己怀里的小女人,喜色褪去,隐隐上了怒色:“我是男人,这样的事情下一次只能我来做。”
这话一分为二来听,一是指吻,二是指今日夜探尚书府的事情。
他加以颜色,却并没有让苏锦溪对他有一丝的害怕,反而让她笑的乐不可支。
这一幕看的凤长漓更加的恼怒,长眉紧锁,俊美的脸上一片阴霾:“喂,你笑什么?”
他可是很正经的在跟她说话还有警告,这可是他的一片苦心,有什么好笑的?
苏锦溪对上了他的眼睛,勉强收住嘴角的笑意:“凤长漓,这一世,没有任何人可以管我,东南西北我想去哪去哪,苏暮宸不行,我娘不行,你……同样也不行。”
一副淡笑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的。
“那你现在是?”凤长漓有些不解,既然她想走远些,又为何留在苏府?
“因为我娘。”苏锦溪放下了她的胳膊,转身站在房梁上俯瞰着苏府。
“你会不会相信一个傻了好几年的傻子突然变得聪明了?你又会不会相信,从来没有人教她习武,她却有一身不俗的功夫?”
凤长漓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微沉,她这是说的她自己吗?
“凤长漓,太多惊世骇俗的事情不是没有,而是你没有经历过,你想过的我曾经都想过,只是时间和机遇容不得我做选择。我只能告诉你,救你的那天只是巧合,因为那也是我的重生。”
她背对着他而站,月光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甚至看着有几分的孤寂。
看着她,凤长漓突然想到了自己。
曾经那几年,他的哥哥奉命打仗。那时他年纪还小,宫里头的人除了母妃,其他的人都不能相信。
没有人陪他玩,更没有人陪他下棋,唯有苦练哥哥临走的时候交给自己的剑法。
皇宫之中,尔虞我诈太多,一个不甚自己折进去不算,最怕的是牵连亲人。
而如今的她也一样,以她的本事离开苏府,足以在江湖上立足过火,可是她不能,因为她有娘亲。
她的娘亲不能离开苏府,二姨娘背景庞大,不能杀,不能打,只能忍。
这种压抑的痛苦,他何尝不知?
凤长漓上前一步,从背后将她拥入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低身郑重其事的说道:“苏锦溪,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欺负你。一切有我,你放心,尚书府不会蹦达多久的。既然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绝对不能容忍他在你头上作威作福。”
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咬牙切齿的模样,的确是要为她出气。
说不感动是假的,说是很感动也是很假的,这种话也只能暂时博她一笑罢了。
“谢了,有你这一番话,也算是我暂时没看走眼。”苏锦溪推开他的手臂,转身镇定的看着他,红唇亲启,道:
“凤长漓,有朝一日,我不是我,你也不是你的时候,希望你也能记住今天的话。”
说完,不等他开口,苏锦溪抬脚,纵身一跃,跳进了苏府中。
凤长漓伸出的手,并没有拉住她的一片衣角。看着院子里的迅速消失的身影,目光变得幽深。
“苏锦溪,我不管你信不信的过我,这都不重要,但是我一定会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指腹在唇角划过,那是刚才她亲过的地方。凤长漓笑了,神色里带着一抹满足。
……
因为苏暮宸的训示,苏府安静的过了几天,但是时间的推移,尾秋已过,临近寒冬。
二姨娘接连几日都卧病不出,一是为了躲人,二也是为了避嫌。
苏月夕的身子总算是将养好了,其间三姨娘带着她来谢过李如依。上次若非李如依仗义相救,苏月夕只怕会遭更大的罪过。
李如依没放在心上,她们之间互帮互助,犹如唇齿相依。三姨娘也非无功,在苏锦溪一事上,她也曾伸出援手。
既然两人目的相同,处事相同,何必言谢。
倒是苏月夕,时常找苏锦溪下棋,虽然她会胡搅蛮缠,但苏月夕都是很有耐心的为她解答,并教会她。
慢慢的,苏锦溪也知晓了规则,跟她下棋,若苏月夕没有使出全力,有时也能让苏锦溪出其不意的赢上一把。
这日正在下棋,苏锦溪拽耳挠腮的想着该怎么下那一步,苏月夕微笑着看着她,并没有出言提醒。
苏暮宸从旁经过,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只见穿着一身粉丝长裙的苏月夕和穿着鹅黄色的长裙的苏锦溪正坐在那里下棋。
和睦的姐妹俩让他心生愉悦,心思一顿,就朝着她们姐妹俩走了过去。
“爹……”苏月夕看见了苏暮宸吃了一惊,刚想起身,却被苏暮宸笑着挥手,示意她坐下。
苏锦溪也抬眼看了苏暮宸,本以为会跟上次一样害怕的躲了起来,谁知道她却仰着头,笑着看着苏暮宸,然后甜甜的叫了一声:“爹。”
这一叫,可是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苏暮宸,脸色一僵,然后又忍不住的问道:“你叫我什么?”
这都多少年了,苏锦溪从来没有认清过人,更别提叫他了。
“是爹爹呀!”若刚才是侥幸,可是现在一声口齿清晰的叫声,简直让苏暮宸高兴坏了,连忙答应了一声。
“我是爹爹,对,叫的不错。”
这时,苏月夕适时的插话道:“爹忙,可能不知道,这几日大姐的变化可大了。已经很会下棋了,有时候我若不好好下,都能被她赢了去呢。”
话落,苏锦溪朝着她痴痴的笑了起来。
“是吗?那锦溪真的很棒。”苏暮宸在苏锦溪的身边坐下,爱怜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又看向苏月夕,笑道:“你也不错啊,以前倒是爹疏忽你了。近来身子可养好了?府里药材多的是,要什么只管跟帐房说一声就好,可不能亏着自己。”
一连几问,让苏月夕惊喜,却又紧紧的将喜悦收敛在心里,恭敬的说道:“大娘早前就送了不少补身子的好东西,这几日房中也是不断的,也是身子好多了,这才敢跟大姐在凉亭里坐着下棋的。”
“嗯,那就好。”苏暮宸点了点头,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苏月夕,三姑娘长得很像三姨娘,性格温婉,从不会贸然。
看了一会,苏暮宸转移了目光,看着桌子上:“这棋盘是怎么回事?”
“走不动了。”见有人问了,苏锦溪立刻撇着嘴抱怨。
见她说话,苏月夕似笑非笑的瞪了她一眼:“大姐又不用心了,方才不是下的挺好的吗?”
“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苏锦溪毫无犹疑,一字一句的反驳,样子很认真。
这一幕看的苏暮宸惊奇,怎么一向疯疯癫癫的苏锦溪现在说话都是有理有据的?
看出了苏暮宸的疑惑,苏月夕浅笑道:“爹不用担心,其实长姐一直很聪慧的,跟她逗上两句嘴,惹她生气了,她还嘴的时候,可会狡辩了……”
“哼,小坏蛋。”
苏月夕的话还没说完,苏锦溪突然咕噜了一句出来。
苏月夕愣愣的和苏暮宸对视了一眼,然后互让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