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嘉盈一直喋喋不休,她的两只眼睛好奇地看着窗外。
“悦然,悦然,这是我第一次来苏州哎,真漂亮!”兴奋得几乎要手舞足蹈了。
乔悦然心情恹恹的,头靠在车窗上,又回到国内了。
他的婚礼是六月十八号吧,还有半年的时间,时间过得好快呢!
想到他的婚礼,心里猛地一阵抽搐的难受,原来,南沥远,你已经在我心里扎根了么?
可是,你要结婚,我也该订婚了!
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
“悦然,悦然!”苏嘉盈推着乔悦然。
乔悦然从睡梦中醒来。
“你怎么哭了?这么悲伤?”苏嘉盈皱眉问道乔悦然。
乔悦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哭了?赶紧擦了擦眼泪,呃,到达震越了么?
震越的厂门口墙上写着很大的字:北京市沥远集团震越分厂!
沥远?又看到这熟悉的两个字呢。
沈若天已经迎了出来,“乔小姐,好久不见!”边和乔悦然握手。
呃,这话貌似某人也曾经说过,在分开三个月之后。
好像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刻在自己的心底,这可真不是一件好事。
“嗯,好久不见!”乔悦然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着,转过头来,对着苏嘉盈说,“这是我同学苏嘉盈,她和我是同学,和我一样,英籍华人,可以胜任交传的工作。”
沈若天又和苏嘉盈握手,表示欢迎。
“现在已经下午了,我已经给二位定了酒店,在亚致酒店,定了十天的,这两天二位没有事情可以在酒店看看厂里的资料。”沈若天说着。
苏嘉盈并没有反应,乔悦然却说道,“我想先看看看厂子,参观一下,可以么?沈厂长?”有几分乞求的语气。
沈若天虽然有几分吃惊,乔小姐为何有此想法呢?不过还是说道,“好的,好的!”
乔悦然暂时把行李放在凌志车上,双手背在身后,慢慢地在厂子里踱着步子。
虽然是分厂,可也是他的分厂,或许这个地方他不常来。
可是,能够在你少有涉足的、却是属于你的地方留下我的脚印不也是好的么?
在冠有你名字的地方,留下我的足迹!
心里有了几分酸楚的凄凉。
乔悦然,早知道这样,为什么不答应他呢?
他曾经带自己到他父母的坟前,说自己是他“喜欢的人”,也从背后抱住自己,“以后给我做饭!一辈子!”
言犹在耳!
可是,你马上又要和云曦月结婚,昨天还在“泡妞!”
你的分身术真的是极好!
苏嘉盈没有陪她一起,她太困了,英国和中国有时差,再加上坐了好久的飞机,在车上睡着了。
看着他的厂子,泪水朦胧了双眼。
手放到白色羽绒服的口袋里,又摸到了他送给自己的手链的盒子,这条手链,她一直贴身装着。
沈若天一直陪着她,“乔小姐,在哭么?”乔悦然的神情好奇怪。
泪水只是恍惚了乔悦然的双眼,没有掉下来。
“哦,没什么,就是刚从家里来,有些想我父母了!”乔悦然矢口说道,好像自从认识南沥远以后,她撒谎的技术越来越高明了。
“乔小姐的父亲是英国著名的大律师?”沈若天问道。
乔悦然点了点头,随即有些疑惑,父亲的事情她在国内很少提及,他怎么会知道,讪讪地笑了一下,“沈厂长怎么知道?”
沈若天一愣,忘了,是总裁昨天那天告诉自己的,说到Riff产品的案子,顺便说起了BH集团的代理律师,竟然是乔悦然的爸爸。
可是,不能让乔小姐知道总裁在苏州的。
只是笑了一下子,“听说而已!”
乔悦然不再执着于这个问题,在震越转了一圈,也蛮累的,厂子里正在工作的工人,看到厂长正在陪着这么一位清纯漂亮却又若带着悲戚之气的女孩子在厂子里漫步,已经起了窃窃私语。
“是不是总裁的未婚妻呢?真是郎才女貌啊?”年轻的男工人一脸热切地看着乔悦然,乔悦然却对这些浑然不觉。
女工人则一脸鄙夷的神态,虽然她们也承认——乔悦然的确长得很漂亮,而且很有气质。
总裁如果娶妻的确应该娶这样的!
乔悦然在厂子转了一圈,拿着沈若天递给她的资料,和他告辞。
沈若天拿出手机来,打给南沥远。
“总裁,乔小姐到了,她现在正在去酒店的路上,我给她定的是亚致酒店的213号房间,苏嘉盈住的是214。”
沈若天接着失笑,怎么觉得自己像个间谍呢,这两个人,有话不直接说,非要让自己搭桥,摇了摇头,还真是,他和南沥远同岁,今年已经三十岁了,却干起这种事情来。
“她---”南沥远的声音顿了顿,不过也对,他从来都是霸道主张的,从来没有这么说过话,连南沥远自己都有些不习惯,“她有什么变化吗?”
自己也不过几日不见她而已么!虽然她和自己前几日还远隔重洋,可是现在她不是在自己身边了么?
沈若天已经许久没见乔悦然了,“我觉得和上次见她的时候相比,变化很大,眼角有了几分沉郁,而且人也瘦了些,不知道这些和总裁有没有关系呢?”接着开玩笑似地大笑起来。
南沥远却沉默,但愿她是为了自己!
你又在自欺欺人了!
“好的,我知道了!”南沥远的声音低了下去,挂了电话。
亚致酒店。
苏嘉盈无比精神,非要看看苏州的风景。
乔悦然却没有心思,她双手抱着腿,坐在床上,背靠着墙。
她例假来了,浑身疼得难受,现在还脸色苍白。
她从小就痛经,这个毛病一直改不了,每次来恨不得死的心都有。
苏嘉盈已经从外面卖了红糖,给乔悦然放在桌子上,倒了热水,“悦然,喝点,看看你脸上----”苏嘉盈说着抬起手来给乔悦然把脸上的汗珠擦掉。
“明天就要开会了,要是还不行,我可能去不了!”乔悦然挣扎着和苏嘉盈说。
“没事,没事,悦然,你先好了再说,看看你这个样子!”苏嘉盈站在乔悦然的房间里,“你先躺下,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我出去给你买个热水袋!”
乔悦然和衣躺在床上。
可是痛得她还是睡不着。
往常在家,妈妈都会给她煮姜汤的,加上红糖水,好想念爸爸妈妈,眼泪又掉了下来,这几天是怎么了,动不动就哭?她以前痛经也没有哭过!
为什么心里满满的全是委屈呢!
究竟是谁欠了她?
过了一会儿,苏嘉盈把热水袋买了上来,把里面灌满了热水,放在乔悦然的小腹上。
“好了,我睡一会儿你好了,你去忙吧!”乔悦然说道,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有几分凄凉呢。
不过也对,她现在这种情况,远离亲人,心又不听自己使唤!
苏嘉盈还有些担心,“真没事吗?”
“没事!你快出去玩吧!”乔悦然已经躺在床上了,露着笑容对苏嘉盈说道。
“好,那你先睡一会儿,我先走了!”苏嘉盈的背上还背着包,她今天本来打算出去玩的,来问问乔悦然,结果看到乔悦然正坐在床上难受。
迷迷糊糊中,乔悦然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起身一看,白色的床单居然被她染红了一大片。
这可如何是好呢?
床垫也应该被她染红了吧,掀起床单一看,果然。
还是去找打扫卫生的阿姨吧。
乔悦然挣扎着出了门,弯着腰,手捂住小腹,脸色苍白,头发有些凌乱,不过现在她是短发,所以不是那么明显。
呃,现在是吃午饭的时间,阿姨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呢?走廊里空荡荡的。
敲了敲苏嘉盈的门,没有人回答,她该是还没有回来。
怎么办呢,现在只能下楼去了,好在她们住在二楼,虽然不远,可是对乔悦然来说,无异于漫长的路。
她的腰弯了九十度,还是腹痛难惹,脸上豆大的汗珠掉了下来,二楼,寻常时刻,她都会走楼梯了,可是这次不行了,她要坐电梯,挣扎着往电梯走去,直起身来,按下了“下”的按钮。
服务台的小姐看到乔悦然这副样子,关心地说道,“小姐,你怎么了?”
乔悦然不好意思说自己痛经,脸上的表情很尴尬,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把房间的床单还有床垫弄脏了,麻烦你们再换床新的吧。”
服务小姐一听,就明白了乔悦然痛经,感同身受,忙说道,“小姐,你快上去歇着吧,我一会儿打电话让阿姨去换!来我扶你上楼吧。”
乔悦然露出一丝笑容,“不用了,不用!”
南沥远站在亚致酒店的门口,双手插在裤兜里,头微微扬着,望向二楼的位置,213,应该就是这个房间。
他今天穿了一条雪青色带着暗格的裤子,上身穿了一身毛领子外翻的深灰色短款的小袄,显得非常休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