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她的话,说不定还想利用自己手中掌握的消息翻盘呢。
这一死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许永晨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一点,于是打算好好问一问狱警,关于左林美自尽的前因后果……
而狱警因为左林美的忽然自尽,也算曲线救国,完成了许永晨之前交代给他的任务,不觉十分开心。
既不用弄脏自己的手,还可以获得一笔价值不菲的意外之财,何乐而不为。
于是他也乐意与许永晨多交代几句。
……
原来左林美直到亲眼看见大客车爆炸,才彻底弄明白许永晨到底想做什么。
但这个时候,她已经被机场的安保人员盯上,再想逃跑,为时已晚。
只得跟着安保人员老老实实被带回了机场保安处。
不过左林美,脑子是清醒的,身体是活跃的。
她知道盯上自己的人,只有机场的保安人员,并不是蒋斯铭的人,更没有警方。
再加上机场里突如其来的客车爆炸事件,让安保人员都忙着对爆炸现场进行救援,根本就没有人有闲暇再顾及他人。
于是左林美挑了一个人手最薄弱的时候,堂而皇之地逃了出去。
她本以为自己这次能够逃出生天也算有惊无险,却没想到这起大客爆炸事件的性质实在是太恶劣了。
里面不但涉及来自全球各地的妇科专家,而且还造成了一系列次生伤害。
影响到包括许方舟在内的,一票前来接机的东市权贵的观感。
于是警方当即决定,投入特大刑事案件数倍的警力专门调查此事。
警方不但盘查了爆炸前后,所有进出候机场所的车辆,而且还调出了监控录像,一帧一帧地查看在爆炸现场,有没有人有什么不合时宜的怪异举动?
而左林美就是在这个时候被警方给盯上的。
虽然她心里隐约也知道自己可能是暴露了,为此还特地搬了几次家,千方百计地想要甩掉警方对自己的追捕。
但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就在左林美买了几张黑票,想要彻底搬离东市时,忽然被警察找上了门。
她因为本身就是在逃犯的身份,再加上特大暴案件的嫌疑人,所以警方几乎没有给她任何辩驳的机会,就将她带回了局子里。
而此时的左林美,虽然显得有些慌乱,但心里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所以言辞之中,并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这不禁让警方犯了难,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其进行提审,想让其招供。
再不济供出一两个同伙也是好的。
但左林美就是不肯开口。
仿佛嘴巴被缝住了一般,除了用那双眼无神的眼睛,空洞洞地盯着墙角外,其他的什么也不会做。
因为左林美心里清楚得很,以自己现在的案宗,院方怎么判都不为过。
但如果自己不开口好好配合,让警方走正常的法律程序,那么检方公诉,到取材举证,再到认罪伏法将是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
左林美就是瞄准了这一点,所以打死都不敢开口。
甚至暗暗之中还心存希冀,觉得许永晨还会像之前在看守所那次般,再救自己一次。
当然,她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并不大,但凡事总有个万一嘛。
再说自己身为许永晨的同伙,知道他那么多的事情。
虽然姓许的最后选择以自己的性命相搏,跟那群来自世界各地的妇科专家们,一同登上了自己事先埋下炸药的大客,妄图用一场爆炸洗刷掉自己身上所有的污名。
但那也是在自己,愿意替他打掩护的情况下,
倘若自己不肯,他忙前忙后张罗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哪怕只是基于这层关系,她多少还是可以期待一下许永晨为了保护自己的名声,做出二次劫狱的事来。
左林美抱着这种单纯的想法,在监狱里一挺就是七八天,成了所有调查人员的老大难。
直到有一位狱警抱着唤起左林美良知的方式,对她进行了接触。
……
这位狱警查阅了左林美之前所有的案宗,得知她之所以报复许方舟,是因为许方舟的先生蒋斯铭忽然以她的名义收购了左氏集团,经营了几十年的克拉之星的全部股权。
这不禁一夕之间,让左林美失去了自己人生全部的意义与希望。
同时让她想在珠宝界里一展长才的心愿,一去不复返。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让左林美心如死灰,这才让她萌生出,对许方舟进行报复的念头,以达到迫使她交出股权的目的。
但人的报复心,就像是一只被放出了笼子的恶魔般。
一旦开始,就再也没有停下来的可能。
当左林美写下第一封恐吓信件开始,就陷入了这种报复不得逞,不得成就继续报复的怪圈之中。
无限循环,不得解脱。
最终她的报复行为越来越夸张,报复手段越来越残忍。
起先还只是写一些充满恐吓言论的信件,到最后直接在许永晨的引导下,制造出了东市赫赫有名的房车袭击事件。
对许方舟的人身安全都造成了危害。
这一下便让左林美从一个简单的刑事犯,成了人人畏惧的报复者的代名词。
而当狱警亲自翻阅到这份材料时,也感到触目惊心。
因为他看到的不只是左林美残忍的手段和极强的报复心理,更看到了左林美发内心的对许方舟深深的执念。
没错,她就是使尽浑身解数,想要对方不得好死,不死不休。
但狱警反过来一想,却觉得既然报复许方舟才是左林美最主要的目的,那一旦被她盯上的猎物陷入了人生最痛苦的时刻,是不是就意味着左林美的报复已经成功了呢?
那她可不可以停下来休息休息了呢?
最起码她紧绷的神经也应该有哪怕一丝丝的松动吧。
于是狱警抱着这个天真的想法,与左林美展开了沟通。
甚至一度想用许方舟流产,胎儿早夭的不幸遭遇,唤起左林美心中那残存的最后一点点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