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沥远的第一反应,先开车去了乔悦然的家,可是任凭怎么敲门,都没有回音;其次去了洲际酒店,乔振声的房间,乔振声不在,给他打电话,问有没有见到乔悦然。
“悦然?去开会了?”乔振声此刻正在五棵松,抽着一根烟,眼神迷离地看着旧日住宅的地方,世事变迁,早就不是昔日的样子。
“她没去开会!”南沥远的手紧紧地抓着方向盘,乔悦然,为什么不给我一丁点弥补错误的机会,你到底有多恨我?
“打她手机呢?”乔振声对乔悦然的失踪并不在意,这个女儿从小喜欢到处旅游,总之是丢不了的。
乔振声没有想到乔悦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的手机没拿!”忽然有一种不好的直觉攫住了南沥远,如果她存心不让自己找到,那自己是绝对不会找到她的!
连我的面都不想见了么?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当初为什么不听听她的解释?
挂了电话,北辰洲际酒店的楼下,他坐在车里,点了一根烟,忽然觉得好绝望,从来没有过的绝望!
又给叶微扬打了一个电话,叶微扬的声音跳脱着,“叶微扬,我南沥远!”
叶微扬看了一眼手机,陌生的号码,居然是南沥远么?那个高高在上的南沥远,也会给她打电话么?她不是看不出来的,南沥远好像有些看她不顺眼,因为我的形象不配当你家悦然的朋友么?随即自嘲了一下,悦然什么时候成了他家的了,现在乔悦然的身份应该还是聂开的女朋友。
她正在商场里一个人买衣服,当然了,服装设计师的眼光当然不会错了,她在给聂岳天挑选衣服,现在她已经完全征服他了,她的眼睛里闪耀着光彩,原来,爱一个人是这么一件开心的事情。
“怎么了,南总?找我有大事?”轻佻的声音。
南沥远皱眉,什么叫大事?
不过今天的的确是大事,“乔悦然有没有和你联系过?”
“悦然,”叶微扬摸着衣服的手放了下来,“悦然不是应该天天和你在一起么,怎么问我,她已经好几天没给我打过电话了,前几天我给她打电话也不接,据我对她的了解,好像有什么心事。南总你都找不到她了么?”到了这时候,叶微扬才有了一点正经的模样。
“我找不到她了。再见!”南沥远挂了电话。
忽然间觉得毫无头绪,双手紧握方向盘,回了公司。
一路上全是悔恨,南沥远,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在怀柔的时候你能把持得住,在她家里你也能把持得住,为什么昨天就把持不住了呢?
她也不是不吸引自己的,在怀柔的时候,她趴在你的肩膀上,带着哭腔说,“你累了吗?沥远。”在电影院的时候,她也带着哭腔说道,“回家去睡吧,沥远!”
应该说那时候她带给自己的全是感动,这种感动已经压制了想要他的欲望,而是要和她共度一生的愿望,可是,昨天,她那张扬的眉眼,灵动的眼神,他以为,全是因为聂开,所以才---
如果时间重来,他绝对不会那样做。
可是,已经再也回不去,时光从来都这么残忍。
心里憋住一股气,实在开不下车去,把车停在了东三环的辅路上,那里是一个西餐厅,点起一根烟,乔悦然刚来北京的时候,只吃西餐,不吃中餐,可能是在自己的带领下喜欢上吃中餐的吧,可是乔悦然,现在你究竟在哪里?
心灰意冷!
慢慢开车回了集团,手放在裤兜里,一副拒人千里的眉眼,连旁边和他打招呼的声音也没有听见,进了总裁办公室。
李楠拿了好多文件给他签,今天上午他没来公司,已经积攒了好多事情。
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总裁,你没事吧?”
南沥远拿笔的手顿了一下,接着凝神说道,“没事!”
“哦,对了,总裁,今天中午的时候有人给你快递了东西过来!我已经签过字了,在楼下。”李楠说着。
快递?应该是她的东西,现在她走了,忽然有了一些睹物思人的情绪,现在,他居然也到了睹物思她的时候了吗?
她字条上的口气,很明显地在说着,我走了!那种决绝的口气。南沥远看到字条的时候便知道,再也找不到她了!她存心不让他找到。即使她在北京,也不会让他找到的。
有些时候,她要做什么事情,他早已经知道。
就如同她说什么话,他早就知道一样。
乔悦然,上次明明走了一次?这次你又要走掉吗?往后的日子,你让我怎么过?无论你怎么惩罚我都好,只要你在我身边!
紧紧地握了一下手掌,眼泪已经渗进了眼眶!
我知道我做错了,你都不肯回来吗?
李楠下去拿快递包裹了,他上来以前,他拿起桌上的一张餐巾纸,擦干了还没掉下来的眼泪!
“总裁!”李楠拿着包裹上来了,看到总裁的眼眶居然有些红,不敢造次,把包裹放在了桌子上。
“借一下你的手机充电器。”南沥远声音平静,却有着毋庸置疑的味道。
“嗯?”李楠不解。
“借一下你的手机充电器,苹果4S的,如果你没有,借一下同事的!”
“嗯?哦。”李楠答了两句,可还是不知道总裁要干什么。
去了楼下,拿上了充电器,南沥远插上电源,开了她的手机,上面有几条短信,未接来电提醒,有一个南沥远的未接来电,还有一个是聂开的,还有几个陌生号码。
没有心情工作,看起她的手机来。
她回北京后,没怎么发过短信,信箱里还是在英国发的的那些,她的最近联系人是聂开,通话时长15秒,绝对不像是在热恋中的人。
其实,这些他不是早就该知道吗?昨天晚上她也和他说了,自己满心里爱着的人始终是他。
一个人一生中,要找一个真正爱自己的人,并不容易,他找到了,也是他的最爱,如果没有昨天的事情,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心里一股巨大的酸楚攫住他,拿起她的衣服覆盖在脸上,后悔之情,无法言表。
从她的手机通讯录里查找她的同学,主要是英国的同学,告诉他们如果悦然回了英国,务必告诉他。按时间推算,她现在应该还在北京,可是究竟在哪里?
头低着,眼神带着几分伤心到绝望的表情,在想着什么。
他的生命中从来都是踌躇满志的,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南沥远,你今天已经彻底败在她手里了。
乔悦然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聂开。
他接起来,“我是南沥远。”
聂开听到乔悦然的手机,居然是沥远哥接的,显然有些惊讶,可是心里并没有寻常惊讶引起的那股颤栗,仿佛对今天的吃惊早就预料了一般。
“为什么乔悦然的手机你拿着?”聂开冷冷的声音传来。
“聂开,我想我们该谈谈了!”
“悦然呢,她为什么不和我谈?”聂开问道。
一丝嘲讽的笑容在南沥远的嘴角漾开,“你从来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她怎么和你谈?”
看来乔悦然的心真的不在自己这里了,连这些事情都告诉南沥远了,并且她的手机南沥远居然拿着,关系究竟有多亲密?
“英瑞投资楼下有一个酒吧,你今天有时间的话,就过来!”聂开冷到绝望要反击的声音。
“好!”南沥远答道,收拾起了乔悦然的衣服,小心翼翼放在包里,这是乔悦然的衣服。
到了英瑞投资的楼下!
聂开已经一个人在那里喝着酒,看起来他对这件事应该是有直觉的,否则绝对不会乔悦然和他谈的时候,顾左右而言他。
“悦然呢?”聂开问道,冷冷的眼神抬起来,看向南沥远。
南沥远没有回答乔悦然的情况,这个问题让他伤心。
皱着眉头说道,“聂开,悦然要和你谈的事情,想必你已经心知肚明了吧,所以以后也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连坐下都没有坐下,头向外望了望,接着,眼神转回来,“我和悦然心心相印!所以,聂开,我替悦然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你替悦然说?你凭什么?”聂开扬起头来,“我犯了一个大错误,我不该让你照顾悦然,让别的男人照顾自己的女朋友-----,”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我怎么会犯这种天底下最大的错误,而且,居然是让一个所有的女人都对他没有抵抗能力的男人照顾!是我太信任你了,也太信任你和我爸爸的友情了!”
“聂开,你应该知道,缘分的事情,是说不清楚的,即使你不让我照顾她,可是我们总还是有机会见到,你从来没有走进悦然的心你不知道吗?”南沥远依然站在原地,并没有坐下,“好了,聂开,我要走了,我今天已经和你说清楚了!”口气是心灰意冷的。
说完,转身离去。
“南沥远!”聂开却在身后叫住了他,“你输血救我是不是也是因为悦然?”
南沥远的头微微地歪过来,并没有转身,“我没想那么多,我之所以救你,是因为——本能!”说完便走出了酒吧的门口。
今天总算和聂开说清楚了,她以后再也不需要有顾虑了,可是悦然,现在的你,还需要我替你说清楚吗?
“本能?”聂开喃喃地念叨着这两个词,或许是因为心情不好,酒不醉人人自醉吧,趴倒在桌子上,嘴里还念叨着,“悦然,悦然!”
可是,悦然,你现在究竟有多么不想见我,竟然让他来我和我说了吗?
走出酒吧门口,忽然一股春意扑面而来,可是即使这样,也抵挡不住心里的寒冷,她不在自己身边。
乔悦然的手机响起来,他本能地一震,仿佛现在手机是他和她之间唯一的联系一般,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是乔悦然小姐吗?我们是宁远投资公司,明天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不知道乔小姐有没有时间呢?”对方的口吻非常客套。
毕竟,同传是一个非常高端的一个职业,普通人难以企及,很难找到一个适合的同传。
“我不是乔悦然!”南沥远凝沉的声音响起。
“那请问你是----?”对方不不罢休,客套地问着。
“我是他丈夫!”南沥远皱眉头,很自然地说道,看着街上的如织行人,过往如风,在他的眼里,却如一个个符号,而那个让他眼前一亮的人,再也看不见。
“哦,原来是这样啊,乔小姐是不是不方便接听呢,能不能麻烦告诉您夫人呢?”对方问道。
“她出去旅游了,这两天应该都没有时间。”说着,下了酒吧的台阶,手拿出钥匙,遥控开了车门。
“哦,那祝你们两个生活幸福吧,拜拜!”挂了电话。
南沥远的手正好拿着钥匙在开引擎,听到这句话,忽然喉咙深处有一种深深的幸福溢了出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这句话,手停住了,由衷地说道,“谢谢!”
可是那股幸福马上又变了哀伤,乔悦然,你究竟去了哪里?
他今天是没有心情回公司工作了,去了乔悦然的家,他现在有她家里的钥匙了,不知道她在不在。
从她的包里拿出钥匙,可是竟然插不进去,她换锁了?也就是说她回过家了?
把门锁了,也把自己的心门锁了吧?
你可知道,现在的南沥远,站在你的心门外面,想进入你的心里,现在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了吗?
开始敲门,“悦然,开门!”
没有动静,再敲,还是没有动静。
这次不能像上次一样,再把她的门撬开了,强行打开门的方式会让他想到昨天。
“悦然,我知道你不原谅我,既然你不想见我,我先走了!”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她现在连手机也没拿,也没法联系他。
在门外站了半天,丝毫没有动静,下了楼。
去了三里屯的一家酒吧。
给厉衍中打电话,“出来陪我喝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