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步入殿内,两侧众人纷纷行礼问好,语言真挚、态度恳切,全都是发自真心的尊重这位神教圣姑。
但成德殿内的气氛更加吊诡:东方教主亲自下令,明确把教务交给了林总管,而一向与教主不和的圣姑竟然也出现在大殿,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任盈盈来到高阶下站定,抬头看向林平之。
林平之道:“上来!”
任盈盈一惊,满大殿的人也一惊:圣姑只是荣誉头衔,并不是实际职位,按礼并没有资格登上高阶!就像大明朝的公主,私下里没人的时候可以站在龙椅旁向皇帝撒娇,但正式上朝的时候是不允许站在龙椅旁的。
任盈盈听话的上了高阶,站在林平之面前。
林平之伸手把盈盈接上来,引到教主宝座旁说:“坐。”
殿中一片倒吸气的声音。
教主宝座是谁都能坐的吗?
任盈盈看看身边的宝座,又看看林平之,面色诧异、满是不解,眼中还有半分意动的跃跃欲试,又不敢……
林平之道:“让你坐,你就坐!”
任盈盈看懂了林平之眼中的坚定,洒然一笑坐在了教主宝座上。
林平之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他的意思很明显:我要夺权就夺权、教主宝座我想让谁坐,就让谁坐!
林平之抱拳,扬声对任盈盈道:“圣姑。”
大家面面相觑,片刻就达成了共识:林平之的“势”已成,无人可挡。而这种局面是绝大多数神教高层都能接受、也乐于见到的态势,所以心悦臣服的同时拜倒道:“参见圣姑!”
林平之再次扫视大殿道:“在神教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的时刻,东方教主高风亮节,将教务交于我二人手中……从今日开始,神教开启变革。”
殿里窃窃私语,大家都听说了“八条纪律”,光是这八条就动了大家的利益、会让大多数人伤筋动骨,如果没有反弹是不可能的。
林平之喝道:“朝廷已经对神教动了杀心,锦衣卫的大军已经包围了神教,一个教众都出不去,朝廷大军现在还在黑木崖下等我们的回复……现在的神教,变则生、不变则死!”
众人满面不甘、心有戚戚,默认了神教的改革。没有人愿意与朝廷开战,如果神教这颗参天大树倒了,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或许有人曾想过脱离神教、自由自在的为非作歹,但殿里的都是神教高层,他们都没有更好的选择,如果神教倒了,他们这些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光是正道的追杀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林平之:“不过大家也不必担心、更不用为了哪一点银子可惜。打家劫舍能赚几个钱?劫道夺镖又能赚几个钱?为了这点银子,还要冒着掉脑袋的生命危险,苟且偷生,还要躲避官府追捕,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你们还没过够吗?”
不少人还是有些不以为然,毕竟魔教多年来要么是靠灰色收入,要么是彻底靠违法手段敛财,尝到了甜头,谁还愿意本本分分的做生意?
林平之知道光靠大道理是说服不了魔教这帮亡命之徒的,所以林平之真正的法宝是更多的金钱和利益!
“你们谁听说过有人靠打家劫舍、小偷小摸这种下三滥手段成巨富的?真正的大生意才是正道!”这句话才勾到了大家的痒痒肉,林平之继续道:“大家都知道我在朝廷中有门路,我怀中的几张契约,就是三省盐引、和朝廷颁布的丝绸、瓷器、茶叶的海外特许经营权!”
看着林平之手中的几份契约,成德殿顿时哗然!
整整三个省的盐引!还有丝绸、瓷器、茶叶的经营权!这几份契约所代表的银子简直多到无法想象!比整个神教的资产多了好多倍!
和这几项庞大的正当生意比起来,神教以前做的那些“生意”确实是下三滥。
林平之抖了抖手中文件,继续说:“我中华天朝上国、地大物博,光是一张盐引就可以让十几万教徒吃喝不愁,况且我们还有丝绸、瓷器、茶叶的特许经营权!你们谁知道蒙古国、瓦剌、鞑靼、东察合台等国有多少人口?他们需要多少盐?需要多少丝绸、瓷器、茶叶?你们谁知道东瀛有多少人口?南洋、琉球又有多少人口?这张特许经营权,全大明朝只此一张!你们谁能算得出来这门生意有多大?谁能算出来!”
最后一句话林平之用上了“九阴魔攻”法门,震得大殿嗡嗡直响。不说声音,光是这个消息就把全大殿的神教高层都震蒙了。
连任盈盈都不敢置信的看着林平之。林平之把契约递给盈盈,小声道:“是真的。”
一转头,林平之大声喝骂道:“神教中总有些鼠目寸光之辈,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至神教声誉与不顾,长年累月以来的为非作歹才招致朝廷围剿!现在竟然还有人执迷不悟、死不悔改!盐引和经营权辛辛苦苦刚弄到手,朝廷的大军就来了!到手的银子,就要飞了!你们自己说,怎么办!”
这话成功激起了群愤,这些生意才是金山银山!和以前用命换银子比起来,这几项正当生意才是真正的生意啊!谁不愿改革、挡了大家的财路,那才是真正的千古罪人、胜过杀父之仇啊!
众人怎么能不激动、不兴奋、不愤怒?
人之常情:你是愿意用命去搏一千两银子,还是愿意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赚一万两银子?这完全没有可比性,只要脑子稍微正常点的人都会选后者。
但是朝廷大军围困黑木崖,到手的银子就要飞了,该怎么办?
这才是林平之的杀手锏。如果只用大军逼迫。神教这帮亡命之徒一旦红了眼,真的敢杀下去、拼个鱼死网破;但是再加上银子的诱惑就不同了,拼命和富贵你愿意选哪个?
此时,大殿中的所有人都达成了一致,形成了一种同仇敌忾之心:谁挡着财路,谁就是杀父仇人!
但朝廷之围怎么解决?用什么方法退兵?如果朝廷不退兵,这几张文件就是废纸、荣华富贵也只是南柯一梦。所以现在所有人思考的已经不是神教怎么改革、愿不愿意改革的问题,而是怎样才能解决眼前的危机,然后马上就去发财的问题!
看火候差不多了,林平之才道:“神教听令!”
“是!”成德殿一震。
“殿会结束后,尔等全部下去约束手下,宣传八条纪律,把神教革新的决心和态度摆出来;把我刚才所说的生意宣传下去,不愿改过自新者一律逐出神教!我立刻下山去和锦衣卫谈判!不计代价、不计成本力求请朝廷网开一面。如果成了,我们一起发财;不成,则一切休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