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上菜去了。
“乔小姐,你在看什么?”云曦月脸上带着轻笑问道乔悦然,可是她眼睛里的光却是冷冷的,她恨乔悦然。
乔悦然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云曦月的眼睛,余光却在扫视南沥远,他好像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她的脸刷地红了。
看起来,她好像对刚才那个吻满不在乎呢,的确,在西方长大的孩子,一个吻或许根本不算什么。
“没---没看什么。”乔悦然有些支支吾吾地回答,一副对不起很对不起云曦月的样子。
“那干嘛老低着头?”云曦月一副知心大姐的样子对着乔悦然说话,乔悦然不吱声了,两只胳膊平放在桌子上,低着头。
“刚才你们说我什么?”南沥远朝着叶微扬问,声音比先前凝沉。
叶微扬好像刚刚想起了她刚才说的话,这是她和乔悦然之间的私密话,自然不能告诉南沥远,一只手抬起来,拢在嘴前,“秘密!”
南沥远只是笑了一下,服务员已经把杏仁酪先上来了,乔悦然在端着吃,一副小女孩的狼狈相。
“乔悦然,你在这里!”旁边传来了一个男声,乔悦然抬头一看,居然是钟亚宁——这个败类,看见他自己气就不打一处来。
叶微扬的神色也是微变,她端着一杯茶叶在嘴边旋转,脸色已是苍白。
钟亚宁好像没有看见叶微扬和其他的三个人,径直站在乔悦然的面前,“乔小姐上次没有看完美术展就走了,那可是我在北京开得第一个个人美术展,太不给面子了!”
乔悦然已经变了愤怒,这是她刻意瞒着叶微扬的事情,这个人今天是来挑衅的吗?
南沥远的嘴角有了一丝丝冷笑,美术展?看来他们在那次激吻之后还有后续的联系,只是,他不知道而已,乔悦然,你瞒得够深的。
乔悦然歉然地看了看叶微扬,她煞白的脸色已经把她吓得魂飞魄散,这个钟亚宁居然连看都不看叶微扬,她站了起来,对着钟亚宁说,“我们出去说!”
钟亚宁却不走,他照例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乔悦然,我上次就告诉过你,我要追你,你没忘记吧!”
乔悦然气急败坏,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水泼到了钟亚宁的身上,这个败类!
他考没考虑过叶微扬的感受?他差点就成了孩子的爹了!
钟亚宁愣了一会儿,伸出一个手指头,“乔悦然,你等着!”说着便离开了。
乔悦然坐在椅子上闷闷地生起气来,她对叶微扬更多的是愧疚,美术展的事情她要怎么和叶微扬解释。
南沥远盯着乔悦然微微涨红的脸,“他要追你?”声音却是冷冷的。
“不知道!”乔悦然的声音带着不甘,不知道如何答复,最近怎么这么倒霉。
服务员把菜端了上来,云曦月做起了和事佬,“吃饭吧。”
叶微扬心里其实有几分怨恨乔悦然的。
因为刚才的事,乔悦然的心里一直颤颤的,不知道叶微扬怎么想。
一直在偷眼看她,叶微扬闷不吭声,乔悦然心里更紧张了。
狠狠地攥了一下手掌,指甲掐进了掌心,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微扬的手机响起来,她在应着,“好,我知道,我马上来。”
放下手机,对着乔悦然说,“然然,会场有些东西没有处理好,我现在必须赶回去,一会儿你自己打车回家吧,再见南总,云小姐!”说着,背起包就急匆匆地赶了出去。
呃,现在就剩下自己了么?怎么都觉得自己像个第三者呢?心里怪异。
云曦月一直在给南沥远夹菜,一幅恩爱的样子,南沥远的眼光好像总是对乔悦然不经意地一瞥,乔悦然觉得今天在这里实在是多余,那南沥远吻过自己后的从心底冒出来的喜悦又是从哪而来的呢?
放下筷子,脸上露出一丝讪笑,“南总,云小姐,我吃完了,我现在打车回家喽,不妨碍两位了!”
南沥远放下手里的筷子,“乔小姐这么快就吃完了?你的车还要不要了?”
呃?他居然主动说起车的事情来了,为什么自从那个吻以后,南沥远说话的口气都不一样了呢?
乔悦然最近都习惯打车了。
“您今天下午有空吗?如果有空的话,我想去把我的车开回来。”乔悦然的声音有着清浅的胆颤,在刻意拉开她和南沥远的距离。
云曦月却在看着南沥远的表情,或许他自己并没有觉出来,他的眼里满满的全是不舍之情,乔悦然居然傻乎乎地看不出来?
“那先坐下吃饭!吃完饭再说。”她刚才居然称呼他为“您”,这里礼貌而有距离的称呼,在他吻过了她之后,居然变成这样了?
心里冷笑了一下。
看着他们两个恩爱的模样,乔悦然怎么都觉得尴尬,“那好吧,我先去门口等着你们俩。”
背起了包,转身向着楼下走去。
她的手放在背后,交叉着,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闲上衣,彼得潘领子,脖子上有一截装饰性的黑色的领带,下身穿了一条泛白的五分收腿的牛仔裤,脚下是一身帆布鞋。
看她这个样子,的确是满不在乎!
她居然满不在乎!
南沥远的心里又冷冷地笑了一下,继续吃饭,可是却发现,已经没有胃口了。
南沥远放下筷子,“曦月,吃完了吗?我们不去看订婚的饭店了,以后再来。”
走到了北京饭店的门口,乔悦然不在,南沥远忽然焦急起来,难道她先走了?
这时候,她的声音却传来,“你别乱跑,过来!”柔柔的,却带着故作生气的声音。
她在北京饭店旁边的花丛里看着一只猫,奇怪,猫在她身边居然那么乖。
她和猫说话表情都这么丰富?
“曦月,你去叫她!我去开车。”南沥远皱着眉头,对着云曦月说道。
“其实,沥远,我觉得她自己打车可以的!”云曦月皱着眉头,和南沥远说出来。
“她的车放在我的地下车库,我要带她去取!”南沥远今天一直紧皱眉头,可是云曦月明明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了委屈!
他居然委屈?谁敢欺负南沥远总裁?
是——是乔悦然吗?可是看乔悦然却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无辜模样----
云曦月心里那股气恼再次升了起来,手指攥了攥,乔悦然,我们等着瞧。
“走了,乔悦然!”云曦月站在乔悦然身边冷冷地说道。
乔悦然抬起眼睛,看见了云曦月,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好!”
南沥远坐在驾驶室里,看着乔悦然云淡风轻的模样,露出一股自嘲的微笑,南沥远,人家都不在乎,你想着她干什么?
那天晚上钟亚宁强吻她的画面又跃入他的脑海,她不也照样不在乎么?西方长大的孩子---
乔悦然坐在了车的后座上,云曦月坐在副驾驶上。
还是保持沉默,做个透明人好了,乔悦然无奈地想,拿出了那本日记,开始写起来。
“曦月我先送你回家!”南沥远皱着眉头说道。
“嗯!”云曦月不甘心地回答道。
南沥远看了看后视镜,乔悦然正在低着头认真地写着什么?
日记?
云曦月住的小区是一座老房子,厚厚的青苔直接爬到青灰色的墙上去,又有一只猫在灰墙间跳来跳去,一点也不安闲,云曦月下了车。
乔悦然看见这只猫了,忽然笑出声来,自言自语地说道,“想念线球了!”
线球?南沥远想起来,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说,“线球,乖不乖?”
那种小女孩的声音还在他的耳边回想,只是现下,他觉得充满了讽刺。
她是在想念线球,还是线球家里的人?
“聂开不是已经回来了?”南沥远冷冰冰地说道,充满了嘲讽。
“嗯,是啊!”乔悦然看着窗外,一直提着心终于放下,他也终于提起聂开了!所以,南沥远今天上午的吻,请允许我忘了吧,她的脸上敞开了一丝微笑。
乔悦然,你的忘性可真好!
车子驶出了云曦月的小区,在一片绿荫道上停了下来。
难得,北京居然有这么郁郁葱葱的景象,阳光从枝桠间散落下来。
乔悦然正拿着笔在写东西,没有注意这些,今天,她在她的小本子上写道:叶微扬大概生我的气了,我没有告诉她钟亚宁的事情;
笔还在她的手上转着,究竟要不要写下来呢,心里踯躅着,他今天吻了她,眼睛茫然地看着腿上的小本子,算了,还是不要写了,刚刚安定的心,她不想再乱了。
南沥远已经从后视镜里看了她好久,她低眉写字的样子很认真,还皱着眉,在想什么?
“你又在写日记?”半天后,他问。
乔悦然的神智被他拉了回来,看了一下窗户外面,才看到车已经停下了,纳闷,“怎么停车了?”
“坐到前面来!”南沥远声音柔和地命令。
“为什么?”她的眼睛转向窗外,问道,声音柔和,却也拒人千里。
“最后说一遍,坐到前面来!”他开始皱眉。
乔悦然没有办法,把本子装进包里,坐到了副驾驶上。
恍然想起来,刚在他说的是“又在写日记?”他知道自己有写日记的习惯?自己的上一本日记放在她的车里,他不会看了吧?心头惊了一下。
转过头来问他,“你---你怎么知道我在写日记?”
说漏嘴了,南沥远笑了下,“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