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方舟闻言抬起头来睨了她眼,淡淡道,“外事侨务局不是任何人的地盘,如果说有人在背后掌控它,那也是国家,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关玲玲听许方舟这么说不由重重地点了点头。
“有道理,那我换个说法吧!这外事侨务局专办华人华侨以及涉外人员的案子,无论大小都经由外事侨务局督办,而我哥哥恰好跟这里的人很熟。他能一个电话让他们把我给放了,自然也有办法把你给捞出去……”
关玲玲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然后眯起眼来盯着许方舟。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想出去吗?那你求我啊,求得我开心了,说不定我就能找我哥哥把你也放出去。
这几乎是关玲玲的惯用伎俩,许方舟闻言,不由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来。
“关大小姐,我知道你背后是关颐资本,哥哥关子骞更是有通天的本领,像你这么……”
许方舟讲到这里,忽然有些找不到词语形容这种又坏又蠢的人,哽了半晌才道,“这么讲究的人,想要我赔礼道歉,肯定不会是口头上的吧?”
关玲玲聆听许方舟这么说,以为她打算向自己妥协,不禁有些喜出望外,拍着巴掌道,“你这女人虽然邋遢了些,但却十分有眼色。我本来想让你抽自己十个巴掌,然后跟我说声‘对不起’,现在免了,你抽自己一个巴掌就可以了!”
她说完便笑吟吟的望向许方舟,一脸‘你看吧,我这人很大度’的模样。
许方舟见状差点喷笑出来,只觉得蒋斯铭所言果然不虚,这关玲玲确实是个被人宠坏了的大小姐,做事说话完全不经过脑子。
这不,她大小姐的毛病又犯了,居然还指望自己扇自己大耳刮子,然后给她道歉?!
简直痴人说梦!
许方舟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眼关玲玲,然后抬起下巴道,“你说你是蒋斯铭的表妹,回国就是为了见他。要是这一幕被我的丈夫蒋斯铭看到了,你觉得他还愿意见你吗?”
许方舟本来只是想旁敲侧击的告诉关玲玲,自己与外界有联系。
但这个又傻又蠢的小姑娘似乎没有找到重点,一听许方舟称蒋斯铭为丈夫脸色立时变得煞白。
接着便用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道,“你说什么?蒋斯铭是你丈夫!”
许方舟见她这一脸慌乱的样子并不吝啬再给她一击,于是诚恳的点着头道,“没错啊!蒋斯铭不但是我的丈夫,还是我孩子的父亲。”
她说着便解开外衣的衣口,露出自己隆起的腹部。
这无疑是给了关玲玲最致命的一击!
虽然她知道蒋斯铭已经结婚了,但千算万算也没想到,竟会是跟这种不修边幅的女人?
而且他还让这种女人怀孕了,让她挺着肚子,大摇大摆的在自己面前炫耀她跟斯铭哥哥爱情的结晶?
关玲玲实在无法承受这个现实,瞬间变得竭斯底里起来!
她在外事侨务局里大吵大闹,甚至要求督办员殴打许方舟。
这督办员哪里肯干?
就算他们私下里跟关子骞关系再好,也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于是一合计,反倒在关玲玲与许方舟之间隔出了一道人墙。
关玲玲见这些人不听使唤,立时拔高了声音,妄图能威胁到他们。
就在这时,许方舟忽然开了口。
她一边抚着自己的肚子,一边道,“小丫头,我劝你还是别瞎折腾了,省点力气,等你的人前来接你出去吧。我国有明文法律规定,量刑时要优待孕妇。别说我没偷你的东西,就算我真的偷了,法院也会酌情处理,在怀孕期间免除我受任何形式上的责罚,最多也就是限制我的人生自由。”
许方舟说到这里,慢慢抬起头来,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的关玲玲。
“再说你撒的那个谎简直是漏洞百出!那瓶很贵很贵的酒,瓶子上除了有我的指纹,就是蒋斯铭与是侍应生的,绝对找不到你一星半点痕迹。如此证据确凿,你还敢脸不红心不跳的对警察同志污蔑我?你知道事情一旦核实之后,自己会面临几项指控吗?”
关玲玲闻言不由大吃一惊,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随便便撒了个小谎,居然还要承担法律责任……
但她并不想在这个贱女人面前露出半分怯懦,于是跳起来指着许方舟的鼻子大骂道,“你这个女人真是阴险狡诈,在柏图斯酒庄里算计我也就罢了!没想到来到外事侨务局,你还居心不良,处处想要看我的笑话!”
许方舟听到关玲玲的这种指责,不由觉得十分好笑,牵起嘴角道,“你也好意思说我居心不良?如果不是为了躲避你的穷追猛打,我何至于会在主干道上超速,被警察逮住?如果不是你栽赃陷害,说我偷了东西,我又何至于会被送到外事侨务局,接受办事员的层层盘问?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问一下自己。造成现在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关玲玲被许方舟这一通质问下来,立时变得没了底气。
但她又不肯就此认栽,于是梗着脖子道,“就算这一切是因我而起,那又怎样?我不过是想要你跟我道歉!是你自己不肯道歉的,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你活该!”
许方舟从没见过如此强词夺理的人,恐怕就连已经下了大狱的上官心妍也不是她的对手。
她不禁摇了摇头,然后举起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淡淡道,“你都听到了,听到了就快点接我出去,我都快被这个鬼地方给憋死了。”
原来,许方舟打从发现自己被关玲玲跟踪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与蒋斯铭保持着联系。
她之所以没有及时向蒋斯铭求救,便是想看看关玲玲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这位大小姐一会儿逼着自己在主干道上飙车,一会儿又栽赃自己是小偷,没想到闹了这么大一圈,结果只是为了泄私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