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微扬把礼物送到小客厅。
正好到了吃饭的点了,客厅里摆了一张好大的饭桌。
聂岳天请的这些人正好坐满,大部分的人都和聂岳天相仿年纪,唯有南沥远,俊朗不羁,有些冷酷的味道,在一群人当中自然很显眼。
聂岳天和聂夫人坐在上首的位置,聂开坐在聂岳天身边,旁边是叶微扬,南沥远坐在正对着乔悦然的位置。
呃,他是故意的吗?
乔悦然和聂开说着话,目光却不去看南沥远,真是难堪。
一番觥筹交错后,聂伯母自然提到南沥远和云曦月的婚事上,这里的人,就只有南沥远,聂开,乔悦然,还有叶微扬单身,聂开和乔悦然她心里自然有数,叶微扬她不是很关心,剩下南沥远,她很好奇。
“沥远,和曦月的婚事定在什么时候?”聂夫人客气地问道,早就听说南沥远和云曦月准备订婚。
“九月二十号,谭家菜!”南沥远冷冷地说道,声音干净利落。
呃,那应该就是定住了,乔悦然长吁了一口气,对着聂开展开了一丝微笑,是那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南沥远眼神瞥了一眼乔悦然,冷冷地笑了一下,筷子却没有停,在继续吃饭。
“到时候我和老聂去参加你的订婚仪式。”聂夫人满脸笑容,对着南沥远说道。
“欢迎光临!”南沥远的脸上有一丝轻笑。
他都不邀请自己和聂开呢?乔悦然心里那抹委屈稍纵即逝。
“沥远,你以前很爱吃笋的,今天怎么不吃?”聂伯母说道,眼眸朝着桌子上面的清炒笋尖看去。
呃,乔悦然和他一起吃了好多顿饭,都不知道他爱吃笋,他也没有点过笋,心里突然闪过一阵莫名的愧疚,不过一闪而过,随即平复。
看到南沥远正在夹糖醋里脊,聂伯母又继续问道,“现在口味改了,由以前的清淡口味转向甜食了?”
是啊,他怎么喜欢起糖醋里脊来了?乔悦然也纳闷。
南沥远的眼眸低垂,淡淡地说了一句,“没办法,喜欢的人喜欢吃!”
满桌子的人听到他说到这句话,都停了下来,纷纷夸赞起他的深情来。
“云小姐喜欢吃糖醋里脊?”众人都问道。
南沥远只是脸上露出一丝轻笑,没有回答。
乔悦然的脸却是已经涨红。
“看起来女孩子都喜欢吃甜食,我家然然也很喜欢糖醋里脊呢!”聂开以一种“好巧”的口吻说道。
南沥远露出了一个微笑,乔悦然什么时候成了“他家”的了,眼神瞥了一眼聂开,却没有看乔悦然。
“呃,上次在谭家菜----”叶微扬刚要说什么,腿却被乔悦然挡了一下,她不让自己说。
乔悦然知道她想说什么,上次云曦月在谭家菜明明说了自己不喜欢吃甜食,会发胖的,所以,云曦月应该不喜欢吃糖醋里脊。
那么,他是什么意思?
“对了,沥远哥,然然的车钥匙你拿着么?她的车还放在沥远大厦,你要是拿着我改天去给她开出来!”聂开说道。
“钥匙没拿,在办公室。”南沥远眸光沉着,冷静应对。
乔悦然则一直在低着头,脚下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舔着她的脚,她弯下腰去,线球正在她的脚底下。
她露出一丝笑容,叫道,“线球,是你哦,你是不是饿了?”声音温柔,蹲在地上,抚摸着这只猫。
聂伯母看到乔悦然的样子,脸上充满了爱怜的神色,摇了摇头,“这个然然,线球的名字还是她给取得!”
乔悦然赧然地低头,去了洗手间,洗了一下手,又坐回到饭桌。
两点开始,客人陆续地离开,南沥远站在聂家的台阶旁,看着蜷缩在旁边的小猫,微皱了一下眉头,“线球?”
乔悦然还真是喜欢猫!
下了台阶,打开了车门,奥迪A8行驶在进入了京城车河中,下午他还得回一趟公司,有些事情要处理。
乔悦然帮助聂伯母收拾了碗筷,又和聂开说了一会话,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她从聂家告辞,顺道坐上了叶微扬的丰田霸道。
这好像是为数不多的,她从聂家回家没有坐南沥远车的时候之一,他和自己认识也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而已。
“在想什么,然?”叶微扬叫道,看起来她情绪还不错,钟亚宁事件的余波想必应该过去了。
“没想什么!”乔悦然有些心不在焉,今天这已经是南沥远第二次吻她了,他那微微笑着的眼光,想来他必是误会了,误会乔悦然穿这身衣服的含义了。
可是,他要订婚了,她不是也和聂开谈婚论嫁了么,已经各有归宿的两个人怎么能----
“乔悦然,你没发现今天南沥远的回答有些不寻常?”叶微扬问道,眼睛朝着乔悦然看了看,果然,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忽然有了些恶作剧的心理,“自从南沥远遇见你,好像一切都变得不寻常了,他今天说他喜欢的人喜欢吃糖醋里脊,乔悦然,如果我没猜错,那个人是你吧?”
果然,这事没有瞒过她。
淡淡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叶微扬高深莫测的话语,“他的眼神,你没发现南沥远看的时候,眼神充满了非常非常柔和的光么?心疼,爱怜,不舍,当然了更多的是矛盾----”她的声调有着过来人的那种昂扬。
呃,乔悦然真没发现!
矛盾,他也在矛盾吗?那他矛盾的又是什么?
“叶微扬,我最近好累,周末陪我逛街吧?”乔悦然没有什么精力,无精打采地对着叶微扬说。
“难得同传小姐你也想逛街了,好,周五早晨十点,不见不散!”叶微扬说道。
“好!”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乔悦然又忙到昏天黑地,一个人居然也不想做饭了,看着厨房里的刀具,忽然又想到了某个人,他给自己做饭,他让自己以后都吃中餐,她从车祸中醒来,第一个看见的人是他-----
忽然就在厨房里哭到不能自抑,究竟为了什么?
可是,她明明在失去那个人,他在她的心里,正在一点一点地离她远去。
或许,生命本来应该如此,你会遇见某个人某些事,可是,却不能影响你本来的方向。
所以,乔悦然,即使你现在有些许的心灵出轨,将来,不远的将来,你也会把他忘记的!
就像爸爸最终把辛琪阿姨忘了一样!
可是,为什么爸爸说起辛琪阿姨来是那么一副后悔的表情?
乔悦然,你真的能把南沥远忘了吗?
试试吧!
好不容易捱到周五,乔悦然惦记这次散心已经许久了,早晨便换上了一身轻便的服装,下身是一条白色的短裤,上身是一身蓝色海魂衫,先前本来打算穿吊带的,可是拿起来又放下了,他说过的,再敢穿成这样试试!
什么时候起,他的话一直刻在她的心里,不曾远离了呢?
要和叶微扬去逛街呢,当然得做好劳累的打算。
昨天已经说好了,要去逛世贸天阶,打车到了那里的时候,已经十点四十分。
叶微扬已经迫不急待地跺脚等着她了,呃,逛个街急成这样?
“快点,乔悦然,我是这样打算的,我们先看看化妆品专柜,我这两天老了很多了,得多用些化妆品。”说着拍了怕自己的脸,她的手拉着乔悦然的,在化妆品专柜转着。
乔悦然的头低垂着,“国内的化妆品怎么这么贵?”
这是她在国内第一次看化妆品。
“沥远,今天已经七月二十九号了,还有不到两个月我们就订婚了,说好了,今天一定得给我买上订婚戒指,我要一个镶大钻石的!”云曦月挽着南沥远的胳膊在首饰专柜看。
“好!”南沥远冷冷地答道,他今天穿了上次打篮球穿的那身蓝黑相间的横条纹T恤,下身是一条Adidas的休闲长裤,他的手插在兜里,若有似无的眼光看着首饰。
谁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穿这身衣服!
“乔悦然,这款化妆品的睡眠面膜不错的,你等一下,我买了去刷卡,你先在这里看着!”叶微扬的声音传来。
南沥远的心里猛地仿佛被谁扎了一下,他已经决定要将她忘记了,为何一听见她的名字却是这般反应。
头抬起来,便看到了她。
她正低头看着柜台,好像在默念着什么。
他这一辈子,难道就逃不开“乔悦然”这三个字了吗?
她是他的劫?
如果没有猜错,她默念的应该是这些化妆品的英文。
还真是用功。
云曦月显然也听见了,她循着声音望去,便看见了乔悦然恬淡的面容,有时候云曦月觉得很奇怪,这个女孩子究竟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她身上有一种气质,一种令世界安静下来的气质,整个夏季瞬间便凉爽了。
她的头低垂着,柜台的灯光打在她白皙姣好的面庞上,她的确——非常吸引人。
她和南沥远之间,隔了两个柜台,乔悦然还没有看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