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悦然抬腕看了一下表,“现在已经八点了,我九点以前必须赶到希尔顿。你也快点去公司。”
“我怎么感觉我们好像已经结婚好些年了?你什么时候把表摘下来?”南沥远皱着眉头问道。
“过两天啊,我摘了表不方便,我参加会议不戴表不行,手机开会的时候总得关机,看不了表!”乔悦然很无奈,这个人,什么都要管吗!
吃完了饭,乔悦然上了南沥远的车,一路上在想着这次开会的内容,心思有些飘,所以,南沥远的很多话也没有说出来,本来---本来打算今天向她求婚的,虽然知道有点早,不过谁知道呢,他就是想证明,自己向她求婚比聂开强很多。
聂开这四年来一直都在向她求婚,都没有成功。
所以他想证明,自己在乔悦然心里的地位比聂开高得多----
不禁自己嘲笑了一下自己,真是小人心思!
乔悦然下了车,“再见吧,南沥远,你回来以后给我打电话!”口气顿了顿,“回来以后我有话和你说。”
她有话和自己说?
“什么话?”他现在就想知道。
“回来再说了,我走了!”接着小跑进了希尔顿酒店。
她好像很喜欢小跑这个动作,记得自己上次送她,她穿着长裙跑起来,好像跑在苏格兰曼妙的空气中,他曾经以为,那是他这一辈子也抓不住的未知,心里曾经因此而排山倒海;今天她换了衣服,穿着一件橘黄色的长款羽绒服,下身是一条浅灰色的长裤,脚上还是CLARK皮鞋,不过,现在的她,已经是自己的人了。
看着她的背影,车在希尔顿酒店停了一会儿,就往沥远大厦开去。
厉衍中已经在他的办公室里等着他,“沥远,今天上班迟到了?昨天和小甜心一起过的?”
南沥远的脚步顿了一下,照例的严肃深沉的目光,“你怎么知道?”
“昨天半夜打你家电话,没人接,我猜你肯定和你的小甜心共度了一晚上,怎么样?”厉衍中坐在沙发上问道。
“什么怎么样?”南沥远皱眉。
“小甜心的味道如何?”厉衍中一脸的坏笑,探究着乔悦然的情况,“不过说实话,她可让我越来越好奇了,她究竟是怎么征服我们这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大班长的?”
南沥远露出一丝微笑,很明显的拒人千里的表情,意思是——对你的问题,我不回答。
“沥远,言归正传,我今天来是要把甄牌服饰的股份置换出来的,也就是说,你现在和云钟山还有云曦月已经没有经济上的关系了!”厉衍中说道。
“还有呢?”看到厉衍中明明话中有话的意思,正在低头签署文件,冷眸抬了起来,看向厉衍中。
“我怕云曦月会对你不利,女人,有时候逼急了什么事情办得出来的!沥远,你小心点!”厉衍中提醒道。
南沥远的手顿了一下,“我知道!”
乔振声正坐着出租车行驶在开往昌平的路上。
二十五年前,乔振声住在五棵松,后来又在中国政法读民法,虽然也走过这条路,但是没想到再次踏上,却感概万千。
当年,聂岳天和他是同学,聂岳天读的是经济法。
后来有一次他带聂岳天回家,聂岳天就看上了辛琪。
其实,自始至终不过是聂岳天的一厢情愿罢了,可是那时候的乔振声却如临大敌。
之前他已经给聂岳天打过电话,说他要来。
聂岳天的声音仿佛低了下去,这二十多年来,他一直对乔振声抱憾,所以,在乔振声的面前,一直抬不起头的。
站在聂家的别墅门前。
聂岳天,这二十五年来,你好像混的不错。
正好有一辆“霸道”停在聂家的门口。
从车上下来一个女子,穿着一身白色的羽绒服,看了看站在聂家门口的人,接着走进了聂家。
乔振声皱眉,这个女子,虽然气质上和辛琪大相径庭,眉目间有几分轻佻和妩媚,比不了辛琪的清纯,可是,长相上,确实和辛琪有几分相似之处。
她是聂岳天的朋友?还是聂开的?
看年龄,应该是聂开的,聂开竟然有这样的朋友?
走进了聂宅。
“你来了!”聂岳天的声音有几分怯懦,对于驰骋商场二三十年的他来说,这种口气实在难得。
先来的女子却已经在和石心云说话, 因为聂岳天之前并没有告诉石心云二十五年的那段过往,所以,石心云对乔振声的认识也只限于,他是“乔悦然的爸爸”——未来的亲家而已。
态度自然毕恭毕敬,对着旁边的叶微扬说道,“这是乔悦然的爸爸。”
唔?这就是乔悦然的爸爸?早就听说他是英国著名的大律师,专门负责经济案件的,今天一见,气质果然不同凡响。
伸出手去,态度也和往日有了区别,非常尊敬的样子,“乔伯父你好,我是乔悦然的好朋友,我叫叶微扬!”
乔振声皱眉,她就是叶微扬?虽然乔悦然不断地提起这个名字,可是自己从来没见过她,并且虽然她是乔悦然的朋友,可是,乔振声一点也不喜欢他,以一个老男人五十几年的阅历便能够判断的出来,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
应该对她嗤之以鼻的,可是谁让她是乔悦然的朋友呢!
乔悦然怎么会交到这种朋友,简直奇怪了!
“亲家是来商量聂开和然然的婚事的吗?”石心云说道,对这件事满心都是期待。
聂岳天皱了一下眉头,看了石心云一眼,好像在责怪她的多嘴。
果然,石心云不说话了,低眉垂目,这一切都落在叶微扬的眼里,你就这么害怕自己的老公?所以,我会给聂岳天一个不一样的女人。
“你陪叶小姐去房间里说话吧,我和乔律师有些事情要单独谈谈!”聂岳天看到乔振声,头上竟然涔涔地冒开汗了。
和亲家要事情要谈?居然不让自己知道?石心云真是不明白,他们除了聂开和乔悦然的婚事,还有什么好谈的!
看着石心云和叶微扬的脚步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乔振声说道:“你都没去她的坟上看看?”眼神凌厉地盯住聂岳天。
正在沏茶的聂岳天手滞了一下,“你走了以后,我再也没有和她联系!”
“算你心狠!”乔振声盯着聂家的装修看了看。
聂岳天坐了下来,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你的那个孩子,你找到了吗?”
“孩子?什么孩子?”乔振声不解,不过心里的潜意识告诉他,聂岳天说得应该是他和辛琪的孩子,这二十年来,他夜不能寐,虽然辛琪告诉他已经流掉了,可是一直有一种血浓于水的情感羁绊着他。
“辛琪没有告诉你吗?你们有一个孩子。”时隔了二十年,才告诉他,虽然晚,但是乔振声心里还是很激动,本来以为这个孩子已经不在了的,这是辛琪留给他的唯一的一点血脉,也是他的孩子。
“她说已经流掉了。”这么说来,她没有告诉自己实话?
“不会的,你四月份出的国,我再次见到她是九月份,她挺着大肚子,看起来马上就要生了,从时间上推算,应该是你的,我是在公交车上碰见的她,没有和她打招呼,可是却能够清晰地看得出来,她脸上的於痕,应该是她的丈夫打得,我当时看了,很心疼,可是没有办法!”聂岳天说这话的时候,应该是很痛苦的,否则不会把双手撑住头,仿佛那是他再也不愿意提起,再也不愿意看到的过往。
乔振声的心里五味杂陈,恨不能时光倒流,他不会让辛琪走失,也不会让他的孩子丢掉。
“你知道那个孩子去了哪里了?”他问道。
“我不知道,听说是个男孩!”
男孩?乔振声又开始遐想起来,乔悦然真的有了一个哥哥了吗?也不知道她高兴不高兴,毕竟,自己先背叛了她的妈妈,可是,如果自己真有了一个儿子,儿女双全,这样的人间天伦他还从来没有享受过。
“对了,聂岳天,我今天是来和你讨论聂开和乔悦然的婚事的,本来我是想给他们定一个日子的,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改变主意?为什么?”聂岳天吃惊,他以为乔悦然和聂开的婚事已经是板上定钉的事情了。
“有问题?年轻的人,我不想参与太多,所以,我也不希望你参与太多。随他们自便吧。”乔振声不管聂岳天的反应,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态度!
他这是命令吗?可是为什么忽然又改了主意了呢?聂开这两天在家里并不开心,是不是和乔悦然之间发生了什么问题?聂岳天有几分狐疑,和上次叶微扬吻聂开有关系?
“好了,我要走了!”乔振声站起身来,抬头望了望二楼的方向,“麻烦和尊夫人说一声,另外,叶微扬和你是什么关系?”乔振声敏锐地问到这个问题,他已经嗅出了聂岳天要出轨的味道。
聂岳天却有几分不自在。
同为男人,而且同为年龄差不多的男人,并且从年轻时候就认识,乔振声对聂岳天自然了如指掌。
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晚节不保!”
说完走出了聂家!
有一股热流涌在他的喉头。
找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看到他的穿着,便知是一个有钱的上流人士,“先生要去哪?”
乔振声的头转向窗外,春天马上就快来了,二十五年前,他走的时候,是春末。
现在正是初春。
“去长安街吧!”淡定地说道,那是他和辛琪最喜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