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你说BH的律师是谁?”南沥远问道,乔振声?如果没有记错,乔悦然的爸爸叫做乔振声。
“乔振声啊,乔律师!他住在爱丁堡大学附近,他夫人是爱丁堡大学的教授,他是中国人!”乔楚瑜误会了南沥远的反应,以为他是听到一个中国人的名字而惊讶。
南沥远的嘴角露出一丝轻笑。
他本来没打算找她的!他一直在等着她找到自己。
她的生活就这样坦露在他的面前,他是应该感谢命运呢,还是应该憎恨?
世界这么大,他们居然又碰上了!
心里变了温热,见到乔振声,应该就能够见到他女儿了吧?
缘分的事情,还真是不好说。
其实,他只要打一个电话给聂开,就能知道乔悦然的住处,他一直没打!
或许是不想破坏她的幸福吧。
不过既然命运把你推到我面前,这下,乔悦然,我也没有办法了!
很难得,Van律师居然有时间,他手头上本来有几个小案子的,也暂且搁置到了一边。
他主动给南沥远打了电话,用英语说的,“南总,有时间我们见一下面,把你们公司的材料带齐。”
他们约在一家咖啡馆里,Van仔细地看完了沥远集团Riff的英文材料,抬起头来说道,“南,你知道吗?这个案子其实并不复杂,而且沥远集团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和BH的产品并不相同,可是,可怕的是,他们后面的那个律师——乔振声!这个人相当地聪明,记忆力非常非常好,善于抓住对方的一切漏洞,思维很缜密,所以,一定要小心。”
南沥远轻笑,看来乔悦然还没有完全遗传她爸爸的这些特点,如果她真的变成了一个精明干练的女强人,或许他今天也就不会这么惦记她了,虽然她并不惦记他!
有些不甘呢!
Van已经看出来他的走神了,“南,你在听吗?”
“在听。”这辈子头一次被人抓了把柄——心不在焉。
“这次我们时间很仓促,离开庭只有几天的时间了,所以,南,我劝你,做好----”Van抬头看了看他,“做好输的准备。”
这句话却把南沥远的好胜心逼了出来,“我从来不想输的事情,你尽量打好这场官司就好,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说着,走出了咖啡馆。
Van坐在咖啡馆里,无奈地耸了耸肩,接着看起沥远集团的材料来。
漫步在爱丁堡的街头,南沥远忽然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
一只小猫从墙角窜了出来,蹲在路边,朝着他看。
往常,他碰见这种小动物都皱一下眉头的,现在,小猫却在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居然有了欣赏一只猫的冲动。
他蹲下身子,手抚摸着小猫光洁的毛发,轻轻说到,“你叫什么名字?”小猫看了他几眼,朝着对面的街角奔去。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步行回了酒店,这段时间,他一直住在Radisson Blu Hotel Edinburgh。
乔悦然家里。
Brian正在和乔振声谈论案件。
这是一座三层的有些古典的楼房,装修豪华又低调。
乔悦然的房间在三层,只是,这段时间,她不在。
乔振声皱着眉头,他不想接这个案子。
可是这个Brian一直在说他和乔悦然是高中校友,把乔振声的女儿都搬出来了,这个案子就接了吧,谁让乔悦然是他的软肋呢?
忍不住笑笑。
“沥远集团,沥远集团----”乔振声皱眉头念着,好熟悉的名字。
又看了一眼沥远集团的法定代表人的名字,居然是南沥远。
想起来了,上次乔悦然出车祸,他在病房里,好像也是乔悦然的朋友,两边都是她的朋友,到底该帮哪一个?
他拿出手机,要打给乔悦然,乔悦然的手机居然关机了。
看来她旅行应该很愉快。
算了,这个案子还是接了吧。
认真看起BH集团的起诉材料来,呵呵,他们好大的胆子,居然要把沥远集团的产品逐出英国市场。
你们这是痴人说梦好吗?
幸好这个案子落在他手上了,要不然,沥远集团的命运还真是堪忧!
“乔律师,这个案子有把握吗?”Brian看着乔振声。
“我接了,不过我不是法官,最后的结局不能保证,如果不是看在你和乔悦然是同学,我绝对不会接这个案子的。”乔振声站起身来,准备送客。
“乔律师,为什么?这个案子很有赚头的?”Brian说道。
乔振声笑了一下,环视了房间,“钱好像不是我乔振声接案子的第一选择。”
Brian尴尬地笑了笑,离开了乔家。
1月23号很快到来。
爱丁堡高等法院门口。
南沥远和Brian在法院的台阶相见。
Brian带着一副冷冷的笑容和南沥远握手,“南总,终于见面了,想不到南总真是年轻有为啊!”
“你也一样!”南沥远看了一眼Brian,眼神中凌厉的光瞪向他。
乔振声刚刚从他的车里出来,冷冷的面目扫过南沥远,果然是他。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南沥远的心里忽然扫过一种温暖的感觉,居然是温暖。
应该怎么称呼他?
“乔律师!”南沥远声音平静地说道。
“南沥远!”乔振声握住了他的手,“Van是个很好的律师。”
南沥远笑笑,“的确。”
法庭上,双方经过激烈的辩论后,乔振声把Riff的产品和BH集团的产品交给了法官,请法官参照。
法官看了看。
南沥远心里闪过一丝异样,虽然提交证据是法庭例行的过程,可是他居然把Riff产品中和BH集团最不一样的一件产品交了出去。
他是故意的吗?
他是律师,绝对不会自己明明知道这样对他不利,还要这样做的?
难道是乔悦然授意?
如果是这样,他还真该感谢乔悦然!
审判的结果要等十天后才能出来,不过Van悄悄地对着南沥远说,“这次双方应该会打个平手,我很奇怪乔振声今天的辩护——有失水准。”
虽然南沥远并没有见过以前乔振声在法庭上的表现,可是,南沥远觉得出来,他在某些方面好像在替沥远集团说话。
为什么?
为了乔悦然?
自己来爱丁堡这么久了,她爸爸接手了这个案子,她肯定应该知道了吧。
她居然连个电话都没有给自己打,你究竟是不关心沥远集团,还是不关心南沥远?
乔悦然,你真是心狠。
决心和我做成路人吗?
回了酒店。
手机却在到达酒店门口的刹那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英国号码。
“南沥远。”乔振声的声音响起来。
“乔律师。”很奇怪,对方的辩护律师居然给他打电话。
“你应该会等到审判结果出来再回国吧,如果有时间,改天来我家里一趟。”他的声音掷地有声。
南沥远沉默,心里变了复杂。
去他家里?
人家应该不想见到他吧?
“怎么,不想来?”乔振声笑了笑。
“什么时间?”南沥远的思绪回来,问道。
“随时,乔悦然后天也回来了,你后天来吧!”乔振声说道。
“乔悦然不在家?”他矢口问道。
“对,她没有告诉你?我一直以为你们是好朋友。”乔振声笑出声来,的确,当时,南沥远在病房里的表现,的确——的确很像一个要与乔悦然生死与共的好朋友。
南沥远苦笑了一下,估计她现在都忘了他长得什么样了吧!她出门了?
挂断了电话,南沥远坐在酒店的椅子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原以为是她授意乔振声的,再一次自作多情了!
她都不在意,你又何苦念着她?
第二天,南沥远去了爱丁堡大学,乔悦然曾经念书的地方,她说过,她念的是英国文学,在文学院的楼下站了许久,又走到乔悦然和聂开都穿着白衬衣照相的地方。
他要走进的,是乔悦然的过去。
可是时光竟然这么尴尬地不给他这个机会,所以,现在看看应该也为时不晚吧?
心里蓦地袭上一阵心痛。
那里现在已经白雪皑皑的一片,偶尔会有几个学生经过,不知道她和聂开在这里照相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呢?那么灿烂的笑容,好像她认识自己以后,从来都没有这种笑。
所以,自始至终,他都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吧!
乔振声已经把自己家里的地址发给南沥远。
南沥远步行去了乔家,本来他可以坐车的,谁知道他存了什么念头呢?
忽然想在乔悦然自小生长的地方走一走,丈量她的过去。
她的少女时光,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他已经来不及的时光!
南沥远按响了乔家的门铃。
乔悦然家里相当——古朴却又透露着低调的奢华,很符合乔振声的为人。
三层的古堡小楼,里面全用苏格兰风格的家具装饰,与南沥远家里冷清的奢华不同,这里属于人间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