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伯父,我是聂开,然然出车祸了!”
“什么?”乔振声的手拍在枣红色的桌子上,站了起来,他的宝贝女儿居然发生车祸了?
“伤得怎么样?”他浑厚的男中音有着震怒的味道。
“还不知道,正在昏迷。”
“你等着,我最晚后天回国!”不等聂开答复,他就已经挂了手机。
“Tracy,come in !”乔振声朝着外面喊道,Tracy是他的律师助理。
“Please book a first class ticket to China!”(现在请订一张去中国的一等舱机票。)
Tracy疑惑了几秒钟,耸了耸肩膀,有几分疑惑,她给乔律师做了好多年的助理,他从未去过中国,怎么-----?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钟的光景,南沥远去了交警队。
他认识交警队队长陈联,自然很快地提出了车,因为乔悦然的车是撞在了面包车上,面包车受损严重,她的车则没有太大的损失,只是在车头部分有轻微的损伤。
南沥远皱眉,这就是乔悦然的车?
“直接把它送到修车场!”他对着陈联说道。
“南总吩咐,我自然照办,只是,我想知道,这个乔悦然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劳烦南总亲自来到交警队取车?”狐疑加上玩味的口气,开着南沥远的玩笑。
南沥远一笑,露出而雪白的牙齿,“朋友!”
“只是朋友?”陈联已经四十多岁,自然心知肚明,却不说破。
他的手机又响起来,是聂开,这几天,聂开和他的联系明显地多了,仿佛他和聂开变成了兄弟一般,那么,乔悦然现在是他兄弟的女人。
“聂开!”他接了电话。
“沥远哥,你能来医院一趟吗?”聂开声音中没有任何思想感情,声音平静。
正午的太阳很烈,南沥远却没来由地感觉到胸口疼得厉害,浑身发冷,“乔悦然怎么了?”他急切地问道。
“哦,她没什么,我爸妈最近出国了,然然的父母又在国外,我要回家收拾一下衣服,所以,能不能麻烦沥远哥过来照顾她一下?”他乞求的口气,聂开实在想不到别人了,而南沥远是总裁,肯定会很忙,他也知道这个请求不见得能够得到他的同意。
“你等着,我一会过来!”他皱眉,挂了电话。
手握着手机在阳光下站了一会儿,笑了一下,刚才他的口气,实在太紧张了。
聂开也是愣了一下神,为什么沥远哥刚才的口气,有些急躁?
南沥远现在在四季青,去*******不过二十分钟就到了,他进了病房,眼睛盯着乔悦然的脸在看,她的氧气已经撤了,想必状况好些了,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她的脸还是那么白净,她本就属于那种气质纯净的人,此刻躺在那里,双眼微微闭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南沥远的心里充满了——心疼。
聂开坐在乔悦然的床边,背对着他,他对着聂开说,“乔悦然的车我刚刚提出来,送到修车厂了,地址我一会发给你,修好了你去给她开出来。”
聂开“嗯”着,一边感谢着南沥远,“我替然然谢谢你!谢谢沥远哥,我爸一直说没有交错你这个朋友。”有几分感慨,声音哽咽。
南沥远只是说着,“快去快回!”
快去快回?这真的是他心里的意思吗?
聂开点了点头。
南沥远坐在乔悦然的床边,静静地看着她,却不禁吐出一丝微笑,他和乔悦然认识也不过才半月的时间,为什么却仿佛认识她有一辈子那么久了呢?她的一颦一笑就那么牵动他的心?
乔悦然却如一个小女孩那般,睡得安然。
轻轻地抚了抚她的眉毛,她的眉毛颦着,好像在挂心什么事?陈联说她是在西四环由南往北走的时候遇到的车祸,她的家住北四环,显然她是刚刚从南边回来,她是去干什么的呢?
医生进来了,例行查看了乔悦然,南沥远忍不住问道,“医生,她怎么样?”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会醒来,估计傍晚的时候。”医生的口气向来冷冰冰的,南沥远松了一口气,幸好,傍晚他应该不在这里了,那时候会换聂开。
为什么一直想躲着她?
忽然有些失笑,最近自己的行为好像都不受自己控制了,就是因为她吗?
乔悦然躺在床上,恬静的面容,她的鼻子很小,微微地翘起来,显得很俏皮,她的唇是嫣红的,如果她这个时候睁着眼睛,应该是灵动而狡黠的吧,当然,她也很聪明,南沥远忍不住笑了笑。
仿佛愣神在她甜美的笑容里,却没有注意到她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见了南沥远,有些吃惊,轻轻说道,“南总,怎么是你?”
她醒了?
南沥远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眼神已经无处可躲,就这样和她四目相对,她的眼睛如清泉般冽澈。
还好,她的记忆还好好的!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口气却是一如既往地冷淡,“你醒了?聂开回家了,托我暂时照看你!”
乔悦然的眼睛在四处看着,她还想不起来这是在什么地方,南沥远却已经按了她的床头铃,“医生,32床的病人醒了!”他一贯的理智。
南沥远的上身笼在乔悦然身体的上方,强烈的男性气息让乔悦然的心绪有些乱。
“我在医院?”她轻轻问道,声音却很虚弱。
“对!你出车祸了。”南沥远对她说。
乔悦然猛地想起来,“今天几号?”
“六月十八!”
“我躺了两天了吗?前天是她的祭日!”她喃喃说道,声音轻轻的,却溢满了伤心,那种伤感也感染到了他。
她的脑子转的的确不慢,只是他想知道,是谁的祭日?和她出车祸有什么关系?
南沥远定在原地,他原以为乔悦然自小生活优越,却没想到却还有这么深藏着的悲伤。
“谁的祭日?”他坐到了床前的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慢慢地滑落到枕上,“她去世整整一年了!”答非所问,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
看到他的样子,南沥远的心禁不住一沉,声音很柔和也很轻,“你前天去哪了?”
“八宝山墓园,她一个人在那里肯定很寂寞的。”乔悦然似乎是在喃喃自语。
南沥远的心里现在疼得难受!
“去看谁了?”他盯着乔悦然的眼睛,柔声问道,她现在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换了这种口气。
“辛琪阿姨!她是我爸爸的初恋!”
说完了这句话,医生就来了,她给乔悦然检查过后,对着南沥远说,“福大命大,脑子没摔坏,给她吃一些流质的食品,小米粥之类!”接着又给乔悦然做了系统的检查,“没事,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仿佛刚才的悲伤已经脱离了乔悦然而去,她的嘴上露出了一丝“真是万幸”的狡笑,南沥远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像是大病初愈吗?
“你等着,我去给你买小米粥!”他抽身而去。
南沥远走后,乔悦然闭上眼睛,辛琪阿姨的影子又在她的脑海里,她曾经自己在家做了鸡汤,倒好几趟公交车,大热天的送到北外,说“然然学这个很辛苦,要补一补”,要不然就让买些时令水果,给乔悦然送去。
她对乔悦然是无微不至的。
真正令乔悦然动容的其实是她对乔悦然的态度,是那种生怕乔悦然冻着饿着,而要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买来给乔悦然的奉献之情。
究竟是为什么呢?其实爸爸是亏欠她的。
她想心事的时候,南沥远手里提着小米粥进来了,他一只手提着小米粥,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这是他一贯的动作,显得漫不经心。
乔悦然眼睛盯着天花板,喃喃地说道,“你说一个人为什么会对另外一个人好?”
南沥远定住,这是他今天中午在考虑的问题,他也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对她好?
“对一个人好还需要理由?”他猛然说道,其实,他对乔悦然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只是那个答案在心里呼之欲出,他却又生生地把它按了下去。
乔悦然的眼神却转过来,看向南沥远,嘴轻轻地扬开,“原来南总你是这么一个人。”
南沥远皱眉,她何出此言,在她眼里,他是什么样的人?
“吃饭吧!”南沥远坐到她的床前,把小米粥倒进饭盒里。
乔悦然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又受伤了,浑身没有力气,她连坐起来都是困难。
要怎么吃呢?
南沥远已经把她的床摇了起来,这样,她就在床上坐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