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东风这个霸王脾性,从来都受不住气,便是他老子教训了他,即使不能动手,嘴上也是要还回去的。偏偏现在欺负他的是他的媳妇。
在孟东风心中,温长歌不让他洞房比欺负他还严重。可不管怎么说,这气还得憋着。
没办法,媳妇是他好不容易娶回来的,他喜欢,必须得让着。不过他心里不痛快,因而自醒来脸也一直冷着。
温长歌像是没注意到,又像是压根不在意,即便知道这人在闹脾气,也能若无其事地伺/候他穿衣。
她的确没把这事当做什么。这几次的相处,孟东风在他心里其实和远哥儿他们的脾气差不多,小孩儿一般,气也气不了多长时间。
温长歌对付这种脾气最有法子,先让他生了一个晚上一个早上的闷气,也不理他。待用完早膳后,温长歌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
她走到孟东风身边,给他系了一块玉佩。这是她临走前父亲给她的,一共两块,她身上戴着的是另一个。
孟东风也注意到了,他随手拨了拨玉佩上面的络子,又看了一眼温长歌腰上的那个,压了压嘴角,没有出声。
“夫君一早上都不说话,也不理人,这是怎么了?”
孟东风把玩着玉佩,语气显得漫不经心,但又像是意有所指:“长歌不记得了?”
温长歌眉心一跳,她仔细地打量了孟东风一眼,不见他脸上有别的表情,但是她还是摸不透这话有没有别的意思。
想了想,温长歌最后接道:“当然记得,昨晚的事都不记得的话,那记性也太差了。”
她顿了顿,又道:“昨儿晚上是我的不对,没有解释清楚,夫君生气也是难免的。我自来身体差,寻常的病痛到我这里都会变得难以忍受,昨儿晚间也是怕疼,才推拒了。”
孟东风沉着声音问道:“那若是你一直都怕呢?”
“不会的。”温长歌小声说道:“我只是现在有些接受不了,用不了多长时间。”
说完这些话,温长歌自己也觉得脸红。她到底同安木槿相处久了,再保守也会生出一丝烂漫的想法,觉得洞房花烛得先情投意合才行。
温长歌这小半辈子,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阻止了孟东风,算是最出格的了。夫为妻纲,孟东风做什么都是理直气壮的,而她所能倚仗的,也还是孟东风。
她希望孟东风能理解自己,即使这要求太不合适,太强人所难了。
孟东风垂下眼睛,思考了很久。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又变得有精神了。
“这事儿先这么算了,不过我总要收点利息。”
又开始不正经了,仿佛刚才严肃和疑虑只是温长歌的错觉。不过这样子,却是温长歌最熟悉的模样,她暗道自个儿多心,笑着问他:“夫君所谓的利息是怎么个收法?”
话音刚落,孟东风突然伸出手,一把抱住温长歌的腰,啪地一下印在她的唇上。
意外至及。
还不等温长歌有什么反应,孟东风就松开了,只留下她眨眨眼,震惊不已地愣住了,唇瓣上麻麻的,还被他撞得有些疼。
温长歌从未想过,第一次被人亲是这么,仓促。
那个偷香之人尚且在回味。他想这么做想了很久了。媳妇的菱唇小小的,水润润的,说出来的话又温柔又悦耳,时时刻刻勾着他。现在媳妇不让自己洞房,那他就换别的。
第一次,孟东风不敢亲的太用力,怕把媳妇吓到了。他抿了抿唇,心里美得没边了,甜甜的,有蜜糖的味道,他想道。
幸福的尾巴快要翘起来的孟东风,瞧着又傻了几分:“媳妇,你真软。”软的他一碰就像是要化掉一样,还真不能亲狠了。
好想再亲一下,这次他肯定亲长了点,刚才那个不算。
温长歌一听,越发羞赧,哪里管他还有什么鬼心思,跺了跺脚,直接甩开人跑开了。
本来以为他只是个纨绔,没想到还是个好色的纨绔。
温长歌坐在梳妆台前,没好气地数落着人。她早上才画好的的口脂,现在又要重新弄。好在她之前就将屋子里的人都叫了出去,否则,也没脸见人了。
被戴上好色这顶高帽子的孟东风倚在门边,眼神不住地往温长歌这边瞅,媳妇现在不让亲,以后还是有机会的。一回生,二回熟
至于好色,若是孟东风知道温长歌这样想,大概也会叫一声怨,他就算好色,也只好他媳妇的天姿国色。
这样打了一个岔,等他们出门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上一次去皇宫的时候,温长歌还是以温家幼女的身份,如今再去,却是以八福晋的身份了。
宫人见到孟东风和她,面上格外的恭敬,一路说着吉祥话,将他们领到慈宁宫。
孟东风对此见怪不怪,温长歌在旁边看着,却不得不承认,孟东风在太后那里确实挺受宠的。如若不然,宫人们也不会讨好至此。
这样想着,之后在慈宁宫看到满屋子人也不觉得惊讶了。
不仅皇上和几位阿哥在,宫里皇后和四妃也都在,还有一些温长歌未曾见过的宫妃。
这里面,有些人是看在太后和皇上的面子上来的,有些人是看在温家的面子上来的,有些人,只是因为深宫无趣,难得八阿哥带着他的新娘子来宫里拜访,少不得要来凑凑热闹。
温长歌跟着孟东风,一路认了不少人,宫里面的,大概也认了差不多了。空着手过来的,如今却得了不少东西。
皇帝坐在上位,从那小夫妻刚进门就注意着,看温长歌一直都是不卑不亢,举止有度,心中满意许多。温太傅的女儿,皇帝本来就愿意厚待三分,更不用说如今她还是自己的儿媳妇了。
让他娶温家女,皇帝比谁都放心。这下这个逆子总算有人能收拾得住了,只盼着日后能懂事起来,不在为良妃的事同自己较劲。
待这夫妻二人见过一圈人,皇帝捻了捻短须,对温长歌说道:“八福晋温文尔雅,形容出众,有乃父风范,不愧是温太傅亲自教导出来的。”
温长歌行了礼,对此也是面色淡淡:“父皇过奖了。”
皇帝忽而问道:“说起来朕已经许久未曾见过温太傅了,不知他如今身子如何,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劳父皇记挂了,家父身子尚安,平日里最爱下棋赏花,另外就是同友人一道儿鉴赏书画,日子过得也也闲。”
皇帝闻言笑开了:“温太傅爱了一辈子的书画,除了鉴赏收集,还要临摹,让他闲下来只怕是不能的了。朕前些日子还得了一副前朝旧画,本想请太傅进宫一叙,未料一直抽不得空。”
温长歌肯定不会真以为皇上会请她父亲进宫,场面话而已,当不得真。倘若皇上真有心,哪一天都能挤出空闲来。
不过皇上的话都说了,她也不能装着没看见,于是又是一番感谢。
皇上一直同温长歌在说话,还一直围绕着温太傅,落在有心人眼里,想法就多了起来。
同温长歌说完了以后,皇帝将目光放在孟东风身上,像是发现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同太后说道:“母后,朕见着八阿哥今日似乎比以往要沉稳许多。”
太后点点头,又是欣慰,又是感慨:“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了!东风,你这媳妇可是你自己求来的,往后要好好待她,不许再胡闹了,要不你就等着挨收拾吧。”
太后说的很亲昵,不过不知为何,温长歌想起了上次来,苏雪盈暗自讽刺她的事,太后也是充耳不闻,只开导二人……一副好做派……这就是皇家,惯会装模作样。
太后见孟东风忙不迭地答应了,对温长歌一副宝贝地不能再宝贝的样子,心头有些发酸。她转向温长歌,又吩咐着:“如今你嫁给东风,旁的事情哀家不强求,唯有一点,你要同八阿哥好好的。自然,若是还能早生贵子就最好不过了。”
德妃笑着说了一句:“母后这可不是一个要求。”
“哀家老了,说话前后颠倒的,估计等着胖娃娃等傻了。”
德妃听着不大高兴,皇家的这些小辈,并非没有添丁的,虽说四阿哥尚未成婚,可是底下还有有一个庶长子和庶女的,可太后不还是不稀罕。
好在,如今四阿哥已经订了亲事了。
得亏这话没叫太后听见,否则也有的闹了,正妻未娶就弄出个庶长子,这样的蠢事儿也值得自豪?眼皮子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