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冷冷道:“站住。再走一步,本巡查使就定你是畏罪潜逃,将你当场格杀!”
杨莲亭笑容一滞,转过身来怒狠狠道:“老子念你是童长老的人,不想和你一般见识,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来人,把这傻逼给老子往死里打,打残了打死了我担着!”
杨莲亭身边立刻跳出来几人,笑骂道:“来,我们亲近亲近,看你细皮嫩肉的,让老子们教教你怎么做人!”
林狂花早就忍不住,被林平之一拦,说道:“这位是闫老二、闫香主吧,听说你劫了云海镖局一批银子,被锦衣卫查出来扣下了?”
闫老二一愣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平之道:“你劫镖的消息,就是你的好大哥杨莲亭告诉锦衣卫的,你猜他是为了什么?”
杨莲亭脸色一变道:“你胡说!你以为这点伎俩就能离间我们兄弟?”
林平之道:“还嘴硬?看我身后是谁?”
从林平之身后出来一人,刚才光线暗看不清,这才看清楚这人是锦衣卫刘百户!
刘百户不慌不忙走出来道:“闫老二,这消息就是杨莲亭告诉我的,为的就是吞了你那批银子,现在五成银子在锦衣卫库房,五成银子就在杨莲亭哪里!”
刘百户都说话了,杨莲亭仍死不承认道:“刘百户你为何陷害我?闫二弟你不要听他胡说,这是没有的事!”
闫老二又不是傻子,他本来就有怀疑,但只凭刘百户一面之词他又不敢确定,毕竟是拜把子兄弟呀!杨莲亭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
林平之道:“杨莲亭,到此时你还不承认!你有几处藏银子的地方,以往贪污、挪用神教的银子、搜刮手下的孝敬、黑吃同僚的货品都分散着藏起来了,云海镖局的那五成银子就藏在鸡笼巷最后一间宅子里,我说的对不对?闫老二!不信你自己去瞧瞧,箱子上云海镖局的标志还没有来得及取下来,你自己去看吧!”
闫老二狠狠盯着杨莲亭质问道:“真是你做下的!”
杨莲亭连连摆手,刚要狡辩,林平之又道:“旁边这位是李老三李香主吧?”
李老三看了一眼林平之,又看了一眼杨莲亭,才答道:“额……是!”
“你和杨莲亭合开的赌场,每月进账多少你真的算对了吗?你以为账房先生是你的人,其实是杨莲亭的人!杨莲亭每月贪污你多少万两银子你知道吗?鲁账房就在这,你自己问。”
一位账房先生被扔在李老三脚边,鲁账房嚎啕大哭道:“李香主饶命啊!都是杨莲亭逼我的!我女儿不是嫁到外省了,是被他绑了威胁我的!李香主饶命啊!”
李老三勃然大怒就要上去和杨莲亭拼命,谁知被林平之拦住,又问一人道:“这位是黄老四吧!”
一旁看戏的黄老四几乎吓得跳起来!难道连我也……他咬牙瞪了杨莲亭一眼,从牙缝中挤出来一个字来:“是!”
杨莲亭心中冒出极度不妙的预感。
林平之戏谑的说道:“前几天你老婆回娘家,杨莲亭正好也在这几天外出公干,你猜……”
林平之话还没说完,杨莲亭转身就逃!一项项、一桩桩事情证据确凿,容不得他抵赖,他倒不怕神教处罚,毕竟他上头有人,他怕的是他的几个拜把子兄弟把他活吃了!
其实最后一件事只是林平之的猜测,虽然有些蛛丝马迹被林狂花等人挖出来,但捉奸要捉双,没有可靠证据很难证明杨莲亭勾二嫂,但只要有一些猜测就够了,这种情况下,倒掉裤裆里的黄泥、不是屎都是屎!没想到还真被林平之猜对了。
林平之大喝:“哪里逃!”反手抽出背后大宝剑,呼一声朝杨莲亭扔去。
八十几斤的巨剑在林平之巨力之下像条黑龙般射去,“咚”一声横拍在杨莲亭背上!巨剑本身的重量,和林平之几百斤的肌肉力量的加速度,再加林平之隐藏在剑上的巧劲内力,杨莲亭被砸的飞起!脊椎全碎、背脊大面积裂开,杨莲亭一口鲜血混合着肺叶等内脏碎片狂喷,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往河里掉去,没落水前就死了。
巨剑被砸的反弹了回来,林平之一弹而飞,在河上临空接住巨剑,反身轻飘飘落地说道:“把尸首拉回来!”
自然有人抛出飞爪勾住杨莲亭的尸体往回拉。
众人被林平之的武功镇住了:能把这么重的一把巨剑当暗器扔出去,这内力有多高?身法快到可以追上抛出去的巨剑,还可以凌空反身回来,这轻功是有多高?
林平之注意的反而不是这些,而是那位一直居高临下的站在船舱顶上,没有说一句话的红衣人!
他怕那人会横生枝节,但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连林平之都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离开的,这就很不简单了。
那人到底是谁?
杨莲亭和林平之两边的人都忌惮的看向林平之:这人太狠辣、太决绝了!
以林平之的轻功武功,抓杨莲亭是小菜一碟,但林平之硬是把杨莲亭当场格杀,而且杀得如此惨烈!
杨莲亭背脊一片狼藉,巨大的冲击力使他胸口都直接爆开,内脏全部都被挤出了胸骨,像一团乱麻一样挂在身体外边,根本分不清那些是心、那些是肺,那里是脾、那里是胃,眼睛睁得老大、整个舌头都快吐出来了。
惨,太惨了。
虽说杨莲亭死有余辜,但这种死法也太过惨烈了,让人心中发毛,心有戚戚焉。
林平之收回心思,拿出两本册子道:“这是杨莲亭的账本、以及我收集到的他所有罪证,首恶虽已伏诛,但脏银脏物还未收缴,我等立刻出发、全部查抄!”
众人立刻跟上,杨莲亭的拜把子兄弟和心腹们自然不甘落后,因为这些脏物中有不少就是他们的东西;给林平之接风洗尘的这帮子人本身就是林平之的人,当然要跟着以壮声势、做个见证人,顺便把这杨莲亭的罪名坐实。
还有几人是童百熊或其他派系的人,并不以林平之马首是瞻,但他们也不想或不能离开,要么是想看热闹、要么是避嫌,要是在此时离开难免会有通风报信的嫌疑。
林狂花领着大家到了一处大宅,上写“风雷堂”三个大字,正是童百熊的风雷堂堂口在平定州的驻地,大家好奇,林平之不是去查抄脏物吗?怎么到自己的堂口来了?
宅中喧闹无比,正有几桌子人在大呼小叫的在喝花酒,几乎每一位风雷堂帮众都搂着妓女,院子里一片狼藉,还有人当场宣淫。
林平之知道神教纪律涣散,但没想过糜烂到了这种地步,这还是自己以前神往的日月神教吗?这还是自己即将加入的风雷堂吗?
林平之在这一瞬间有些动摇,这样的烂摊子,有必要费尽心机的夺权吗?以神教第一大堂——风雷堂现在的德行就可知道其他堂成什么样子了。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去夺权,林平之有把握只带着“行动组”和“特勤组”的几十个人就可以在一夜之间扫平日月神教在平定州的所有据点和人手、然后一举杀上黑木崖!
林平之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但一群人已经站了这么久了,院中的人仍在纵情欢乐,根本没人鸟他们,甚至都没有人发现来了客人。
林平之不禁心头火起,怒喝一声:“肃静!”
“肃”字吐气开声,冲击力像虎吼炸出,“静”字是塞擦音,尖锐如宝剑出鞘的龙吟声,一阵音波扫过,桌子上酒杯齐齐炸裂,满院子的人像割麦子一样哗啦啦倒在地上。
这是林平之综合了“佛门狮吼功”、“虎啸功”“喊山功”等音功法门而创出的——“龙吟虎啸功”,盛怒之下还加入了一丝“鬼狱阴风吼”的精神攻击。
不要说这帮人毫无准备了,就是心有防备之下也抗不住,但是林平之身后的人却什么事都没有,只感觉耳朵有些嗡嗡响而已。
这一手惊住了所有人,狮子吼、虎吼功会的人多了,但是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屈指可数。
林平之领着众人往里走,走到主堂门口,往台阶上一站,居高临下道:“我是新任巡查使林均平,这里谁管事,出来说话!”说着手上举起了身份令牌。
一人从桌子下边钻出来,痛苦的揉着耳朵,狠狠道:“你他妈是什么人,老子把你……”
林平之掏一掏自己耳朵,淡然道:“回答错误,掌嘴!”
“嘴”字的话音还没落,“啪”一声耳光响起,林狂花一巴掌扇飞了那人,话音落下来,林狂花就回来了,谁也没看清林狂花是怎么动的,只看见她收回了一只手。被扇飞那人飞了好几米、打了几个滚、直接就咽气了,左脸上的脸皮被扇得直接消失,露出半边森森脸骨。
台阶上下的人都齐齐的“咝”了一口凉气。
总有机灵的聪明人爬起来回话,形势比人强,先不说为首林均平的修为,只说林狂花此人在十年前就是神教的名人,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翻脸不认人,杀人就像杀鸡一样,动辄灭人满门,没想到现在比以前更狠,武功比以前更高;再加上林均平身边这一帮人可都是神教个大派系的代表,与林均平站在一起代表了什么?
答案不言而喻,这人挣扎起身道:“在下巡检副使王伟,刚才被……被林姑奶奶扇死的人,是本堂驻地轮值巡查使——陈渊。”
吆喝?随便扇死个人就和林平之同级别?
林平之也是无语,瞪了林狂花一眼,摆摆手道:“我管他一个死人叫什么!现在你就是本堂驻地的轮值巡查使了!我给你十息时间,把风雷堂的人给我集合起来,立刻出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