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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芝芝把自己比喻成才华横溢又凄苦的蔡文姬,而林平之把自己比作曹操,这本来是歌曲中本来就有的人物,林平之并没有刻意为之,谁知在演唱时,把自己的感情带入情景之后深入体会,林平之才愕然发现:曹操,才是他想成为的人物!曹操的路,就是他的路,林平之有一种冥冥之中的预感:这难道真是自己要走的路?
也只有走曹操的路,才能活下去,也只有像曹操一样行事,才能得以自保,以前一直苦思冥想该如何计划今后的人生,直到这一刻,林平之才真正想通了。
心中无所顾忌,才能纵横睥睨;心中无所畏惧,才能无敌捭阖。
演奏乐器时,最容易以情入声,经常有一些演奏家在乐曲结束后久久都不能回到现实,仍然沉浸在乐曲的意境里,林平之以情入声,以情入境,扮演“曹操”拯救蔡文姬的角色来拯救兰芝芝,顿时升起睥睨无敌的枭雄气概。
他对琴艺、催眠术与《七弦无形剑》的结合有了新的领悟:那就是以情御琴,以情御剑!
林平之连续顿悟,得益于他的厚积薄发,上一世几十年和这一世十几年的积累,都在得到内功之后集中爆发,先是初步领悟剑道、接着悟到《北冥神功》第一幅图,现在又顿悟“以情御琴,以情御剑”的武道真谛。
悟到这里,林平之弹奏乐曲的曲风突然一变,风格化为凌厉的杀伐之气,也只是一瞬间,林平之就醒悟过来,慢慢停下弹奏,现在还不是暴露《七弦无形剑》的时候。
这一番顿悟说长不长,正好是观众沉浸在乐曲中发呆的时间,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率先鼓掌,随着鼓掌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都没能真正听懂。
听懂的人,要么像兰芝芝一样,泪洒舞台,掩面退到后台;或者若有所思,从林平之琴声中听出心意,看出他的枭雄本质。
比如“地字一号房”的一个神秘人物,隐藏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面目,对旁边手下说:“林平之此人胸有沟壑、意志如铁、性情如钢,琴中剑气纵横、霸气外露,已经萌发了自己的武道理念和入世之道,此人绝不会甘于人下、绝不肯为别人卖命,让他为我们所用怕是绝无可能了,所以计划不变,还是……杀了吧!。”
林平之深吸一口气,抬起双手,用湿毛巾擦擦手,看似悠哉悠哉的坐回躺椅中,其实脑子里仍然在思考着、整理着。
兰芝芝魂不守舍的退到后台,正在自怜自哀,掩面垂泪:这天赐的知音也只是见了半面,可能也是最后的半面,她知道那帮人的实力之强、势力之大,恐怕整个江南没有人能比得上,良人林平之怕是活不到天亮了,难道自己真的是“扫把星”?如果今晚没有自己,林平之还会不会死?
当听到林平之最后如银瓶乍泄般的半句琴声,兰芝芝突然定住了:这是琴艺突破的征兆!因为她自己也经历过,再听琴中纵横捭阖、睥睨天下的不世气概,兰芝芝终于明白林平之这样的人物为何不容与江南武林,为何有这么多人要杀他了!
这样的不世之才,不该像流星一样,刚刚放出光明就陨落!这么好的琴声不该就这么消失……兰芝芝禁皱的眉头反而一松,嫣然一笑,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台上宣布兰芝芝进入四强,邀请四位佳丽上台致谢。
刚才是最后一轮淘汰赛,经过一番琴棋书画的展示和角逐之后,终于选出了四名佳丽进入决赛,四人往台上一站,穿着梅兰竹菊四色华服,倾国倾城,每一位放到外边都是不得一见的绝代美人,真的是千娇百媚、各胜千秋,众人不明白为何刚才哭的梨花带雨的兰芝芝此时这么容光焕发……
林平之带着欣赏的眼光,品味一番就作罢,下注也只是买了几百两银子意思一下,但是台上的解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原来是:虽然花魁还没有决出胜负,但台上的几位佳人都待寻主,包括刚才被淘汰的二十几多位美人都要寻得买家,定了买家之后才宣布名次,不管你买的这位美人获得什么名次,大赛结束后都各自领回房。
但现在问题是,台上的四位决赛者几乎都有相同赌金出现,比如有两人都赌了红衣美人八千两,但是投注已经结束,那么这两位下了相同赌注的人,还要通过其他赌斗形式,来争取美人的初夜权。
几个人都下了金额相同的赌注,花魁的初夜最后归谁?总不能把美女劈成几半吧!
所以不光台上的花魁要比,台下的豪客也要争!这就叫赌斗,谁赢了,花魁归谁。
通常的赌斗有三种方法:文斗、武斗和赌博。
文斗、武斗不外乎比文采、比武功,赌博的话就更多选择了:麻将牌九、骰子,甚至猜大小、猜拳都可以,只要胜出即可赢得美人归。
林平之更加佩服花魁大赛的主办者了,这种安排,不光让台上美人比试才艺、争奇斗艳,连观众都被带到了台面上争风吃醋,把人的钱、权、才华、武功等所有争强好胜之心全部放大,摆到舞台上,人们怎么能不疯狂?
冠军花魁其实已经产生了,当然是那一位佳人美女身上收到的下注赌金最多,说明她最受欢迎,自然是花魁,只是先不公布而留下悬念,让赌客们最后来一场角逐,把气氛推上高潮。
林平之笑呵呵的看着都下了相同赌金的三位公子,用文斗争来夺那位穿绿色华服的美人,这美人是“绿竹坊”选送的当地花魁,名叫沁竹,此时是她一生最闪耀的时刻,激动的满面映红,与身上翠绿的服装相得益彰。
一位富家公子倒还有几分才学,一句“乱叶犹能静,柔枝不受风”力压另外两位书生,抱得美人归,开心的哈哈大笑。
第二组是两位穿金带银的粗矿土豪,都下了相同赌金,赌穿红衣华服的娇媚美人赢。文不成武不就的两人索性选择摇骰子,其中一位土豪大金牙以两个点数的微弱优势胜出,激动的仰天大笑,逗得满场哄笑。
第三组争夺兰色华服的兰芝芝时,林平之一惊,因为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接下来,是金寨主和雷寨主二人,与林平之公子武斗争夺兰芝芝!”
怎么回事?林平之暗道,我抱着玩一玩的心态,才下了几百两银子买兰芝芝胜,恐怕第一轮就被比下去了,怎么可能和下了万两银子的豪客对赌?
正在诧异,旁边进来一位小厮递给林平之一张纸条,上边字迹潦草,是极仓促的情况下写的,上边极简略的写着:小心水寨、大河帮、神教神秘高手联合布局埋伏……
字迹虽仓促,但字体娟秀,纸上有种淡淡的兰花香味,书写者应该是位兰心慧质的女子,林平之心中已经猜出来是谁写的。
捏着纸条,看着看着,林平之眯上了眼睛……
一楼舞台中间已经站了两位江湖高手等着,四周人不耐烦的不停起哄:什么林大侠,不会是怕了十三连环水寨吧!林平之不敢下来喽!林大侠不敢武斗啊、什么狗屁大侠,只会弹琴吧……
有高手比试,大家当然兴奋,不光能看美人,还能看比武,哪找这么便宜的好事?所有人都开始跟着“托儿”们极力起哄。
林平之微眯着眼睛,暗道:“福禄楼”这是暗箱操作,故意安排我与十三连环水寨武斗!
看完之后,林平之一掌把纸条拍成粉末,不屑一笑:就怕你们不来!来的越多越好!心中兴奋:任凭你们安排了什么埋伏,老子自去闯一闯!
一纵身,用柳叶飘絮身法,缓缓的、飘飘然的落到一楼舞台中间,鼎沸的人群声顿时一清,有不少人小声惊赞道:“好轻功!”
台上的一位魁梧大汉道:“林大侠好,我是十三连环水寨六寨主雷叫天,外号‘雷震山河’!”此人竟有一米九几的个子,是个双肩宽阔能跑马的巨汉!
旁边一位光头,像和尚,又绝不是和尚的汉子道:“林大侠好,我是‘金身和尚’金换山,十三连环水寨排行老四。”
林平之也不失礼,抱拳道:“两位寨主好。”
“金身和尚”金换山笑道:“真巧啊,林大侠,还以为挑战要在明天,没想到咱们今晚就要先比过一场,不如我兄弟二人的迎战就放到今晚,如果林大侠胜了,明天的挑战我二人就不再上场了。”言外之意是林平之这场输了,明天当然就不用再来挑战了。
林平之暗笑这不是废话么,一抬手道:“请赐教。”
“且慢,林大侠,不是我二人占你便宜,我兄弟二人多少年来从来都是联手对敌,为公平起见,林公子可以任选一人作为帮手。”金换山微笑道。
“好!”“金大侠大气!”“水寨都是光明磊落的好汉!”台下观众不住叫好。雷叫天咧嘴四处拱手致谢,金换山心想这是我们的算计,不免稍微羞赧,暗道一声:惭愧……
林平之微微一哂:“不必了,请!”
雷叫天冷哼一声:“哼!”全场人脑子嗡——一声响,竟然是“狮子吼”一类的音攻!
林平之最近,淬不及防之下,两耳像灌了水一般满脑子闷响,脑子一晕,就看到一只泛着金光的拳头砸向自己头顶,一只脚不带一丝风声勾向自己后腰!
林平之暗笑:敢用狮子吼?班门弄斧!他不避不退,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掌迎向金换山的拳头,雷叫天的脚踢在了林平之背后的手心里,而林平之的一掌也包住了金换山的拳,二人攻击如石沉大海,心中一惊。
林平之内力深厚,一扯一送,要把两人掀翻,谁知两人在空中相互一借力,稳稳的站立,配合的天衣无缝。
这一接触其实是双方的试探,三人都没有尽全力,林平之心中大概有数,“雷震山河”雷叫天的狮子吼功底,和内力爆发修为都出类拔萃,“金身和尚”金换山练的是金钟罩、铁布衫、不坏童子功之类的硬功夫,修为相当深厚。
林平之笑了,这俩人会的,正好是他也会的,而且是急需要磨练的武功,今天真是将遇良才,刚好用他们好好印证、磨练一番。本来想早早打发他们,现在改了主意,不妨用他们好好练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