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八号!”乔跃然喃喃地说道,这个日子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呢?
可就是想不起来,这个日子究竟在哪里听说过。
这个年纪该有的激情仿佛已经随风而逝。
为了什么?
聂开的眼睛里露出亮光,“真的么?你们两个真是好福气,沥远哥也该收收心了!”
云曦月禁不住尴尬,聂开这小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他的确也该收收心了?
南沥远的面色却没有改,只是说道,“男人犯错是难免的,我那时候只是还没有找到不让我犯错的人而已。”眼神若有若无地扫过乔悦然低垂着的脸。
那时候?那时候他应该认识云曦月了吧。
她居然不是那个人吗?
那现在呢?现在你又找到了么!
或许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吧!
这是乔悦然第一次听南沥远说起自己的过去,如此——供认不讳,而且还理直气壮。
心里浮出一丝笑意,像是失望透顶。
“别说了,沥远!”云曦月想到那个给她打电话的女人,气就不打一出来。
乔悦然这时候却抬起头来,脸上带着笑意,“我来给你们当导游吧,去逛一圈!”乔悦然远远地走在了三个人的前面,背朝着前面,面对着三个人讲起了圣路德广场的来历。
认真在听的或许只有聂开吧!
这是南沥远第一次见到乔悦然这么怡然自得的表情,或许这是因为她自小生长的地方吧,那种融入其中的感觉非常明显。
不知不觉地,乔悦然已经站在了马路上,今天路上车辆很少,她照样背着身走路,“我们一会在圣路德广场看完了,再去唐宁街,那里是----”
南沥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英国的景物,他早就熟知于胸,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悦耳带着甜腻的声音,觉得很好听,像是从苏格兰的天籁传来。
那一刻,南沥远忽然觉得她离得自己很远。
她的灵魂在不知名的高处。
又是一种无力感。
和他第一次听她说英语时候一样的无力,那是他无法企及的一种无力感。
但是,乔悦然,现在的你,并不在我身边!
聂开正在专心致志地听乔悦然讲话,云曦月则冷目看着乔悦然,她早就注意到从马路的远处开过来一辆跑车,速度惊人,她就是不说,心里憋着一股冲动,她怀着一种居心,她要让乔悦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乔悦然看到那辆迎面过来的跑车的时候,身体却没有反应过来。
聂开也一时间慌了神,云曦月露出一种阴狠的笑容。
开车的人正在和他的女朋友亲热,因为这条路上向来人很少,所以他没有看到前面的乔悦然,等到看见前面路中央站着一个女孩子的时候,因为车速太快,却已经来不及刹车!
“悦然小心!”南沥远着急的声音。
在乔悦然愣愣地看着车的时候,她已经进入了南沥远的怀抱。
一丝异样闪过聂开的心头,不过他向来大度,没有往心里去,而且曦月姐也跟着,应该不会有什么。
乔悦然的头重重地顶在了南沥远下巴下面大颗的纽扣上面,咯得她的额头好疼。
她捂着额头,皱着眉头,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是瞬间的功夫!
刚才南沥远的声音又在她的耳畔响起,他说,“悦然小心!”
他几时开始叫他“悦然’的,南总居然这么不见外了呢?
聂开有些心疼,赶紧跑过来,帮乔悦然揉着额头,刚才他和南沥远并排走着,都怪他,一心只顾着乔悦然的说辞,没有看对面的车。
一下子惊惶未定。
刚才在南沥远怀中的那种熟悉的温暖还在她的身边徘徊,只是,这种温暖,以后再也不会有!
乔悦然的胸口起伏着,刚刚一辆车从她身边飞奔而过,又在南沥远的怀里重重地撞了一下子,呃,这是新年哎,她就这么过?
南沥远刚要焦急地问一句,“你没事吧?”乔悦然却已经在聂开的怀里。
也对,聂开的未婚妻!
跑车的司机这时候的速度却已经降了下来,从车窗户里探出头来,大声对着南沥远说,“Hey,take care of your girl!”(嘿,照顾好你的女孩!)
呃,乔悦然再次赧然,他何时成为“他的女孩”了!
刚才他不过朝着马路的那边看了一眼,那辆跑车便疾驰了过来。
谁知道他存的什么心呢,居然这么容易就把自己的心思暴露了!
他居然喊她“悦然”!
云曦月则一直冷冷地站在旁边,看着南沥远,聂开抬起眼睛来,对着他们说,“算了,今天好像又要下雪了我们回去吧,别到处逛了!”
乔悦然有一时间的失神,手放在呢子大衣的口袋里,想着什么,可是好像顾虑了几分钟,手又拿了出来,对着聂开说,“走吧!”
又回过头来,对走在后面南沥远和云曦月说道,“南总,云小姐,再见喽!”垂了一下眼睑,好像很难开口似得说,“谢谢南总刚才出手。”露出凄然的一笑。
她的神情好卑微呢。
她在卑微什么!
南沥远的心里又开始抽搐起来。
回酒店的路上,云曦月的神情开始变得冷硬紧张起来,“沥远,我还是问你那个问题,你是不是喜欢乔悦然?”
以前她问的时候,还总是称呼“乔小姐”,现在直接开始用她的名字了,她对乔悦然有多么的恨之入骨。
南沥远的右手本来搭在车窗户上,一副悠闲的神态,听到她说这个话题,变色变了严肃,双手紧握方向盘,皱着眉头,悠悠地开口,“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曾经,云曦月也问过他这个问题,当时,他躲闪地回答,“我要结婚的人了,没有心思考虑这些。”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而已!
显然他的回答让云曦月大吃一惊,她以为他会逃避的,至少在未来妻子面前别说得那么直白,想不到他竟然说,“那又怎样!”
这下子云曦月反倒没有话说了,她能够管住他的人,却管不住他的心。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继续问道。
“见她第一眼!”南沥远的嘴角有了一丝回味的苦笑,的确,仿佛已经是遥远以前的事情了。
“一见钟情?”
“可以这么说。”南沥远又笑笑。
“那为什么还要答应和我结婚?”
“各种原因。”南沥远心里那种不甘心又冒了出来,各种原因中,最主要的,应该还是她不愿意吧。
如果她愿意,南沥远就算得罪所有的人,也会把她弄到身边,失笑了一下。
云曦月不说话,心里憋着一股气,她迟早要和乔悦然算这笔帐,要等到结婚后。
“然然,在想什么?”聂开的声音传来。
乔悦然的心思仿佛刚刚回转过来,讪讪地笑了一下,“没想什么。”
原本以为她回了英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的,怎么这么快居然又见面了?
这几天里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成为了聂开的未婚妻。
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家门口,竟然碰见一个不速之客——Brian。
他怎么会在这里?
Brian的眼光没有看聂开,眼神热切地盯着乔悦然,“乔小姐。”
乔悦然的心里忽然对他有些反感,自己少年时代究竟是怎样的眼光,居然会看上他?虽然他现在长相照样俊朗不羁,气质也如同南沥远说过的——“冷酷”,可是乔悦然总觉得他的身上,丝毫找不到让她动心的地方了。
呃,人的眼光有没有转移得这么快?
“有事?”乔悦然冷冷地说道。
“我知道乔小姐已经是聂开的未婚妻了,但是在你结婚以前,我们有同样的竞争机会。”他站在乔家的大门前,对着乔悦然郑重宣布。
聂开则一副恨不得砸烂他的表情,双手捏成的拳头,站在乔悦然的身后,这个人,是来挑衅的吗?
乔悦然神情安定,她对着Brian说,“可是,我不希望发生改变,对于已经已成定局的事情,我不想改变什么,尤其改变会伤害很多人的时候,我绝不会改变!”
说完了这句话,乔悦然心里沉了一下子,我宁可伤害的是我自己。
我心里一直存的是这种想法,所以,南沥远,请你不要见怪吧。
“那好吧,我们走着瞧!”Brian留下手里的一束百合,聂开拿起来就他们摔在门口的垃圾箱内。
“进屋吧,不知道爸爸妈妈回来了没有?”乔悦然拿钥匙打开了家里的门。
进了客厅,乔振声正坐在客厅里,在抽着一根烟,好像有什么愁事。
“爸爸,在想什么?”乔悦然脱掉灰色的大衣,问道爸爸,她自小便和爸爸关系很好。
“我一会儿要给南沥远打电话!”乔振声说道。
乔悦然的神情定住,脱大衣的手慢了一会儿。
“乔伯父,为什么要给沥远哥打电话?”聂开也问道,他猜测应该是案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