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去了医院,聂开已经在吃饭。
聂开看到乔悦然,看她的眼神有些多思,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最近变得不爱说话了,不像往日那样一派乐天的样子了。
她是为了谁?
“看---看我干什么?”乔悦然有些赧然地看着聂开。
“乔悦然,我们不订婚了,明年我们直接结婚吧!我都伤成这样了,你都不可怜可怜我?”聂开攥住了她的手,仿佛如果不攥紧,下一秒钟她就会御云而去,他的表情虽然轻松,可是乔悦然能够感觉得出来,他内心深处的紧张。
他在紧张什么呢?怕失去她?
这样的情绪让乔悦然害怕!
呃,居然不是心疼么?像对南沥远的那种心疼。
聂开的眼睛紧张地盯住乔悦然,他害怕,害怕乔悦然会变成他再也抓不住的未知,就像此刻他向她求婚的心情。
自从她那天她莫名其妙地叫“南沥远”开始,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同了!
你和沥远哥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乔悦然的手颤栗了一下子,仿佛一瞬间,所有的青春岁月里的期待和希望都已经离她远去了,聂开的口气,让她又想到昔日和他在校园里,两个人一起携手打雪仗的时候,真是两个快乐的少年啊,无忧无虑。
为什么这么矛盾呢?
云曦月的话言犹在耳,是啊,她一直是个外人啊!并且还有沥远集团的庞大的利益关系,这些,不能一下子因她而崩溃!
那是他去世的爸爸留给他的产业。
淡然地低头,“好啊!”
“真的,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决定了?”聂开眼睛一亮,兴奋地问道。
乔悦然笑着点了点头,看来命运都不让我有这半年考虑的时光了,不是吗?
努力爱上聂开,和他过一辈子,不也很好吗?
“不过我要先回英国一趟,回来再结婚!”
我要回英国去,理一理我的头绪,彻底把他忘记!
然后做聂开的快乐的新娘!
南沥远在病房门外的脚步定住,他的手在整理袖扣,手指定住,眼眸冷冷地一抬。
乔悦然,你的半年之期的话果然是你阻挡我的借口!
没有进病房,直接离开!
眼神冷得能够融化整个医院!
秋天的漫漫黄叶扑满了京城!
秋天本来是收获的季节,可为什么有一种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一切都无望的感觉呢!
转眼已是十一月份。
乔悦然再也没见南沥远,各自安好。
她最近没有什么会议,聂开带着她到处去玩,去了五棵松,聂开的脚还不是很方便,但开车没有大碍了。
“然然,真决定了要回英国?你可舍得我?”聂开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乔悦然。
乔悦然笑笑,“我回国很快就回来!”
聂开看了乔悦然一眼,握起她的手,有些话他想说出来的,可是却一直没敢开口,“悦然,你究竟在躲避什么?”
乔悦然的手忽然变了冰凉,她在躲避什么呢?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讪讪地笑了笑,“没有,我只是很想念英国了,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家这么久!”汗却涔涔地冒了出来。
聂开却若有深意地笑笑,他不是傻子!
他的脚本来不太灵便,再加上又握着乔悦然的手,还在歪头看她的脸,所以没注意到前面有一辆面包车,一下子和面包车追尾了。
乔悦然皱眉,上次也是在这个地方,她也是撞上了一辆面包车,真是天意?
那个面包车主也下了车,他边看着后面被聂开的奔驰商务车撞凹进去的一块,边咒骂着,等看到乔悦然从车上下来,无奈地皱了一下眉头,“姑娘,你就不能好好开车吗?我碰上你算是倒霉了,我每天都走西四环,今年发生了两次车祸,全是你搞的,不过你男朋友很有钱,上次一下子掏出四五万块钱来---”接着得意洋洋起来,这次又把他的车给撞了,怎么也得赔个一两万吧。
男朋友?乔悦然的反应还有些迟钝,上次也是撞在他的车上了吗?聂开给了他这么多钱?
聂开随后也从车上下来了,他看了看自己奔驰商务车的车前端,好像没什么损伤,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故。
面包车司机则吐了一下舌头,悄悄地对着乔悦然说,“换男朋友了?”
乔悦然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面包车司机悄悄地对着乔悦然做了个鬼脸,聂开从钱包里拿出三千块钱,交给了他,“够你修车的了!”
面包车司机有些不屑,本来三千块钱也不少的,可是有比较才有鉴别,他还梦想着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呢,他悄悄在乔悦然耳边说,“这次换的这个不好,比上次那个小气很多!”
拿上钱就走了!
只有乔悦然一头雾水,他是什么意思?上次她出的车祸究竟是什么情况?
上了车,神情仍然愣愣的。
“聂开,上次我出车祸,是谁送我来的?”问道聂开。
“是沥远哥给我打的电话,应该是交警送你去的医院,然后翻你的手机,发现你那两天和他通话比较多,就打的他的手机。”聂开淡然说道。
这么说,出钱的也是他了?他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告诉自己?而且在医院里总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好像急不可待地就要走。
唉,为什么总是想起他来呢?
“悦然,你后天回国,东西收拾好了吗?”聂开不想提起乔悦然要回国这个话题的,可是还得问问。
乔悦然却在想着什么,没有意会过来,过了半晌说道,“收拾好了,我过几个月就回来!”
“正好后天我要去迪拜,让我爸爸送我们去机场吧!”聂开说道。
“嗯。”乔悦然没有在意,她在想南沥远。
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他了。
晚上一个人在家,乔悦然想着,要不要给南沥远打个电话呢?
真的许久没有见他了!
乔悦然心里莫名地涌起一阵心疼,还有伤感,为何自从遇到他,就把自己心里那种很深刻的情绪勾了出来呢?
拨通了“南总”的电话,很快被接起来。
“喂!”他平淡又有些冷的声音传来。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乔悦然”三个字,怎么是她?她居然还知道打电话来?还记得他这个人吗?你不是已经答应聂开的求婚了么?有些恨恨地想着。
他这种拒人千里的口气让乔悦然的声音有了些颤抖。
“南总,”她说,声音中却不自觉地充满了委屈。
“嗯。”听到她的口气,他的声音变了温柔,怎么一碰到她,自己就不像自己了,皱眉。
“上次我出车祸是你帮我给的那个人钱吗?”乔悦然询问道。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是,怎么了?”他口气平淡。
果然是他,他为什么从来没向自己提起呢。
“没什么。我真是后知后觉啊,当时都没有问,改天我把钱还给你。”乔悦然讪讪地说道。
“不用了!还有别的事?”一贯的冷清。
别的事?别的什么事呢?半年之期的事情,权当我没有说过吧!
人生有很多无奈和无常的!
电话里传出来沉默,他们的呼吸彼此可闻。
其实这个电话也不是非打不可的,乔悦然也不知道怀的什么心思,要给他打这个电话,要不要和他说呢,自己要回国了?听起来他的口气冷冷的,还是算了。
“哦,那没有事情了,改天我会让聂伯伯把钱还给你的,再见,南总!”挂断了电话。
这样,不也挺好?
乔悦然休息了一天,和聂开去了首都机场,眼神有几分不舍地往后看了一眼,好像有什么未尽事宜。
在心里轻轻地叹道:再见吧,南沥远。
上了去英国的飞机。
聂开和乔悦然走了以后,聂岳天一下子发现自己变得很老了。
他拨通了南沥远的电话。
“沥远,最近在干什么,怎么也没找我?你上次让我给你找财务总监的事情,有点眉目了,要不要来我家里和我杀一盘!”聂岳天摸了一下头发,和南沥远开着玩笑。
“你又闲得无聊了?”南沥远现在正站在办公桌前,翻找资料,笑着说。
“是啊,自从聂开和悦然走后,觉得自己老了好多!”聂岳天的口气中,有着几分凄凉。
南沥远翻找资料的手马上停下来,狠狠地攥在了一起,她走了?什么时候的事?她和他难道就真是点头之交?走都不和他说一声?
牙齿狠狠地咬着,乔悦然,你是有多敷衍?
心有不甘啊!
再次狠狠地握紧了掌心。
“他们订婚了?”沉默了半晌,南沥远问道。
“还没有。订婚自然要请你了。”聂岳天笑道。
请他?请他去看他们恩爱?南沥远承认,他还没有那么大度!
“我最近很忙,可能没有时间。”南沥远的心情却已经不在资料上,心里乱了。
“哦,对了,悦然走的时候,给我留下一万块钱,说是还你的,谢谢你替她给了那个面包车司机的钱。”聂岳天突然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