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言听了这妇人的话,只觉得越发的来气来,且不说她们如何评论宝琴格格,这毕竟不是她的主子,也不管她什么相干,只是这人一口一个说着她们福晋如何的不好,这她可就听不懂了。
于是连忙说道,“你这婆子说的是什么话,我那我且来问问你,上午时分宝琴主子那里的糕点是谁送过去的?”
那妇人见明言一份愤怒的样子,心里也猜想了这明言恐怕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于是,活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只弱弱的说道,“这我又如何知道,罢了,你问问他们。”
这时一旁走出来一个凶神恶煞的婆子,只将手里的簸箕往一旁一扔,“宝筝格格好心让我们送过去的,如何?”
明言又问,“是你送的吗?”
那婆子一副不得了的样子,“我送的又如何。”
明言点了点头,将这心里头的一番委屈全部都咽了下去,道,“好,既然是你送过去的,你就同我走一趟吧。”
那婆子还满脸的不解,看着明言问道,“好姑娘,这好端端的去哪里啊?”
明言方才算是已经见着了这些人的真面目,如今再跟她说这些话,她哪里还听得进去,只一脸的严肃,复又冷哼一声道,“去哪里?当然是去见福晋了!你们方才不是还振振有词吗?如今我且就告诉你,这宝琴主子,用了你们送去的东西,身子不爽。你们虽平日里目中无人,看着宝琴主子没人疼爱,可是到底我家主子要管管你们这些坏了心肠的东西!”
那些个婆子们一听算是明白了,这人原来是八福晋身边的人,于是又各自丢下了手里的活,连忙敢着过来讨好。
“哎哟,好姑娘,我们哪里敢对福晋有什么意见,你这样说可真是冤枉我们了。”那婆子连忙拉着明言的衣袖说起了好话来。
明言将衣袖一扯,道,“告诉你们,如今别的也就不必多说了。你且同我走一趟吧。”
如此,那些人也不敢多言。那婆子见明言已经快步出了厨房,也只能快些跟了上去。
不多时的功夫二人已经到了院子里。温长歌听了明言的话,脸色难看的有些不成样子,做在上座之上,只气的将手里的茶杯摔碎在了地上,看着跪在那里已经瑟瑟发/抖的婆子,问道,“既然你们这底下的人对我这个福晋多有抱怨,我如今且倒想听听,这偌大的八阿哥府你倒是有何见解啊?”
那婆子听了温长歌的话哪里还说得出什么话,头低得快要贴到地面了,“这……这……”她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已经是满头大汗,连忙用衣袖擦了擦汗道,“奴婢哪里有什么话啊?福晋你可是主子……”
温长歌一拍桌子,冷笑了一声,“呵,主子,你们如今把我这个福晋当做主子吗?”
那底下的婆子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跪在原地。一番沉默以后,温长歌的气也算是渐渐的消散了下去,复又问道,“既然这般如此,我便来问问你。这糕点是你送来的?”
如今已经天黑,屋子里只点着三两只蜡烛,那婆子微微抬头,见一旁案桌上的点心,又点了点头,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是。是今儿个一早宝筝格格送的,让我们送给宝琴小姐……”
温长歌一时之间只觉得头疼,她看了看明月,明月连忙上前,对着那婆子说,“行了,这里也没有你什么事了,快些下去吧。”
见逃过一劫,那婆子自然是不胜欢喜的,连忙告退就出了来。
一旁的明言道,“如此,可要找宝筝格格过来问话?”
温长歌摇了摇头,“如今,既然知道是她了,以后得膳食就小心一些。如今她和贤贵妃串通一气,想着如何将我这股子气打压下去呢。好将八阿哥府里的权利又重新握在她手里。若是,我们如今去了,恐怕还会被她倒打一耙。”
温长歌话语刚落,就听见一旁有动静,正是孟宝琴下了地,身子不就单薄,如今这件寝衣穿在身上,越发显得她柔弱娇/小,温长歌连忙赶过去扶住她,她微微抬头,鬓边有些散发,再加上脸色不好,眼眶里的泪水显而易见,如此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她缓缓的开口道,“妹妹知道嫂嫂心里的难处,自然是不敢为难的。也愿意将此事忍下去……”
温长歌只觉得心里歉疚,“宝琴你放心,若有一日,不论她是谁,你我的事,我都会与她清算。”
孟宝琴点了点头,禁不得这外头的风一吹,如今又咳嗽起来。温长歌吩咐了人服侍孟宝琴,自己才松了一口气,回了东苑来。
底下的人已经备好个饭菜,温长歌却没有什么心思吃,只粗略的喝了几口汤,也就罢了。
明月为温长歌拆发,又不禁闻起来那个萧芷茉的事情,“福晋你说好端端的太后为何又让萧小姐住了进来?她大将军府难道还住不下不成?”
温长歌摇了摇头,心里怎么会不清楚,如今温家却是不中用了,虽说上一次的事情未曾落难可是到底让皇帝疑心了。如今,太后恐怕是有意让萧芷茉嫁给八阿哥……
温长歌一时想到了这里,心里不免伤感,又将头上的一支步摇取下来,握在手里,只盯着出神,“咱们心里头可都是清楚了,保不准她就是你们的主子了,以后说话做事,你们可得小心些才是,不要落下什么把柄。”
一旁正在铺床的明言听了,连忙说道,“我可不认得我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主子,我从头到尾,可是都人福晋一人为主子的。”
正好兰香和秋月打了水进来,听了明言这一番话,还有些不明白,只问道,“什么主子不主子的?”
明言没好气的瞪了外头一眼,又看了看两人,“还能有谁,那萧芷茉呗!”
话语刚落温长歌就立马呵斥住了,“方才还跟你们说这做事情要有分寸,要小心一些,怎么如今又全然给忘记了。”
如此,几人才算是歇了嘴。
待温长歌已经梳洗以后,还未见八阿哥回来,温长歌又独自取了一本诗词来看,这一会子的功夫不知不觉夜已经越发的深了。温长歌打了个哈欠,一旁服侍的明言上前道,“福晋先休息吧,都这个时候八阿哥还未回来,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温长歌点了点头,也不在多做等候,只上床歇息去了。至于孟东风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当真不知道。
第二日一早,只觉得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着,又伸手摸了摸,这下才放心下来。还没睁开眼睛,只道,“昨夜是何时回来的?”
孟东风略思量了一会,道,“不记得了,可能是你睡着了以后吧。”又想来昨天的事情,问道,“宝琴如何了?”
温长歌听罢,坐起身子来,道,“没有什么大碍了,你也不用多担心,府里一概大事小事,我都会细心处理好的。”
孟东风见面前的温长歌,披散这头发,半露香肩,只一手将她又拉入怀中,“长歌既然都这般说了,我还有何好说呢?”
温长歌也不挣扎,只温顺的靠在孟东风的怀里,他的气息正越发的近的时候,就听闻外头一阵声音,只唤着孟东风,孟东风看了看温长歌,直叹了一口气,嘴里道,“真是一刻也不能让人安生。”
温长歌笑了笑,推搡了孟东风一下,“既然是有人唤,来的人又是赵六想来也是有什么大事,你快起身去吧,若是晚了,可就成了我的不是了。”
孟东风哪里肯依,只抱住温长歌,二话不说,就将唇贴在她的唇上,好一阵子才肯松开,又将温长歌这副模样,一时之间越发的开心了。
好一阵子才出了门,待孟东风出了门,明言才进来回禀,说是宫里有些事情,皇上下了口谕过来,让八阿哥连忙进宫去呢。
温长歌一时之间,也问不出个什么话。于是只叫了人来梳洗,才半盏茶的功夫,就见外头的人来回了话,“福晋,太子妃派了人来请,说是有事情与福晋说。”
温长歌听罢,连忙放下了手里正在绣的花,又转而对明月道,“你去把前几日九阿哥送的那盒血燕取来,我拿去给安姐姐罢了。她如今正是养身子的时候。”
“诶,奴婢这就去。”明月还未走出门口,温长歌又道,“另外再把那尊送子观音拿来一块吧。”
明月应了,连忙着出去了。
谁知道到了安木槿的屋子,只见门口的人竟然没有半点的喜气,反而是一副冰冷的面孔,再往屋子里走,又见安木槿半躺在贵妃榻上,脸上几乎没有什么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