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沥远,我们要走了!”乔振声和南沥远告辞。
“好!再见,乔伯父!”南沥远说道,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聂开。
如果他没有看错乔悦然的话,那聂开的心思可不简单。
得问问乔悦然。
乔悦然正在丰台体育馆附近,陪同美国人翻译,路上人来人往,清不清楚南沥远说话。
“你说什么?”她皱着眉头,高声说道。
“晚上一起吃饭!”南沥远言简意赅地说道。
“好吧!”乔悦然本来想着拒绝来着,可是她想问问今天爸爸到底和他谈了什么,而且,她也想知道南沥远究竟有没有告诉爸爸。
“晚上我去哪接你?”虽然知道她在衍中建设,但还得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真是头疼!他什么时候也开始做起这种小孩游戏来了。
“我还不知道,我们现在在丰台体育馆,一会完了我给你打电话。”乔悦然不知道为了什么,今天心情就是不好,本来不想见他的,毕竟爸爸在北京待不了多久,不想多生事端,可就是想见到他,寻求那份只有从他身上才能得到的温暖,那份云钟山说过她之后的赧然还存在心头,只想轻轻地抱抱他。
“乔悦然。”厉衍中喊道,看着阳光下,乔悦然的影子,怎么有些落寞寂寥?
“晚上再联系,沥远再见!”挂了电话。
“美国人现在要走了,晚上一起吃饭怎么样?”呃,厉总裁也要请她吃饭么?
“晚上我约了人了,对不起!”歉意地说道。
因为知道乔悦然约的人是南沥远,想看看热闹,“约了人也不介意多加我一个嘛?”而且,刚才厉衍中已经给南沥远打了电话,意思是,总得找一个契机让两个人假装认识,不能总假装不认识吧!可不能让乔悦然知道,这次是南沥远和厉衍中合伙把她骗出来的。
男人在一起也有这么多小心眼吗?
将来乔悦然可是和你南沥远在一起一辈子的!
呃,他说的话让乔悦然没法拒绝好嘛,而且,他说得还是再加上他一个,也就是说三个人,应该不会再产生上次和南沥远一起吃饭时候的尴尬。
离得厉衍中远远的,给南沥远打电话。
不用问,南沥远的答案肯定是可以。
送走了美国人,乔悦然坐厉衍中的车到了位于车道沟附近的大宅门饭店。
乔悦然一路上都没有和厉衍中说话,一直低着头,想着今天中午云钟山对她说过的话,其实早就知道会面临这样的尴尬,今天这只是第一次罢了。
心情很不好呢,为何别人相爱这么容易,他和她,却要走过这么多的坎坷羁绊?
“在想什么?”厉衍中问道。
“没想什么!”淡淡地回答,脸转向窗外,心中一股悲戚之情。
“你男朋友是---是沥远集团的总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到乔悦然,说起来,装作不认识这件事,还真是困难。
乔悦然有几分脸红,低下头去,现在的南沥远还不是她的男朋友?关系怎么这么凌乱呢?
厉衍中看到她的样子,笑了笑。
五点半来到了大宅门,南沥远却已经早早地到了,一个人坐在包间里喝着茶叶,呃,一般情况下,他可是从来都不早到的,一般是踩着点来。
两个相识十几年的人要装作不认识,这事情实在有些困难啊,而且,还是两家大型企业的总裁,今天要在乔悦然面前演好这场戏。
“沥远,我给你介绍,这是今天我翻译的衍中集团的总裁厉衍中!”包间里,乔悦然站在南沥远面前,接着又指指南沥远,“厉总,这位是南沥远!”
没有头衔也没有称呼。
这个介绍显然让两个人有几分吃惊,“这就是今天下午乔小姐说的自己的男朋友?”
他是故意的么?故意强调“男朋友”三个字。南沥远从来不知道乔悦然称呼他为自己的“男朋友”!
“呃,是!”乔悦然低头敷衍了一下子,便红着脸坐在椅子上。
“沥远,”厉衍中刚说出这句话来,忽然发现有几分不对,他本来想说,云钟山今天去公司找他了,让他去沥远集团置换股票,可是,南沥远的眼睛瞪着他。
差点露馅,今天他们可是第一次见面,见面的理由全是因为乔悦然,好在乔悦然并没有注意。
“南总是哪里毕业的?”第一次见面的客套。
“清华土木工程!厉总呢?”南总不变的平淡口吻,却有着踌躇满志的口气,低头看着菜单。
乔悦然坐在她身边,怎么忽然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对呢?
“哦,真巧,我也是清华土木工程!”厉衍中那副淡淡的漫不经心的口气说道,他坐在乔悦然和南沥远的对面,离得很远,眉目却扫过低垂着脸的乔悦然,她脸色一直微红。
没有继续谈下去,万一谈下去,巧合到两个人曾是同一届同一班同一宿舍上下铺的两个人,那可完了!多说多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说话,这样才能显出两个人确实是初识!
“点糖醋里脊,灌汤虾球,热炝三脆,大宅门烤子排,八宝海鲜干锅,另外,再上你们这里的几个特色菜!”南沥远眼睛抬起来,看向服务员。
“不点笋吗?”厉衍中矢口说道,那时候上学,南沥远可是很爱吃笋的!
“你也爱吃笋?”乔悦然露出惊喜的眼神,竟然有人的爱好与南沥远一样。
南沥远的眼睛已经在瞪着厉衍中,意思很明显:你要功亏一篑?
厉衍中方才会意过来,讪讪地笑了笑,“是啊,我也爱吃笋!再点一个清炒笋吧!”抬起头来,对着服务员说道。
吃完了饭,已经七点半了,乔悦然已经给爸爸和聂开打过了电话,说自己要跟客户吃饭,不陪他们了。
唉,现在的谎都撒到爸爸头上了吗?
厉衍中已经开着他的奔驰商务车走了,乔悦然上了南沥远的奥迪Q7。
“沥远,我怎么觉得你和厉总裁有很多方面很像,感觉你们好像认识很久了!”乔悦然歪着头。
“哪里像?”南沥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只听说过“夫妻相”,还没听说过有“同学相”!
“我也说不上来,总感觉你们好像相识很久的样子了,你难道没发现和厉总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吗?”乔悦然疑惑地歪过头,身子也往前靠了靠,看着南沥远。
“相见恨晚?”南沥远若有深意地说着这个词, 想起乔悦然在她姥姥家也曾经说起过这个词,他和她的确相见恨晚,一股心酸又涌上心头。“没有!”淡淡地说道,我和厉衍中十九岁就认识了,我们从来就不晚。
相见恨晚的——一直是你,乔悦然!
因为乔悦然今天晚上要和她爸爸谈她和南沥远的事情,所以南沥远把她送到了洲际酒店的楼下。
“再见,悦然!”对着她说道。
“改天再见吧,可能我明天还得陪我爸爸!你今天没有和他们说起咱俩的事情吧?”轻轻地问道。
“你不让,我哪里敢说?”有几分赌气的口吻呢!
“这件事,还是让我来说吧,我会处理好的!”乔悦然握住了南沥远的手,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南沥远低头看了看乔悦然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如同此时她脸上的神情一样,淡定却闪耀着自信的光芒,忽然就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离不开她了!
人生的事情,竟然如此奇妙。
“你快回去吧,沥远路上注意安全!”下了车,对着南沥远摆了摆手。
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消失在京城茫茫的冬夜之中。
忽然就有一股奇怪的直觉袭上南沥远的心头,酸到心的位置不能自抑!
她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打电话给厉衍中。
“今天有没有发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为什么感觉悦然像是瞒着我?”皱眉问道,耳机塞在耳朵里。
“她没有告诉你吗?今天她在集团碰上云钟山了,云钟山好像对她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不过,沥远,你的小甜心真的很坚强,云钟山对她说了那些话以后,她眼睛里明明溢满了泪水,可是见了我以后,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满脸的阳光灿烂,如果我不是正好看见云钟山和她碰面的过程,我也绝对不会想到她承受了这样的悲伤!南沥远,”厉衍中手中端着一杯红酒,站在自家的客厅里,很正经地说道,“说实话,今天你的小甜心把我也给征服了!”
南沥远嘴角一丝笑意,“你没有机会了!”
“的确。”厉衍中心中忽然有一丝失落。
挂了电话,南沥远的车,本来在北四环从西往东开的,忽然心里一种莫名的情绪顶着他,让他恨不得发作,怜悯,冲动,还有更多的爱意。
车从前面的桥洞下面挑头,又返回了洲际酒店的位置。
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无论如何,今天他都会告诉乔振声的。
车开到洲际酒店的楼下,清白的月光下,长凳上,乔悦然正一个人坐在那里,暗自伤心。
其实没有看到的,可是南沥远就是知道,她正在掉泪!
头往旁边转了一下,皱了一下眉头,乔悦然,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下了车,步伐走到乔悦然的面前,乔悦然始终低着头,没有看见他。
“受了委屈,为什么不说?”他深沉带着沙哑的声音在乔悦然的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