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大楚狠狠的瞪了桑三娘等人一眼:你们这完全是胡闹啊!既然“天选教主”出现,我们当然是拥护的,总比尸位素餐的东方不败强吧!可是你们也应该徐徐图之,瞒着东方不败悄悄掌握神教大权,然后倾全教之力一举夺回教主之位,怎么能大张旗鼓的宣告夺权,你当东方不败是死人吗?你这不是蓄意挑衅吗?你这不是找死吗?林均平刚才看起来声势骇人,但实际威力根本没有看起来那么大,对付东方不败还差的远!林均平年轻不懂事,你们这帮长老就不会劝着点啊!
鲍大楚懊恼无比,以林均平之才,几年内就可以夺回教主之位,再几年就可以重振神教昔日雄风,但现在全完了,神教雄起的可能性一定会让东方不败扼杀在摇篮里!
桑三娘摇头苦笑,向鲍大楚示意:没人能劝得住少主,再看看莫长老也是负手望天,显然也是无奈。
林平之何尝不知道自己此举像自杀一样,但是他敢冒险,也不得不冒险,因为端阳节快到了,时间真的不多了。一连数次的试探,就是为了不断得寸进尺的挑战东方不败的底线,他大概估计: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地步,东方不败仍然不理会的可能性达到六七成。
事实证明林平之猜对了,否则东方不败早就应该出现了。
刚才的闯阵,林平之消耗确实巨大,但他其实是取了巧的,“乾坤大挪移”本就有牵引、挪移的妙用,再搭配上吸力无双的“吸星大法”,吸走刀手的兵器之前先用“九阴魔攻”夺魄,当然是手到擒来。
至于使雨水和兵器聚集成旋涡也是“乾坤大挪移”加“吸星大法”的功劳,很早之前林平之就试过牵引控制着羽毛在手中随意上下翻飞漂浮,刚才只是把这种手段扩大化了。本来以林平之“乾坤大挪移”的第四重修为虽然达不到张无忌的程度,但谁让林平之的内力浑厚到快接近一甲子了?
林平之在另一个时空看过一部电影,张无忌把“乾坤大挪移”练到大成的时候,可以在一瞬间把无数把兵器牵引挪移到空中,然后临空把这些兵器揉成一团大铁球!比起巅峰时期的张无忌,林平之现在的境界还差的远,刚才的钢铁水龙只是看起来唬人而已。
所以林平之的第四重神功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到了极限,对付这些二流顶峰的喽啰还勉强可以,要是换成真正的高手,效果可就差远了。如果对手是东方不败,林平之可不敢这么做,因为人家用的兵器是绣花针,林平之敢吸,那就是把子弹往自己身上吸引,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就是方证、冲虚,五岳剑派掌门这样的高手,林平之也不会用这一招,毕竟这一招是大面积攻击,杀伤力太过分散了。
就算是这样,林平之都已经尽了全力、甚至大大超过负荷了,要是换成别人早就累趴下了,两三分钟消耗掉大半内力,就是铁人也很难承受。
但是林平之还有余力,毕竟东方不败还有很大可能出现,所以林平之必须保存主要战斗力防患于未然,因为在昨晚林平之在查封抄家之后,偷偷吸了好几个俘虏的内力储存起来,为的就是在刚才一次性燃烧,瞬间爆发出来消耗掉,使自己本身的内力得以保存,用作防备可能的大战。
但是东方不败意料之内的又一次没有来。
林平之设计的一系列埋伏东方不败的布置,毫无意外的再次落空了:明面上的桑三娘、莫长老、林狂花、上官云等一流高手先不提;身后几十位锦衣卫卧底高手,和他们身上的火枪、特制暗器、专门为东方不败制作的药物等各种小玩意也不提;更给力的埋伏还有:“辟邪七子”刚才已经分头上山并且埋伏在石阶周围的暗处了;大家都以为光明右使向问天漂在江湖中,其实他已经在昨晚潜回黑木崖,埋伏在侧了;就连“鹰王”葛长老也偷偷潜回了黑木崖,“鹰蝠二王”齐聚,战斗力翻番!
就是林平之自己也准备了不少合击之术、阵法、战法等,都是在无数次和“辟邪七子”的对战中总结出来的克制速度的各种手段。
而且林平之表明了“天选教主”的身份,几乎可以确保所有的长老、教众们不会听东方不败的命令,至少可以做到两不相帮,如此一来,东方不败就会陷入孤军奋战的困兽斗,林平之有八成的把握打败东方不败,六成的把握把他当场击杀!
东方不败再变态也还是个人,是人就有极限,在另一个时空,任我行、任盈盈、令狐冲、上官云四人就可以杀死东方不败,虽然有他的爱人杨莲亭做牵制才得以成功,但林平之虽然没有杨莲亭做人质,但有“辟邪七子”在,绝对可以填补差距!林平之已经做好牺牲“辟邪七子”、牺牲大部分手下的准备了。
但是东方不败还是没有来,林平之都忍不住对他说一句:我爱死你了!你他妈最好一直在秀阁中玩弄胭脂,一辈子别出来了!
林平之瞥了一眼殿后,然后回过头来,目光扫过全场,用脚拨了拨地上的刀具,轻轻问道:“这就是神教的守山大阵?这就是所谓的神教最后一道防线?”话中满是讥讽之意。
刀手们心有不忿,但也无话可说,毕竟人家没有杀一人,成功的孤身闯过了刀阵,而且只用了不到半柱香时间,当然有资格说这句话。
林平之又看看围观的上千教众说道:“当年的明教何等威势,以一教之尊力压天下正道;以一教之力匡扶社稷、力挽狂澜,更以一教之尊领袖群雄、驱逐鞑虏、建立了汉人的大明王朝,看看我们现在是什么样子?”
林平之的话语非常有煽动性,遥想神教前身的明教在当年所创的辉煌和功绩,再联想到现在神教的尴尬境地和死水一样的精气神,这种愧疚感染了所有人,大家不敢与林平之对视,纷纷低下了头。
“一百多年前,神教退守到黑木崖时,先辈们气馁了吗?放弃了吗?我们的脊梁被打断了吗?看看你们脚下108级的巨型石阶、再看看我身后恢宏的成德殿,先辈们是在怎样的绝境中东山再起?是在怎样的困境中奋发?在朝廷的围追堵截之下,先辈们是在怎样的困境中完成这奇迹一般的建筑和伟大重生?告诉我,先辈们放弃了吗?”
“没有!”回答的人并不多,只有林平之的几十位心腹,其他人在心中认同,但还是说不出口。
“八十年前,我日月神教仍然风头无俩,以一教之力打的正道抬不起头来,任谁说道日月神教,都会竖个大拇指!四十年前,神教还可以力压五岳剑派,我们以一教之力围攻当时天下最强盛的第一剑派——华山派,无数门派支援华山,但还是被我们打的溃不成军,华山剑派一蹶不振,沦落到现在的十来个人,当时说起神教的威名,群雄束手、少林武当退避三舍,就是再不服的人也会在心中颤抖,再看现在!小小的嵩山派就敢怂恿老弱病残的五岳剑派与我神教公开对抗!谁都敢公然挑衅神教,日月神教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我们这一代都是废物吗?”
没有人回答。
林平之喝道:“回答我,你们是不是废物!”
“不是!”大多数人吼着,任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废物。
“不是废物?那么谁能告诉我,神教为何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没有等人回答,林平之继续道:““神教沦落到如此地步是谁的责任?是你的责任、也是我的责任、是我们大家所有人的责任!是我们一个个要么混吃等死、要么挖神教墙角、要么占神教便宜、甚至给神教抹黑。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蚂蚁!神教已经被赶到了黑木崖的孤崖绝壁之上了,要是我们再不悬崖勒马,再不幡然醒悟,神教终会灰飞烟灭!到时候我们每个人都是千古罪人!告诉我,你们对不对得起创教祖师?对不对得起历代先辈?”
还是没有人说话,因为大家无法回答,也不敢回答,林平之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能在总坛任职的人都是效力了好几代的家庭,有的甚至效力了十几代,当年神教的不可一世都听家中长辈说起过,听得最多的就是前辈们的叹息和忧虑,他们当然对教中的情况了解的再清楚不过了,神教现在虽然没有四分五裂,但照这趋势发展下去,分崩离析的日子也不远了,大家对神教充满了浓厚的感情和依赖,谁都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
林平之当然明白,全天下凝聚力最强的门派不是五岳剑派这样的门派,毕竟他们派中的人都是从小从各地招来的,感情再深,能深得过世世代代、祖祖辈辈生活在教中的教徒?也就只有少林、武当这样的佛道两家,以宗教手段聚拢的凝聚力能相比一二,但就是如此,也比不过日月神教。
因为日月神教不光有世代的血脉亲情作为凝聚,也有宗教的凝聚力量!神教,首先她就是一个宗教,是有教义的!但是这么多年来,多数人都忘却了。
林平之痛心疾首道:“神教是什么?我们都忘了!谁还记得我教的原始教义?”
大家面面相觑,连鲍大楚也只是隐约记得听爷爷说过一次,毕竟一百多年了,当年明教聚集百万信徒的教义,谁还能记得全?
林平之自顾自的朗诵道:“熊熊圣火,焚我残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林平之从《明教大典》上看过这段教义,但从来没有念出来过,等一出口,他才感受到这教义本身蕴含的奇异力量,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感油然而发,有意识的带上了催眠法和“九阴魔攻”的洗脑法门。
就是这句!不少人隐约记得这熟悉的教义,林平之的朗诵犹如天外飞音,带着神妙的韵律,大家不由得跟着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