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漓回到晋王府,朝中的事情苏锦溪已经全部知道。
边疆大乱,战火纷飞,朝中显贵不作为,时局被动不堪。
苏锦溪的正等着他回来,听他的一个决定。
凤长漓自发的走到苏锦溪的身边,此时她也温柔的看着自己,眉眼平和,嘴角弯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情不自禁,俯身拥住了她。
久久的沉默之后,凤长漓终于开口:“锦溪,我必须去。”
“不用担心,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一如既往的支持你。”苏锦溪也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一字一句的说道。
如今西凉有难,凤长漓不会坐视不理,更不会跟人谈和,战场厮杀谁也不会怕了谁,可最忌讳的就是站前退缩。
她此刻最恨的是自己无力,否则一定会披上战甲与他一起上战场厮杀。
“凤长漓,我和孩子在家里等你回来。”苏锦溪亲昵的说道。
他最担心,最放心不下的莫过于一个她。可是她有能力自保,所以他只管一心一意的去****想干的事情就好了。
若非紧要情况,他不会轻而易举的离开她。
好半晌,凤长漓才说出一个“好”字。
……
竖日,皇上颁布圣旨。
由凤长漓带兵四万去晏河,陈止带兵四万镇守涉县。
军情紧急,容不得半分耽搁。军令下来之后,第二日便要出发,时间紧迫的利害。
凤长漓从朝中商议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苏锦溪还没有睡下,正在帮他准备行装。衣服没带多少,主要装的都是金创药以及能保命的药。
走进房间里,昏黄的烛光摇曳,她站在床前忙碌,看着格外的温馨。
凤长漓心头一动,疾步走到她身后,伸出双臂环住了她。如今小腹已经有了微微的凸起,虽然不是太明显,但它仍旧在顽强的长大,思及如此,他不由得欣慰的笑了。
“不用装太多,行军打仗,跪在神速,背上行囊岂不是浪费体力。”凤长漓心疼她,将她手上的东西夺了下来,拦腰抱起,走至一边的软塌上坐下。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装什么东西。都是你能用到的,能保命的。”苏锦溪坐在他的怀里,笑着说道。她不是那种无知妇人,只想着让他上了战场还吃饱穿暖。
她虽然没打过仗,但是她知道战场上吃糠咽菜是很正常的事情。她要的不多,只要他不受重伤,保住命就成。
凤长漓哑然失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锦溪,有你在,我一定会活着回来。所以现在就跟我说说话,我想听你说话。”
“你想听什么?”苏锦溪看着他,灼灼目光中满是不舍。
“你说什么,我听什么。”凤长漓道。
听到这句话,苏锦溪不由得酸了鼻子,他不舍得,她有何尝舍得?行军打仗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少则几个月半年,多则一两年。相处这么久,他们还从未分开过呢。
苏锦溪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眼睛流泪,低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就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说起,乍然一见,那的模样让我真以为是谁家养的小白脸呢。”苏锦溪笑着说道,眼前也不由得浮现出他当时妖媚的样子。
“小坏蛋,恐怕全天下只有你这么一个人会这么认为。”凤长漓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不由得哑然失笑。
初见时,她这个人嘴毒的很。若非当时她那副老天第一,我第二的傲气,他不一定真的追着她不放。
普天之下,恐怕在也找不出第二个那样狂傲的苏锦溪。
“我这是以貌取人,您也不看看你当时那副样子,简直就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啊。”苏锦溪感叹,生了这么一副妖媚胚子,能怪她带着有色眼镜看他吗?
再说当时他被人追杀,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想不让人误会也难啊!
她的形容词奇特无比,明明是拿来形容女儿家的,竟然用在了他的身上,不过他也生不来气,心中反而愉悦的很。
过了一会,凤长漓突然开口:“锦溪,我是不是从来没有跟你讲过我和我哥?”
苏锦溪摇了摇头:“没有呢,难道你们之间还有说的?”
“有啊,怎么没有?”凤长漓哑然失笑,又道:“当初母妃一脸生下两个儿子,虽然宠冠后宫,无人能比。可是后来,这份荣宠就成了我们母子三人头上的刀。”
苏锦溪心头一抽:“是皇后吗?”
“不是。”凤长漓摇了摇头:“皇后对母妃发难,别人都以为是皇后嫉妒母妃的无上荣宠,母妃对别人的夸赞和对皇后的褒贬都是一笑而过,并不放在心上,那时我和哥哥都还年幼,并不能保护母妃,更不理解她的苦笑意味着什么。后来等我和哥哥长大了一点,才知道母妃的苦不是皇后给的,是最宠爱她的父皇给的。”
“为什么?”虽然说天子心意难测,可是对于给自己的宠妃也要命里荣宠,暗里施压吗?
“因为母妃的世家,当初父皇是想利用汴梁城的汴家军,所以娶了母妃,并加以分封。可是他又担心母妃会因为荣宠而恃宠生娇,所以通过皇后给母妃施压。其目的,就是让母妃明白,在天子的后宫里,生死是由他决定的,让她不要生出了旁的心思。”
“不是每一个皇子都喜欢夺嫡的,而是迫不得已。哥哥从小待我极好,也替我受了不少的罪过。当年我被皇后设计,弄折了皇太后最心爱的花,皇后要责罚,哥哥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我至今都记得他被皇后打的皮开肉绽的模样,差点去了半条命,可他却没有一句怨我的话,事后只是淡淡的嘱托我小心皇后。”
“所以母妃当年在你和凌王之间选择一个贤王,你选择当那一个游手好闲的闲王。”
凤长漓“嗯”了一声,并没有在多说。
他极少提起凌王,就是面对面也是直呼其名凤长歌,可是今日忽然在她面前提起,是想告诉她,在京城中凤长歌是唯一能相信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