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里屯。
厉衍中悠闲地进了一间酒吧,相当地气定神闲,步态安然。
云钟山的行踪,他早就调查清楚了,这个人,竟然喜欢出入酒吧,为了完成班长交给他的任务,他处心积虑地调查了云钟山的个人爱好,包括她喜欢抽什么牌子的香烟,喝什么牌子的酒,还有,他女儿的生活作息规律!
不打无把握之仗,这是厉衍中的行事原则。
尽管南沥远说他阴险也好。
班长,你如果不阴险,干嘛要做这种釜底抽薪的工作,而且,还让我来做,您的手段比我更高明好么?
云钟山果然一个人在喝酒。
厉衍中做出一副偶见的惊喜之情,“云总,好久不久,好久不见!”
云钟山显然并没有想起来眼前的人是谁,可是这个人的气质——他好像一直在笑,可是总觉得他笑起来的样子也有些阴狠,应该属于相当腹黑的一种人,云钟山看了,也忍不住浑身战栗了一下子。
“你是---”云钟山不解地问道。
仿佛他的问话早就在厉衍中的预料一样,“云总看来是贵人多忘事,前段时间,臻牌服饰召开发布会,臻牌集团又火爆了一把,云总的生意做得如此风生水起,看来是把我忘了!”
这个人云山雾罩的究竟在说什么,云钟山不解,可是不得不说,他的话很好听,谁不乐意听奉承话呢。
“衍中建设厉衍中!”厉衍中伸出手来,和云钟山握手。
衍中建设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建设集团,原来眼前的年轻人竟然是衍中建设的总裁,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么?无奈地苦笑一下,“是厉总裁,有事?”
厉衍中穿了了一身咖啡色的夹克,下身是一条黑色带暗格的西裤,脚下是一双休闲皮鞋,云钟山作为上流人士,自然能看得出来,厉衍中这身衣服,起码五万块钱以上,京城著名的有钱人,和南沥远有得一拼。
这样长相帅气,又年轻有为的人,不知道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追求对象,听说厉衍中还单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还真是好本事!
“没事,今天闲来无聊,开车来三里屯玩,这不正好碰上云总裁了么?云总介意不介意我在这里坐一坐呢?”说着已经搬开了云钟山对面的椅子。
这个人,一直不把自己当外人么?
“臻牌服饰生意如何?”自顾自地问道。
“还好,主要做欧美市场,出口,不过这几年生意也不景气,南方的小厂太多了,贴牌生产的很多,所以,生意越来越难做了,衍中建设如何?”云钟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生意上的人,本来嘛,都是两个生意人。
“世界上每天都在拆房子,每天都在盖房子,你说生意如何?”厉衍中抬眸看向他。
“听说衍中集团几年前就上市了,也不知道如今要是入股的话,应该怎么入呢?”云钟山问道,他最近一直在想着将手里的其他闲散资金投资到一个可靠的项目上,一来,服装生意越来越不景气了,尤其现在,更是在走下坡路,必须为了将来做打算,他没有儿子,将来曦月----,想到云曦月,那天晚上南沥远对他的态度又浮上心头,也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将情归何处,其实,他本来也不太同意曦月跟南沥远的,怎么说,南沥远气质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应该不是一个好丈夫的人选。
早晚他在沥远集团的股份都是要退出来的,与其到时候被动,不如现在----,当时他那么对南沥远说,也不过似乎替自己,替曦月找一个台阶下。
“我在沥远集团有十五个亿的投资,不知道要是换成衍中建设的股份,会怎么样?”云钟山试探着厉衍中的态度。
“沥远集团?”厉衍中假装不解,淡淡地问道,他和南沥远的交往比较私密,生意圈里的人很少有人知道,为的就是将来好干这种卧底的工作,便于行事。
这是七年前他和南沥远在校园里达成的共识,将来患难与共,在商场如战场的社会上,保持君子之交,必要之时,可以两肋插刀。
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听说沥远集团的总裁是云总的乘龙快婿,为何要把股份撤出来?”唉,厉衍中叹道,班长,早知道这个老头儿这么容易就上钩了,又何需我出面呢?
“别提了,家事!”云钟山叹了一口气。
“我早就听说南沥远是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是不是他又做了什么让令爱伤心的事情了?”厉衍中嘴上一抹笑意,淡淡地问道。
云钟山摆了摆手,“别提了!”
“你要置换沥远集团股份的事情,是这样的,由衍中建设出资,去沥远集团置换出来就好了,不过,我不了解沥远集团,更不了解南沥远!不知道这个决定对不对?”厉衍中的坑越挖越深,他想试探云钟山的意思。
“沥远集团收购了苏州的震越电子,这是南沥远最近的大手笔,这件事,你听说了吗?”云钟山竟然开始劝慰起厉衍中,争取入主沥远集团的事情来。
“南沥远在做生意方面相当有头脑的,最近他们的Riff系列产品,在英国打官司,英国的BH集团起诉他们,打起了反倾销官司,沥远集团不但没有输,在英国市场上仿佛又开辟了一个新天地,生意更加蒸蒸日上!”云钟山说道,本来这件事情很令他高兴的。
现在却成了他忧愁的源头,南沥远的生意越做越大,也就是说曦月的对手在越来越强大。
这些厉衍中又怎么会不知道,昔日的班长,今日在生意场上又怎么会败给别人?
云钟山现在一心一意只想把沥远集团的股份撤出来,那天晚上对南沥远所说的话,也不过是想为自己找一个台阶下,的确,他现在和云曦月还没有结婚,订婚并没有走法律程序!
以南沥远的智商,要想解除这个婚约,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他的确是已经照顾到了曦月的面子。
不过,他竟然看上了聂岳天的儿媳妇,还真是匪夷所思!
说实话,云钟山现在也很矛盾,一方面,他不想违背女儿的意思,另一方面,作为一个生意人,他也有生意人的头脑,就是要赚钱,他现在已是迟暮之年,不得不为了将来考虑。
“如果云总对投资入股的事情感兴趣的话,改天可以去我公司谈谈,而且,听云总这么一说,我对沥远集团也蛮有兴趣,毕竟将来我们的建筑集团可能会和沥远集团会有某些合作!”厉衍中不经意地说道。
云钟山并不了解,沥远集团和衍中建设已经在中东阿拉伯地区合伙建设了好几栋大楼,衍中建设负责大楼的建筑,沥远集团成功把电子产品打入内部!
这是厉衍中和南沥远商讨的结果。
不过,现在,他要装出一副不懂得样子。
装傻对他来说可是好戏!
“好的!”云钟山说道,“我要先回去了,改天一定去衍中建设,好好商讨一下!”
“好的,再见,云总裁,不过我过几天要去委内瑞拉,去监督那里一个工程的进展情况,一周后就要去了!我先跟您说一声。”厉衍中抬眸看向云钟山,从他的眉头中,果然看出一丝紧张来。
你不是要让沥远两个星期给你撤股吗?现在不用他,你自己就开始行动了!
“好,那我这周去找你!”云钟山说道。
“可以!”厉衍中一丝沉着的微笑,坐在椅子上,看着云钟山的背影,他的背微微地有些驼,已经六十多岁的人了,没有儿子,还有为了女儿的事情操心。
南沥远,你这是做的什么孽!为了个女人弄成这样,至于吗?
给南沥远打个电话吧,和他说说具体情况。
南沥远正在和德国考察的人谈判。
这家德国公司要在斯图加特建设一家大型的商贸城,采购部的人慕名来中国考察电子产品。
乔悦然在翻译。
她现在坐在南沥远身边,低着头,看着大型电机的说明书,谢天谢地,刚才她参观工厂的时候记住了很多专业的术语,德语她说得本来就没有英语好,再加上今天的术语太过专业,翻译起来太费脑筋了。
不过,好在,南沥远说得话都非常通俗,大约知道翻译起来相当困难,所以,尽量不给她出难题。
不过翻译南沥远的话容易,要翻译德国人的话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其中一个术语乔悦然不懂什么意思,可是沥远集团的怀柔厂区的所有高层都在,急的额上渗出了汗,怎么办?向南沥远求助吧。
头凑到南沥远的耳朵边上,有些焦急的口吻,南沥远看见她的样子,知道她遇到了难题,头微微靠了过来,乔悦然悄悄说道,“沥远,刚才那个德国人说的一个单词,我不懂,好像有三什么的,他说对我们厂里的这种电机很感兴趣,可是我不知道这种电机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