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沥远集团的人都来了,你住得比他们近那么多,却来得这么晚。
“沥远,既然你现在的女朋友来了,那我先走了!”云曦月特意强调了“你现在的女朋友”这几个字,接着离开了医院。
本来想让乔悦然看见自己喂南沥远喝粥,让她看见聂开在旁边,让她知难而退的,现在倒好----气哄哄地开上了她的车便回了崇文门的家。
乔悦然坐在刚才云曦月坐的地方,低头削着苹果,一副垂头丧气的气息。
割下了一块,放到南沥远嘴里,手却在他的嘴边停了停,咬了咬下唇,心里那股酸酸的气息却又冒出来,嘀咕着,“你还让云曦月喂你喝粥!”
她看见了?那时候她就来了?不敢上来?
不过,现在,南沥远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头低下去,寻找着她的眼睛,“某人在吃醋?”
乔悦然只是低头削着苹果,不吭声,心里又怨又恨!
“你的伤怎么样了?”问道。
“小事,马从后面踢上来,我赶紧躲开了,放心吧,婚礼会照常举行!”南沥远调侃着和她说道。
“对了,说到婚事,刚才我爸爸给我打电话,他们过两天就要来了,要操办婚事的事情!”乔悦然说道,刚才她在车上的时候,爸爸给她打的电话,现在离婚礼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差不多吧。
“我老丈人要来?还是让他们住到家里吧!你说呢,悦然?”
乔悦然摆了摆手,“不---还是不要吧!”
“为什么?”南沥远奇怪,家里二百多平方的房子,再多住两个人绰绰有余。
“我爸爸不喜欢住别人的家里,只喜欢住酒店!连我的家他都很少住。”乔悦然这个理由明明是在撒谎,南沥远能够看得出来她在撒谎,可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撒谎,皱着眉头。
“我不是别人!”南沥远纠正她的话。
“我也不是别人呢!”乔悦然反驳。
“乔悦然,他不住是他的问题,至少,我应该邀请,女婿难道不邀请自己的老丈人来住,让他去住酒店?”
“你也别邀请他!你要是邀请,他肯定会来住的!”乔悦然的脸上很着急的样子,南沥远不解,让你爸爸来住,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乔悦然,你究竟为什么不让他们来住?”南沥远要怒了,竟敢和他撒谎!
乔悦然低了低头,半晌后,说道,“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我和你住在一起!还有几天就结婚了,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爸爸从小就告诫我的---”
原来是为了这个!
“那好吧,来了以后我给他们安排酒店!”南沥远心里有一丝丝的失落,和他一起住是那么丢人的一件事吗?我们马上就结婚了好吗?
“谢谢你!沥远。”乔悦然今天情绪一直不高!
南沥远抚摸着她的头,“和我还这么客气!今天晚上委屈你住旁边的那张床了!”
“和你在一起,哪里委屈!”总算,乔悦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乔悦然忽然想起了什么,“沥远,你现在怎么不抽烟了呢?”
南沥远无奈地笑笑,“某人当时那么决绝地走了,留下这张纸条,我不遵守行吗?”
也对。
云曦月一个人在家里喝闷酒。
南沥远就这么逼她,他就这么逼她,本来以为他和南沥远之间的关系是很好的,就算他不爱他,至少还是喜欢的嘛,她原以为,往后的时光漫长,他会慢慢地爱上她,就像许多寻常夫妻那样,然后,幸福一辈子。
她时常抱有这样的幻想,所以,她平时表现出来的,有些害怕南沥远,也的确是的,在他的面前,她很明显地低他一等,是谁说过的,谁先爱上一个人,谁就输了!
的确,她先爱上了南沥远,所以,她是输家,而南沥远,却照样能够逍遥自在,甚至和别的女人上床。
现在看起来,她好像错了,从今天南沥远对乔悦然的态度就能够看得出来,他很爱乔悦然。
原本以为,他这一辈子也不会爱上什么人的,那么冷酷的一个人,又那么花心。
现在看起来,他的一颗心真的只在乔悦然身上了!
是因为以前受到了足够多的诱惑,对一切风尘都已经看淡,所以,才表现地这么痴情吗?
好吧,你对乔悦然这么痴情。
我就给你一个不堪的乔悦然!
北医三院。南沥远的病房内。
这是第二次乔悦然和南沥远同住一间房,却不在一张床上睡觉,第一次是在怀柔,那是他们第一次——坦诚相见。那晚的月光,还照耀在两个人的心里。
南沥远眼睛睁着,医院的灯晚上是不关的,但是光线很暗,这还是他第一次不用忙公司里的事情,一整天都这么躺着,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不错,医生说他的伤要三五天才能出院,他已经交代余年,暂时替他处理公司的事情。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都清心寡欲,“悦然,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吧!”想起他曾经去过爱丁堡,去过她住过的地方,那是冬天,好像一切无望,那时候心里的酸楚无法名状,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她了,心撕裂般的难受。
所以,悦然,不要怪我一直在诱惑你,诱惑你爱上我,诱惑你回到中国,诱惑你没有和聂开结婚,如果我没有出现,你原来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了,生活波澜不惊,平淡无奇,如同你在苏州时候说过的那样,和聂开生一群孩子,一直到老,你不会知道世界上有一个叫做南沥远的人,不会和我相爱,也不会和我结成连理,不会知道刻骨铭心的爱情,悦然,想来这一切你也不会后悔的吧!
人生,总要经历这般的分合离散,聚首重逢,才知道人生的多彩,在这个过程中,人也才能变得成熟,不是吗?
所以,缘分如此重要,把你送到我身边,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此生该怎么办!也许会生活得很好,像从前一样,只是体会不到如此刻骨的爱情罢了!
世上的人,还有一个让我如此牵肠挂肚!如果没有你,那样的人生,该有多遗憾!
犹记得,去年夏日我送你回家时,吹起的风,凉爽,沁人心脾,那时候的你,满眼的漫不经心,简单的快乐,为了糖醋里脊和杏仁酪而露出开心的笑容;好像认识我之后,你开始变得沉郁,不快乐,或许吧,或许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么一个过程,由简单变得成熟,你可能不知道,现在的你,身上散发着知性的魅力——在认识我之后。
“我小时候啊---”乔悦然在床上翻了个身,看见南沥远露出一丝浅浅的会心的微笑,“你在笑什么?”
“没笑什么!”乔悦然的床在南沥远床的左边,南沥远也侧躺在左边,他右边的胳膊打着绷带,两个人相视而笑,好像已经认识很多年。
好像,从小到大,他就在她身边,一直保护她,给她温暖。
这种感觉,让乔悦然的心里没来由地一动,本来以为,爱情就是爱情,一旦两个人相爱了,那种感觉是不会变的,可是自从和南沥远认识以来,她的看法有所改变,似乎他的某一个动作,某一个眼神,甚至每次和他的亲热,都能让他在乔悦然的心里更加深刻一分,爱情的感觉正在慢慢地转化成为亲情,从此以后,再也分不开了。
她不会再爱上什么人,而他也不会再受到什么诱惑。
这一刻,仿佛天地之间,只他们两个人。
不自觉地,乔悦然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
“我小时候,挺孤单的,我爸爸很严肃,从来不对我表露亲情,我妈妈也不是那种很温和的妈妈,我一直想要一个哥哥或者姐姐的----”说到这里,想起那天钟亚宁的话,又开始浮想联翩起来,如果他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不知道以爸爸的经济实力还有教育方式,他会不会变成昔日的那个人----
“你又走神了,在想什么?”南沥远的身子一直侧躺着,看着乔悦然的脸又转回去,看着天花板,好像想起了什么。
“沥远,你说我要是真有个哥哥怎么办呢?”忽然问到南沥远。
“哥哥?为什么不是姐姐?”南沥远矢口问道,不过随即又笑起自己来,南沥远,你吃的什么醋呢,哥哥又不是别的什么男人,不过他们从来没见过,谁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也说不定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人。
“没什么,我只是说假如,假如我有个哥哥,你会怎么办呢?”乔悦然定神望着他。
“还能怎么办?以大舅子的方式对他!”南沥远也转了一下身子,望向天花板,“如果他不整天给我出乱子,一切好说,如果是个混混,那就小心点!不过话又说出来,爸爸也可不能生出什么混混来,看看你就知道!”又在调侃。
他竟然说乔振声是“爸爸”,你可真是喜欢自作多情啊,南总。
“你可真是的,即使是个混混,你也不能怎么样!”乔悦然的脸蓦然红了,钟亚宁吻自己的那一幕,他是看见了,往后这个坎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护士来查房,另行给南沥远量了体温,又检查了他的伤口。
“护士,他怎么样?”乔悦然皱着眉头,紧张地看向护士,南沥远看了她一眼,不错,看起来她蛮担心的,这还像话!乔悦然看到他的样子,瞪了他一眼。
“状况不错,三天后可以出院,不过干不了重活,绷带得一直打着,也不能开车,开车的事情还是得夫人代劳!得差不多一个月。”护士淡然说道,一边甩着温度计。
“知道!我夫人会代劳。”南沥远答得很干脆,接着又看向乔悦然。
你可真是会占便宜啊,南总,我刚才是关心你好么,你倒好,又调侃起我来了。
护士走了以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平静。
“说说你小时候啊,南沥远!”乔悦然有些不平衡的样子,我的故事都告诉你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呢!
“我小时候?和现在差不多,我现在什么样,以前就是什么样!我少年老成,一直当班长,清华的时候,当了七年班长,厉衍中当了七年体委!”南沥远望着天花板说道,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候。
“厉衍中,是个什么样的人?”乔悦然忽然间来了兴趣,头转向南沥远问道,印象中,那个人虽然和她说了不多的话,可是他的气质却如此地鹤立鸡群,仿佛不把全世界放在眼里,走起路来气定神闲,神采飞扬,他和南沥远气质在某些方面很有些像,比如高傲,比如目空一切,只是,南沥远深沉些,当然,乔悦然指的是在外人面前,在她面前,南沥远向来喜欢逗她,而厉衍中更加跋扈一些。
“厉衍中?相处久了反而说不出来是个什么人了----”南沥远想着究竟应该怎么评价厉衍中,他们两个号称“清华双壁”的---
“悦然,明天---”转过头来,想让她明天回家拿些东西的,医院的东西他还真是用不习惯,看向乔悦然,她却已经睡着了,某人还真是能睡,算了,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