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转身赶往“乾清宫”,一路上脚步渐渐加快,不知不觉用上了轻功步法,但控制在合理速度,要是在皇宫放开了施展轻功,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了。
今天是一月一次的大朝会,有不少京官在“乾清宫”外等着召见,连各地的封疆大吏也来了不少。
太子也在,看到林平之,太子一喜道:“林侍讲!”几步就来到面前说道:“林老师,看我跑的是不是比以前快了许多?有内功在身确实不同反响啊!”
林平之行礼道:“太子殿下天赋异禀,但是不可骄傲,这还没入门呢!”
太子朱厚照满脸希翼的问:“林老师这两天试练武功怎么样,可有挑出适合我练的好武功?”
林平之故意佯装失望道:“微臣昨日试了好几种,适合太子的都太低级,剩下的都不适合太子修炼。”
看太子失望的表情,林平之安慰道:“不过太子不必介怀,微臣慢慢找,几年之内总会给太子找到合适武功的。”
谁知朱厚照神秘的笑道:“不用几年,本太子知道好武功在哪里!”
林平之知道太子会上钩,故作惊讶的问道:“哦?太子竟然知道?那就再好不过了。”
朱厚照以为林平之会大喜追问,谁知林平之如此淡然,像是不关心绝世秘籍到底在哪里一样,顿时急道:“林老师真的不好奇?”
太子身后的大太监刘瑾皮笑肉不笑的说:“小林大人何等身份,这些东西怕是不稀罕吧!”
林平之暗自皱眉,主子说话,你一个奴才不分尊卑的插话,这在民间都是目无尊卑的无礼举动。刘瑾这么做,一是想表现自己在皇室中备受看重,二是用话挤兑林平之,毕竟林平之刚用“食物相克”事件摆了刘瑾一道,虽然没有把他整倒,但刘瑾这样的太监最是睚眦必报,不可能不反击林平之。
林平之心中冷笑:要是一般的故事情节,按理说我会和你这权阉斗智斗勇,你来我往的斗上几十集电视剧,上演一场步步惊心的宫斗权谋大戏……但老子不是一般人,不屑于跟你玩、也没有心情与时间跟你玩这些无聊游戏。
林平之发自真心的笑道:“刘公公此言差矣,林均瑶人微言轻,还有不少地方需要仰仗公公。”
林平之随意耍个手段支开太子,谨慎的对刘瑾展开催了眠术。
以前林平之不是没想过给刘瑾洗脑,因为拿不准此人到底练没练过《葵花宝典》,所以不敢轻易下手,毕竟练过《葵花宝典》的人不能用常理推断,一旦洗脑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林平之现在的催眠术已经登堂入室,连《摄魂术》、《移魂大法》、《鬼狱阴风吼》都已入门,早已非吴下阿蒙,所以林平之决定试试。
林平之催眠道:“均瑶初入皇宫,又年纪尚轻,要仰仗公公的地方不少,以后也少不了公公多加照应。”向刘瑾手中塞了一张千两银票。
太监爱钱是人所共知的,而刘瑾更是贪财太监中的佼佼者,他贪污的数量和敛财的历史名声,不亚于后世的和珅,见钱当然眼开,伸手一摸就知道是哪家钱庄的银票,瞥一眼就知道价值多少两……
刘瑾看是一千两,顿时眉开眼笑,不光是为这一千两开心,最开心的还是林平之的态度,没人愿意和林平之这样的权贵、未来的大权臣闹翻,两人一个是未来朝臣的领袖,一个是未来内廷宦官的头子,一旦不合就是两败俱伤。
刘瑾不是没听过好话,但今天不知怎么觉得特别的如沐春风,开心道:“好说好说,小林大人年轻有为,今后必定大放异彩!”
林平之一看,催眠效果不错,但也不敢掉以轻心,继续催动“摄魂术”说:“食物相克事件事发突然,不想竟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御膳房是刘公公的人,一会我进殿向皇上求情,赦免那些小太监的死罪,公公脸也上好看些……以后你我二人要携手用命,尽心辅佐太子。”
当听到林平之说“原来御膳房是刘公公的人”时,刘瑾明显有一丝警觉,差点从催眠中惊醒,再听到林平之后边的示好表态,才恢复催眠,接受林平之的好意。
林平之也很意外,没想到刘瑾这么警觉、意志力也这么坚定,武功越高、或者意志力越强大的人越难催眠,如果放在“催眠术”大成之前,刚才还真有可能催眠失败,好险!
刘瑾避而不谈“御膳房”的事,只说:“你我二人是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今后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林平之几乎想翻白眼,为刘瑾的自大而无语:你有何资格与我相提并论?你一个太监,竟敢自比一代贤相诸葛亮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完,刘瑾一副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姿态:“不过最近太子越发好动,练出内功之后更是飞扬跳脱,咱家这把骨头虽然不老,但也快被累散架喽!”
就等你这句话!林平之嘴里夸奖着辛苦之类的话,从怀中掏出只有几页的薄书递到刘瑾手中道:“刘公公请看,有这本《马伎观》在手,公公不光免去了陪太子玩耍的劳累,还能哄太子开心!从今往后,太子殿下怕是再也离不开你了!”
“哦?什么东西这么神奇?”刘瑾将信将疑的拿来一看,立刻眉开眼笑。
只见书中记载着:舞马、马球、飞仙膊马、马下藏身、豹子马、马轮重物、马上舞大刀、十八个“马戏”节目,内容之丰富,技艺之高绝,空前绝后。还罗列了民间各个著名的马戏班子的名称驻地……
这本《马伎观》是林平之在文渊阁里碰巧看到的,当时就觉得能用得上,所以带了出来。
刘瑾看得眉飞色舞,谁都知道太子爱骑马、喜运动,有了这玩意,太子必定大喜过望,绝对能把太子牢牢拴在自己身边,新奇玩意越多,太子就越离不开他刘瑾。
刘瑾是个人精,不可能不怀疑林平之的用意:不管谁有这种好东西,都会自己献上去讨好太子,怎么会平白送出去便宜了别人?
在刘瑾仍惊喜的翻看着没回过神时,林平之就运转“摄魂催眠术”道:“你我二人日后辅佐太子,必定是一主大内、一主外庭,一文一武、动静之内才能张弛有度,互为奥援,太子年幼贪玩,但总有一天要继承大统,你我二人更应禅精竭虑啊!”
刘瑾听懂了这话中的几层意思:一、二人分工不同,又一内一外各有优势,结合起来刚好能形成一个圆形,把太子牢牢圈在里边;二、太子好逸恶劳、贪图享乐、贪玩成性,那么以后的大明和朝政,眼看就会落在他二人的手中!三、这一番话是林平之的结盟邀请!
刘瑾没想到林平之看的这么远!现在的两人,一个是权臣林震南的儿子,朝臣中第二代的翘楚;一个是宦官第一人、司礼监掌印太监刘顺的干儿子,大内宦官第二代中的代表。这两个人的联手还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一想,刘瑾不可抑止的陷入迷沌,越想越靠谱,越思考越觉得是“天作之合”,打心里认可了这种联合。
林平之明白,催眠之道,并不是无中生有,不可能把别人压根就没有的心思,生硬的强塞到人家脑中,他知道刘瑾就是这种人,本身有这种心思,林平之只是把刘瑾这种还没成型的心思、不敢想的心思引出来,再添一把柴火,彻底烧起来!
“八虎”之首的刘瑾是什么人,后世都知道,而林平之更清楚,因为他很早之前就了解过刘瑾的行事为人了,刘瑾此人最是会伺候人,讨得干爹刘顺的欢心之后,求来了“太子大伴”的美差。侍奉太子后,处处依从太子,投其所好、千方百计博得太子的欢心。
刘瑾如今又有了《马伎观》此书,更是如鱼得水,当然会把太子哄的更加乐不思蜀。刘瑾明白了,只有太子纵情玩乐,无心治国,才会把朝政大事交给自己人,而这“自己人”,除了此处的林平之、刘瑾二人,还能有谁?此事已定,剩下的,就是引导太子沉迷享乐……
大殿前,林平之和刘瑾站得最远,朝臣们看二人手捧一本书聊的十分投机,不便靠近打扰,纷纷交头接耳赞扬皇上选的“太子侍读”当真尽责,无时无刻都在为了太子的学业而呕心沥血,当为天下读书人的楷模。
谁知,林平之正在不声不响的催眠刘瑾,而且,灌输的是这种不君不臣的思想、谈论的是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林平之引导着刘瑾思考、论证,最后在刘瑾心中形成了大概的玩乐计划。
林平之知道历史,真实的史实是:朱厚照登基之后更加骄奢淫逸,不理朝政,刘瑾投其所好,广选鹰犬歌伎,专供朱厚照淫乐。每当皇帝淫乐的关键时刻,刘瑾便呈上大臣奏折,请示汇报,皇帝极不耐烦,让刘瑾批示了之,于是刘瑾逐渐权柄在手,把持朝政,人称“立皇帝”,朱厚照则被称为“坐皇帝”。
有史实为证,刘瑾的心思,林平之是十拿九稳,不怕勾不出这阉人的念头,而且林平之把《马伎观》交给刘瑾,也没存什么好心。以后的史书上,诱导教坏太子、祸乱朝纲的罪名,刘瑾是担定了!
林平之深知有紧有松、张弛有度的道理,要是过度催眠,容易引起意志坚定之人的警觉和反弹,那就得不偿失了。林平之收了“摄魂催眠术”,正常说道:“我还要为太子选择、试练内功,今后陪太子练功,也非一日之功,还需公公多多费心提点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