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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死后,这帮人会怎么处置女儿、怎么处理我的龙湖帮?
将死之际,他首先想到的是女儿,然后才是帮派。
梁大忠暗自哀叹一声,正要自绝时,只听周围众人一声惊呼,梁大忠突然眼前一花,好像面前多了一人,胸口被这人一吸,体内内力乱流就消失了,再被这人一带,自己就轻飘飘的落向太师椅。
哎……这是第二次被打回来了,幸好命是保住了,可是这救我的人是谁?
当然是林平之,他本来是想试试自己内力,给这龙湖帮一点教训就行了,但是突然出现个姑娘不要命的迎上来,两人一旦碰上,还真不好说是父女俩谁先死。
这当然不是林平之愿意看到的,况且这姑娘,还长得这么水灵……
所以他出手了。
林平之如流星一般飞向梁大忠,众人以为船舱中的大高手、老怪物还要追杀帮主,如此心狠手辣!看来帮主凶多吉少了,不禁一声惊呼,再一看此人竟然不是老怪物,还这么年轻,又是一声惊呼,两声合成一声。
惊呼还没结束,林平之已经越过梁大忠,路过的时候顺便一吸、一带,梁大忠就落向椅子,而林平之的人影继续往前飞去,迎向那水灵灵的女子。
这时梁大忠女儿,梁诗诗的剑就到了。
梁诗诗睚眦欲裂,她见父亲吐血倒飞,敌人竟然还不放过,追上来把父亲再次“打落”到椅子上,这次父亲怕是凶多吉少了!她已经彻底丧失理智,眼前只有朝她飞来的恶棍凶手!哪里还能注意到恶棍背后的父亲安然无恙?
她用尽了所有的内力和力气,一剑刺向这恶棍的胸膛,一副同归于尽、不要命的架势。
但是不知怎么的,她手中的剑就不见了,自己整个人也扑向了恶棍凶手的怀里!
这少女蒙了:这恶棍手一搭我的腰,我就浑身无力,他还搂着我的腰,一圈圈旋转着往下落!
这是林平之的恶趣味,前世无数次看过电视上,男主搂着女主的腰,一圈圈的转呀转的往下落,时间好像变慢,敌人也好像不动了,乖乖看着他们亲亲我我。
等二人还没落地,梁大忠就摔回了太师椅,他看见这武功奇高的年轻人救下自己就向女儿飞去,在这一瞬间他也想清楚、看明白了,这救下自己的年轻人就是刚才船舱中用茶杯击败自己的大高手,但这人却不是前辈老怪物,而是年轻到可怕的一位后生。
梁大忠见女儿不顾一切想同归于尽,刚想大叫:手下留情!但是已经迟了,只见这人挥手打飞女儿的剑,他就松了一口气,如果这人要下重手的话,会连剑带人一起打飞的。
二人落地后,在林平之怀里的梁诗诗回过神来,骂道:“你杀了我父亲,还要如此辱我,我与你同归于尽!”说着从怀里又掏出一把短匕首,刺向恶棍凶手!
“诗诗住手!”
梁诗诗一愣:这是父亲的声音!勉强扭过头看到真的是安然无恙的父亲,顿时惊喜异常,这才破涕为笑,一把推开这“恶棍”,朝父亲跑去。
林平之刚才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这会才缓缓吐出来:大意了!太大意了!抱在怀里的人向你捅刀子,你怎么躲!怎么躲?只能靠绝强内力震死她,否则自己必定受伤!而且人就在怀里,震死她会否也震伤了自己?真是太险了!
看来自己一直看不上眼的金钟罩、铁布衫还是有可取之处,这种危急时刻保命的方法绝对不能放过,因为关键的时候能救命!
这时梁大忠已勉强站起身来,抱拳道:“多谢公子手下留情!”
梁大忠算是想明白了,这年轻人手下虽然只有二十人,但各个修为不凡,明显能看出杀伐骁勇的战阵杀场风格,几乎把自己全帮派的精英歼灭,还动用了毒雾、军方连弩这种一般不会再江湖中出现的违禁之物,肯定不是一般江湖人士。
再加上这年轻领袖如此惊人的实力修为,他不光惹不起,连探究对方身份的胆量都没有,那个层面的人,不是他能随意揣摩、招惹的。
这年轻人年龄恐怕和诗诗差不多,就有如此手下、更有如此修为,那他的师门或者家世,会有多惊人?
梁大忠并不知道林平之经过简单化妆易容,又从小练武长得比同龄孩子高大一些,其实真实年龄比女儿梁诗诗要小一点。
林平之不管梁大忠的致谢,微笑着问仍然怒目而视的梁诗诗:“你叫什么名字!”
这叫什么问题!梁诗诗几乎忍不住又要拔剑,父亲已经不知叫了几遍我的名字了,你还问,哪有你这么轻薄人的!
梁大忠一把拉住女儿,笑答:“小女梁诗诗,在下管教不严,公子见笑,还请恕罪!”
“父亲!你还帮着他说话!”说罢跺脚不已。
林平之一拍额头,其实他真没轻薄的意思,主要是此女是他来到这世间第一个真正威胁到他生命的人,他要牢牢的记住,以此为戒,什么时候都不能得意忘形,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把自己置于险地。
虽然没有这个意思,但也无法解释,只得点头道:“好名字,很有诗意,可是女儿家的,还是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关你什么事!”梁诗诗一扭头,不再理林平之。
梁大忠心思活泛,他决定先化解恩怨,而且对方对诗诗有好感,不妨以此为切入点,先接近了解一番,说不定能和对方攀上关系,他以闯荡江湖三十年的经验,看这公子身上的威势风采,他估计林平之的势力,一定超过他现在的靠山:杭州知府……的侄子。
“都放开吧!”林平之一声令下,锦衣卫们放开制住的龙湖帮帮众,两伙人迅速的分成两边站立,互相瞪着。
“梁帮主,到你船舱一叙!”林平之率先走去。
梁大忠暗喜,只要私下有话说,那他就有把握大概摸清对方底细,攀上林平之这高枝。
其实林平之暗自头疼,本来是执行秘密任务,现在却闹出这么一出,他的行踪算是泄露了。日月神教追查起来,肯定会把梅庄任我行失踪,和湖面上出现的林平之一行人联系起来,有心人不会查不出这么明显的线索。
把龙湖帮上下全部杀光难度太大,毕竟全帮上下这么多人都看到了,还没出人命就闹出这么大动静,要是真的杀光这一百多人,江湖肯定沸腾了。
所以林平之头疼,并且自我告诫:要是早早离开西湖,就不会露了行踪,实战哪里都行,偏偏挑梅庄这么近的西湖,这就太幼稚了!
还是太冲动了,练成“吸星大法”之后,确实是得意忘形了,现在时机不成熟,还不能引起日月神教的注意,毕竟东方不败这种“变态”不是谁都可以抗衡的。
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种选择:招安。把龙湖帮纳入自己掌控。
陈书虎跟着林平之,呼延恒守在船舱门口,像一尊门神。
林平之随意挑了一间房推门进来,一边思考着,一边一屁股坐下,才看到梁诗诗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也不进来,只是手握剑柄,好像随时都想拔出来,双眼喷火等着林平之。
哪里又惹到这位大小姐了?林平之纳闷,再一看,原来这是人家姑娘的闺房,还有一股淡淡的甜甜花香,林平之暗自琢磨:喜欢甜香型香味,说明此女性格多愁善感、内向而感情细腻、轻易不会与人争执,但今天怕是被气坏了。
一个大老爷们闯进人家闺房,这确实是属于轻薄了,但林平之并不在乎。
梁诗诗被老爹推搡着进房,脸上有点挂不住:“公子,要不换间房,此处是小女闺房,这男女大防之事……”
“请坐!”林平之是现代来的,对于这些不甚在意,“你的伤势怎样?”
梁大中无奈落座,这公子还真把这当自己家了,这是久居上位才有的颐指气使,回答道:“不碍事的……”
“这是迷神水雾的解药,你速速服下。”林平之递给他一瓶解药。
梁大中只是略一踌躇就一口喝下,林平之暗自点头:此人有决断、有勇气。
随后说道:“把龙湖帮的情况说一下!”
梁大中以为是问自己,刚想说话,就听到身边的陈书虎答道:“龙湖帮成立于十九年前,通过联合湖西盛家和大湖镖局组成龙湖帮,后吞并了蓝巾会、水蛇帮、飞旗镖局、以及杭州第一大势力西湖帮之后,成就了现在的局面,截止前日,有帮众二百八十三名,分堂三个,分别掌管水上、镖局、青楼三大产业;生意包括镖局、船运、花船、青楼、走私、保镖等产业,资产估值三十万两左右,官方靠山是杭州知府萧明远的侄子萧小山。帮主梁大中,白手起家,十六岁出道,现年三十九岁,有妻一位,女儿一位,情妇三位,自创叠浪冲涛拳,自小修习金钟罩,修炼内功为……”
“不要说了!”
“好了!”
梁大中和林平之几乎同时出声打断陈书虎,林平之摇头,你个虎头虎脑的憨货,人家女儿在旁边,就不能把“情妇”这事省略吗!
梁大中越听越是冷汗淋淋,有些事情只有他几位心腹知道,甚至有些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怎么就被人查个底朝天,连整个帮派的资产估值都这么精确!这神秘公子到底什么来头,能量这么大?
陈书虎是负责锦衣卫“江湖道”江南路的,这几年监控调查的力度相当之大,尤其是西湖周边的大多数帮派势力,更是在林平之的重点关注下被查了个底朝天。所有资料都在陈书虎的脑子里,以备大人随时询问。
梁诗诗这时又是震惊,又是愤怒的瞪着她老爹,仿佛在问:情妇是怎么回事?我要告诉母亲!
梁大中使劲的揉着眉头,也不敢看女儿,只能瞪了一眼陈书虎,这绝对是报复,报复刚才龙湖帮喊话太霸道。
正在找话化解尴尬,林平之就说话了:“不到二十年就创下如此家业,武功竟然还能练到这种程度,不错……看你不像飞扬跋扈的人,刚才那番霸道的喊话,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你独占西湖这块大肥肉,必定是树大招风,一旦示弱,必会被周围帮派围攻瓜分,没有过硬的靠山,始终是无根浮萍……”
其实他才第一次听到龙湖帮的资料,也觉得梁大中确实是个人才,本来想以势压人,暴力收服,解决这事就行了,现在确实动了爱才和招揽之心。
林平之意有所指,梁大中当然能听得出来,龙湖帮一跃成为西湖第一大帮,不知眼红死了多少人,这个阶段,知府的侄子已经罩不住了,而杭州知府萧明远胃口太大了,几乎一开口,就要了大半个龙湖帮,所以一直没谈拢。现在帮派已经到了风雨飘摇的地步,再不给答复,怕是到了覆灭的时刻了。
林平之意有所指的话头,已经递过来了,就看梁大中自己怎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