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后摁喇叭,没有回头。
再摁,还是没有反应!
她究竟在想着什么?
车在她身边停下。
“乔悦然!”他叫道,声音冷冷的,他还没有消气,他到现在也搞不明白乔悦然对他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上车!”
乔悦然侧过身子来,看到南沥远,她心中很委屈啊,本来要打算和他解释的,现在他正好来了,上了车。
低着头,想着应该怎么说。
“那个---”她开口。
“下午---”南沥远的声音。
两个人竟然异口同声。
抿了抿嘴唇,“你先说吧!”
“下午有会议?”问道。
“没有!”觉得好愧对他啊,刚才他说“两个星期,很长?”的时候,乔悦然心里莫名地涌上一阵愧疚,他的样子,虽然严肃,却还是有些委屈的,他的委屈,应该是为了自己吧?毕竟她现在要打算和聂开分手了,可是还没有告诉他,想了想,还是先不要告诉吧,别给他太大的压力,也不知道聂开同不同意。
呃,明明没有会议,为什么刚才要和聂开说要去北辰开会呢,好像这个谎话连想都没想就说出来了,乔悦然啊乔悦然,你撒谎的本事越来越高了呢!
撒谎就是为了不想和聂开在一起吗?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他?
“陪我去怀柔!”他的声音冷冷的,还在为了刚才的事情生气。
“刚才的事情,”乔悦然看了看他的侧脸,又转过头来,小心翼翼地说道,“你不生气吧?”
一股热流瞬间扑面而来,本打算好好教训她的,可是她又为何这么问?
神色却仍然平静,“刚才?刚才什么事?”眼色不改地看向前方,开车的手却好像暴露了他的态度非常认真,因为通常情况下,他开车如果精神很放松的话,一只手肘通常会放在窗户上,一只手抓方向盘,现在他两只手抓方向盘,说明了什么呢?
也许南沥远还不知道,乔悦然已经掌握了他的这点秘密了,这是他身体本能的反应,不会骗人。
心里感觉好平衡啊,南沥远,只许你掌握我,就不许我掌握你吗?
他刚才说得什么来着,又在明知故问吧?
“刚才,你都看见了,我和聂开,我们两个---”剩下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说,低下了头,玩弄着大衣上的扣子,“我今天也不知道你会来这里,上次不是说好了两个星期的吗?”
口气很委屈呢!
乔悦然,你究竟在委屈什么?
“如果我不来,你们会怎么样?”他的眼睛平视前方,不看乔悦然,等着她的检讨,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好,从来没有过的,生命中最开心的事情,原来就是你喜欢着的人,忽然在某一天你发现,她竟然也喜欢着你。
要不然该怎么解释她现在的行为?
乔悦然急忙摆手,“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今天事出有因。”
南沥远的嘴角已经有一丝微笑,乔悦然,你这是为了和聂开在一起,而向我解释了吗?这的确是一个进步。
他两年没过过生日了,今年的生日,是乔悦然陪他过的,而且,今天乔悦然的表现还不错,是不是终于肯面对了呢?不再躲避了?
“我听聂岳天说,你是为了叶微扬吻了聂开而吃醋的,是这样吗?”冷冷地质问她,一副男朋友质问女朋友的表情。
乔悦然的头转向前方,咬了咬嘴唇,“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啊!”
既然你那么肯定我喜欢你,我怎么可能一心二用?
应该说,乔悦然的这个回答,他很满意。
不再纠结此事,片刻后,问道,“下午去不去怀柔?”
“你说去就去喽!反正我现在在你的车上,想走也没有办法!”口气居然有些怨恨呢。
南沥远没再说话,只是笑了笑,不多一会儿,乔悦然在车上睡着了,一觉醒来,歪头看了一眼南沥远,他还在专心致志地开车。
“醒了?”他问。
“是啊,你刚才去找聂伯伯干嘛了?”
“生意上的事,你不懂。”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关于钱的事情,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我不懂生意上的事情,那你干嘛还找我翻译?暗自埋怨了一下。
“怎么了?”半天看她都没有动静,歪头看看她,她正鼓着脸暗自生气,在生他的气?
“在生气啊,被某人气到了,你都没有看出来吗?”脸朝向窗外,口气却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话说的,好像一个小女孩,可是也好暧昧,说的南沥远的心里痒痒的,“你口中的某人是指本人?”
又在明知故问,乔悦然的头索性靠到窗户那边,不理他。
过高速路口的时候,要收费,南沥远翻遍了车上,也没找到零钱,看向乔悦然,“有十块钱零钱吗?”
“有钱人出门都不带钱的吗?你等一下,我找找。”乔悦然从包里拿出钱包,钱包里,夹着一张他和聂开在一起的照片,和乔悦然的车钥匙的上照片一样。
定定地看了看,偷眼看了一眼南沥远,他正朝着这边看,显然也看到了。
乔悦然一副愧疚的表情,拿出来也不是,藏起来也不是,好在南沥远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你这张照片总共有几张?”把钱交上,车又在高速路上行驶,他淡然问道。
不是不吃醋的!可是总得有个过程,毕竟聂开追了她四年,而且,她以前也是聂开的女朋友,虽然现在也是——名义上的。
“就两张,一张在我的车钥匙上,另一张,就是这一张了!”急忙撇清,好像现在出轨的是她一样。
“你钥匙上那张,我已经拆掉了!”他冷冷地说。
“我钥匙上那张-----”乔悦然在反应着,忽然想起来,她的车还在南沥远的地下车库,都半年多了,还没有提出来,他们也因为提车的问题,所以多了好多的联系。
缘分的事情,真是好弄人啊!
“那钥匙,你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吗?”乔悦然问道,的确是啊,到现在她才恍然大悟,南沥远一直处心积虑地不给她钥匙,好像目的也不过是要——引她上钩,而她却心甘情愿地就上钩了。
“在你前面的盒子里!”南沥远不看乔悦然,对着她说。
乔悦然翻开座位前面的盒子,果然,他的钥匙放在里面,呃,久违了,我的车!
以前他总是说乔悦然的车钥匙在他的办公室,上次聂开问的时候,他也说没拿,明明就在他的车上嘛,老骗人!
好高兴呢!出门老是打车,很不方便。
可是,钥匙上挂的她的照片居然都没有了,包括她和叶微扬的照片还有和聂开的照片都不见了,而是换上了一把钥匙。
乔悦然很奇怪,“这是什么?”
南沥远歪过头来,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冷眸沉了下去,接着又把头歪过去,看向前方,好像沉了沉口气,淡定帝说道,“你不认识钥匙?”
“我认识钥匙,可是这是哪里的钥匙呢?”乔悦然问道。
“我家里的!”南沥远冷冷地说道。
“你给我你家里的钥匙干嘛?我又不去找你偷情?”乔悦然在埋怨。
“偷情?我们还需要偷么?乔悦然!”一个坏笑漾开在脸上,“你想我的时候,可以去我家里找我。”
“我才不会想你!”乔悦然转过脸去,“我在英国三个月也没有想你!”
“撒谎!”他嘴里挤出两个字来,“是谁天天做噩梦的!”
乔悦然听着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就把她一个人在英国时那种很浓的委屈勾了出来,好像千山万水,终于有一个人可以和她分享这个秘密一样。可是很不对劲哦,自己做噩梦的事情,谁都没有说过,他怎么会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歪过头来,眼神疑惑地看着南沥远。
南沥远的头也转过来,看着乔悦然,她的眼神认真而惊疑,“看来是真的了!”想了想,还是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已经破译了她密码的事情,否则,以后她会换密码,要真是这样,他挺被动。
唉,今天居然和乔悦然做起这种小孩游戏来了吗?真是无聊之极!可是他却很喜欢。
“又在套我的话!”乔悦然把头转过去,窗外树木虽然还是枯黄一片,却正在抽枝,是春天了么?天气虽然还是寒冷,但那种春意盎然的气息却是挡也挡不住的,忽然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呢,冬天已经失掉的勇气,今天却已经回来。
是春天,也是他,给了自己要面对爱情的勇气!
乔悦然低下头去,玩弄着衣服上的纽扣,要不要告诉他呢?
要不要把这大半年来心里一直存着的念头告诉他呢?
他让自己分神,让自己心里受尽折磨,让自己不知所措,让自己----
她已经明朗了自己的心,可是也要让他知道啊!
“我喜欢你!”她这句话说得声音很低,低着头,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