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开始用了“爱”这个字了呢?
乔悦然,你现在在干什么?
“苏小姐,喜欢吃什么?”餐厅里,南沥远拿着菜单,问道,“喜欢中餐还是西餐?还是吃不惯中餐?”
南总这是什么口气?为什么会这么问?苏嘉盈有一瞬间的疑惑。
“还有人只吃西餐不吃中餐吗?”抬起头来问道,忽然想起来,恍然大悟的样子,“好像悦然只吃西餐,从来不吃中餐的!”可不是人人都是乔悦然啊!
沈若天本来要笑一笑的,可是看到南沥远的头微微低垂着看向菜单,眼眸却凌厉地抬起,好像在想着什么,看起来在痛苦地思考着什么,心里的笑意便一拂而去。
总裁真的很喜欢乔小姐啊!
“我只是随便问问!”南沥远的眼眸最终又垂了下去,淡然说道,另外又加了一句,“她现在也开始吃中餐了!”
苏嘉盈和沈若天都不明白为什么南总忽然加上这句话。
南沥远点了菜,中西餐都有!
南沥远端起一杯茶慢慢地喝着,在思考着什么。
总裁这是怎么了?总是走神?
“苏小姐,你和乔小姐是怎么认识的?”沈若天脸上带着笑容,问道,顺便看了一眼总裁,果然,在听到“乔小姐”三个字后,他的手滞了一下。
该是有多喜欢!
“我和悦然高中时就是同学!”苏嘉盈自然也明白沈若天的意思,这话是说给南总听得,不过也好,免除了她和沈若天之间的尴尬,“悦然高中时候很优秀,没什么好说的,上了大学也照样优秀!”
“追乔小姐的人多不多?”沈若天眼神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总裁,双臂趴在桌子上,一副好事者的口气问道。
唉,你一个大男人直接就问这种问题吗?要不是苏嘉盈明白沈若天的意思,她真要误会沈若天对悦然有意思了。
苏嘉盈正在吃饭,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淡淡地说了四个字,“过江之鲤!”
自己只是她过江之鲫中的一条鲫鱼?乔悦然,你也该是阅男人无数了吧?嘴角冷冷地一丝笑意。
“这么多?”沈若天也有些吃惊,好在自己没有在这条路上,否则肯定会死得很难看。
“乔小姐谈过几次恋爱?”沈若天拿出了八卦男的态度,不过,这也是为了总裁,他相信,总裁肯定对这些感兴趣!
“一次,就是和聂开!人家悦然是正经女孩子!”苏嘉盈不屑地说道,“不过她高中时曾经暗恋过我们一个学长,要死要活的!”接着笑了起来。
真不知道乔悦然要死要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南沥远嘴角吐出一丝笑容,说道:“吃饭吧!”
沈若天不问了,本来这些内容也只是替总裁问的。
苏嘉盈的手机却响起来,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接着抬起头来看看南沥远,说道,“是悦然!”
南沥远的眉头皱了一下,没有说话,在继续吃饭。
不得不说,他这个样子,苏嘉盈看了有些害怕呢!
“喂!悦然!怎么?”苏嘉盈问道。
“嘉盈,我开完会了,现在在鸟巢后面的水库边上,下起雪来了!”乔悦然伸出手来,接着落在手上的雪,“你拿完羽绒服了吗?要是拿了来找我玩吧。”
“我现在一个人在吃饭!你又想起来剑桥了?”苏嘉盈的谎说得简直是滴水不漏啊,当然是为了避免南沥远的尴尬!
南沥远忽然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子有几分善解人意!
“是啊!剑桥!”乔悦然的声音有些低落。
好像也有几分感同身受,“我一会儿去找你!”
“好!”乔悦然挂了电话。
苏嘉盈的话南沥远听得很清楚,剑桥?她和叶微扬是在剑桥认识的,现在又提剑桥,她在剑桥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她现在在哪?”南沥远问道苏嘉盈。
“在鸟巢后面的水库旁!”
“你们先吃吧,我走了!”南沥远站起来,出了国贸餐厅的门,沈若天知道,他必是去找乔小姐了。
而且,即使今天没有苏嘉盈,总裁也肯定会去找乔小姐的,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虽然总裁两年没过过生日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沈若天就是知道,总裁今天肯定会去找乔小姐。
这么个特殊的日子,的确是应该和心爱的人倾诉心扉啊!
“苏小姐,别急着走了,已经有人替你去做事了!”沈若天会心地笑了一下。
鸟巢后面的水库旁。
乔悦然一个人坐在雪地里的凳子上,看着雪片片飘落。
片片雪落下来,很美丽。
南沥远的车现在堵在北四环,他拼命地按着喇叭,说不上来为什么要去见乔悦然,没来由的,自从回到北京以后,他心情一直不好,她拒绝他拒绝得这么彻底?
昔日那个爱笑的女孩子哪里去了?
心里又浮起一个词语——过江之鲫!
他现在忽然明白,为什么乔悦然的眼睛里很少有大起大落的眼神,自小见过世面,自己向她表白的时候,她也没有什么反应,看来,对她表白的人的确太多了。
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抓不住乔悦然的心了,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无力。
如果不喜欢,那她手机备忘录里写得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如果喜欢,她又从来没有说过,并且她已经答应了聂开的求婚,结婚在即。
从此日日夜夜,她都不会是他的人!
车在鸟巢后面停下,这里是一个很大的水库,周围也没有什么遮挡的地方,下雪了,人很少,忽然在苍茫的白雪皑皑间发现了一个浅绿色的身影,她坐在那里看雪,很恬静的样子。
南沥远发现,自从他认识她以来,她有好多个面,聪明,敏感,有时候在大事上波澜不惊,有时候却又在小事上稀里糊涂。
她令他很好奇。
这种情形,让他想到——一生一世!
她的这一生一世又是属于谁?
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慢地朝着他走去,她的眼神还在看向前方。
过了一会儿,她转过头来,看见南沥远,显然有些吃惊,不过,这种吃惊的眼神随即消失,“南总?你怎么来了?”
他没有说话,坐到了她的身边,“雪的确很美!”
乔悦然并没有问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或许,一切不言自明吧!
她回过头去,眼睛平视前方,又看起雪来,脸上露出一丝恬静的微笑,“是啊!我在英国的时候,很喜欢下雪的天气,我很喜欢雪中的剑桥,当年我想考剑桥来着,可惜没考上!”乔悦然有几分垂头丧气地说道。
所以,才对剑桥有着那么根深蒂固的、求而不得的心情,所以,你的手机壁纸也是用的剑桥,所以,你才和苏嘉盈打电话说起剑桥来,一副失落的表情吗?
如果是那样,我是不是也应该成为你生命中的剑桥,让你望而不得,却能记一辈子?
可是,乔悦然,你对我怀的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呢?你会觉得得不到我是一种遗憾吗?到头来,也不过是我一个人的单相思而已!
“这就是你这一辈子最失落的事情?”他转过脸去,看着乔悦然的侧脸,说道。
“是啊,我从小顺风顺水,没什么大起大落,连感情也是被动选择,所以,剑桥失意这件事,对我来说就是大事了!”乔悦然淡淡地说道,却好像在说的是别人的事情,又有着旁观者的无奈。
“父母去世,是我这一辈子经历过的最大的事情!”南沥远说道,说完了,低下头,竟然忍不住苦笑一下,今天是来和乔悦然谈论心情的吗?为什么她让自己有了敞开心扉的冲动?
乔悦然扭头看了他一眼,闭了闭双唇,“对不起,南总,让你难过了!”
“我父母去世那年我二十六岁,比你现在还要大一岁,”南沥远看了一眼乔悦然,继续转过脸来说道,“我当时还是东辉电子的财务总监,他们一起开车去了福建,我妈要去那里的福利院,然后在高速公路上和前面的一辆卡车相撞,当时便不省人事!”
那该有多么悲痛,生命中的两个至亲远离自己而去,想想都觉得很难受的,南沥远家里没有半点的烟火气息,他还能做得一手好饭,却很少做;自己要加一夜的班,却没有人疼,还要输血给聂开;一个人在英国过年,也没有朋友,乔悦然的脸上划过泪水,模糊了双眼,其实不该当着他的面流泪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他的手还放在兜里,乔悦然歪头看了看,把他的手从兜里拿出来,与他——十指相扣,脸朝向前方,却不去看他,眼泪自顾自地流淌,心里的喜欢怎么也压抑不住了!
本来不都打算好了吗,不再见他,即使见了也保持朋友间的礼节,谁知道呢,谁知道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他怎么会来了这里,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般。
这个动作该是情不自禁吧!
南沥远指尖温暖的热气传到乔悦然有些冰冷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