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了白莲花的珠花,也没让李氏和白莲花缓和了脸色,尤其是李氏,一看到许文岚脸拉得那叫一个长,几次三番都念叨孩子们太胡闹,太不像话。
又说农民手里的锄头、厨师手里的菜刀,木匠手里的锯,那都是谋生的工具,要丢了可怎么办?
虽然没明说,可一听就知道说的这些人里头还差着读书人手里的文房四宝啦!
这个孩子说的是谁,一大家子都知道,还是白老爷子最后沉了脸,让李氏痛快地开匣子拿钱给白应天补上一套新的文房四宝才作罢。
听说一套普普通通的文房四宝也花了一两六钱,许文岚赢的这套虽然是二手的,可想来总也得值个一两吧!
白应魁脸上讪讪的,朱氏却挺开心。
“亏得文岚了,要不然等开春还不知得和你奶奶费多少口舌呢!”
虽然白老爷子答应让白胜文去学堂念书,可到时候束修不是钱?文房四宝不是钱?还有那些书,不都是钱。可以想象得到李氏到时一定会给大房脸色看。这会儿少了一项大开支,到开春时就更好说话了。
许文岚也开心,不过倒不全是为了那套文房四宝。
打赌得的东西,属文房四宝最值钱,可那东西只能用不能花啊,可比不上她赢的两只荷包让她开心。
三叔那只荷包也就算了,里头统共也就三十来文钱,就这,方氏还连着几天瞅着许文岚不顺眼呢!
白应天的荷包里可就多了,除了一把铜钱,大概有着两颗半黄豆粒大的碎银,虽然没称过,但朱氏一眼扫过说大概得有两钱多重。
穿过来这些天,许文岚大概也弄明白这钱是怎么算的了。
普通老百姓过日子,大多用的是铜钱,少有用银子的,若是银子兑换铜钱,官方说法是一两银子一千文,但民间兑换常有浮动,大概就是随着世道好坏变动吧!听说曾经有一年,一两银子能兑一千七八百文,还有一年,一两银子只能兑到七百七十文。
许文岚当时一听,还想着这就和后世炒币一个理儿啊!一会美金涨,一会英镑涨的,要真有钱,炒银子那都能赚大发了。
不过,这门生意一来本钱大,二来太不稳定,谁都不知道银子和铜钱的兑换比例什么时候涨什么时候跌,不可分析因素太多,不是一般人做得成的生意。
大概也没谁像许文岚一样想到炒银子这事,老百姓都盼着太平日子过得天长日久,谁会希望碰上那样动荡的时候呢?
基本上,现行货币也就这样了,传说中的金子,还有高档的银票,对许文岚现在这样的小老百姓可能一辈子都摸不着,也就不用太去研究了。
反正,十钱一两,一钱银子就是100文,白应天的荷包里,连碎银子带铜板,大概有三百文钱。
对于没存什么私房钱的大房来说,这三百三十文钱已经算是不少的钱了,一开始朱氏想帮着许文岚放起来:“就和那个军总给你的钱放一起,等你出嫁了给你当陪嫁。”
这才多少钱,还等到那时候……
许文岚苦起脸,双手合什地求道:“娘,能不能这个钱我自己保管啊!求求你了,娘,眼看着快过年了,我还想去县上瞧瞧热闹呢!”
“小孩家家的拿这么多钱也不怕丢了……”
“不多、不多,这才多点钱啊!”都不知道这三百文赶上现代的三百块没?
“还嫌不多,小小人儿……”目光微闪,朱氏没再说下去。
可能对文岚来说,这三百文钱真的不多吧?毕竟是大户人家出身,这点钱算什么呢?
在心里叹了一声,朱氏有点可怜文岚,大概这孩子从没吃过这样的苦头,更没有这么缺过钱吧?
“成,这钱你自己拿着,不过咱们得说好了,这钱不能乱花销,也得小心着别弄丢了。”
赶忙点头,许文岚把钱都倒在一个荷包里,不像别人把荷包系在外面的腰带上,而是央着朱氏给了她一块碎布头,自己在棉袄里面缝了个口袋。
虽说针脚在朱氏眼里实在不平整,却到底还是忍不住赞了声:“文岚就是聪明,这里头缝个兜可不真是不容易丢了。”
笑着拍拍放在里面口袋的荷包,许文岚也觉得满意。
不能就这么一直混日子,她总得想着干点什么,要不然,什么分家单过好日子去,一辈子都别想提上日程。
她总觉得白应魁不肯分家,应该有一半也是因为家里孩子多,要真分家了开销太大,生活会太艰难的缘故吧?
要真是因为这个,那她可得好好想想该做点什么赚钱。她虽然不像电视里那些穿越女一穿就穿去皇宫,和个阿哥聊恋爱,但总也得能养活自己和家人吧?
给自己鼓了鼓劲,许文岚一门心思地想让白应魁带她去县上。
“呦,这几天可不行,要杀年猪了,爹也得在家帮忙,嗯,要不,等杀完年猪再带你去县上玩……”白应魁看看一边气鼓鼓的白胜武,忙补救:“连着大宝、二宝都去。”
白胜武一下就乐了,坐在炕桌边上用手指沾着水在桌上写字的白胜文也抬起头笑了笑。
许文岚爬上炕,盯着白胜文:“哥,咱们家不是有纸笔了吗?你怎么不用呢?”
“那个可不敢用,就那么些东西,怎么能糟贱了呢?得等上学堂之后才用。”白胜文笑眯眯地让许文岚看他写的字:“看这个,就是我的名字,还有这个,是你的名字,这回四叔回来,我让他教我的……”
一笔一画,虽然稚嫩,却很是认真。
许文岚却是叹气:“手指头写的字和拿笔写的怎么一样?哥,你与其心疼那些纸,还不如就用笔来写呢!等你上学堂时,也会拿笔了,还能写字,先生都会高看你一眼,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朱氏在旁听着,频频点头:“我看也是这个理!大宝,你就用纸写字吧!别图意省钱,用完了再买,你爷旁的钱不省得,可让子孙读书他是乐意的。只要你肯学,你爷一定高兴……”
高兴也就是说肯拿钱出来了!
白胜文笑笑,到底还是去拿了纸出来,慢慢研墨,又喊了白胜武过来:“你就是不想去学堂念书,总也得跟着学几个字吧!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可怎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