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季路亿话没说完,就听许方舟冷冷道,“改过自新?这种话在别人口里说一说也就罢了,在你口里我怎么听起来就像一个笑话呢。”
季路亿闻言不由一愣就听许方舟继续道,“绑架我的儿子叫改过自新?还是勒索我的丈夫叫改过自新?你现在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跟你几年前害得我许氏集团家破人亡有什么区别?还是你觉得伤害我的手段,换了一个方式,就叫改过自新了。”
许方舟说这番话时脸上笑容不减,但季路亿却能感受到她脸上的每一次笑容,都是对自己的讥讽,于是忍不住出声辩解道,“不,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方舟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只要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保证三年之后,不!一年之后,你会过的比现在更幸福的多。”
“不用了。”许方舟摇了摇头。
“在你绑架我的孩子之前,我就已经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如果你真的想把幸福还给我,还不如早点收手,那我还能念你一分好,不至于把你恨透了。”
“不可能。”
季路亿说着忍不住加重了自己手中的力道,硬生生在许方舟的下颌上掐出了一个红印。
他咬牙切齿道,“让我放弃你?门都没有!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你,为了让你能够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而许方舟听季路亿说这番话时,就仿佛听到什么十分好笑的笑话般,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她一边笑,一边揩拭着眼角道,“为了我?姓季的,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你为了我什么?为了让我再次家破人亡吗?三年前我们还是未婚夫妻时,你就让我见识到了你的厉害,不但让我从堂堂许氏集团的大小姐,一夜之间沦为父母双亡的酒吧调酒女,而且五次三番纵容上官欣妍上门来找麻烦,一时间让我尝遍了世间冷暖。如今我好不容易遇到了自己所爱的人,并与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还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宝宝,以为自己可以幸福一生时,你就来破坏我的生活,弄的我家离子散,这就是你所谓的为了我?!”
许方舟虽然音量不大,但字字句句都是经过谈判专家反复推敲的,目的就是为了击溃人的心理防线,所以说出来时气势尤为惊人!
仿佛她说出来的这些话并不是普通的言语,而是能够诛杀人心神的利剑,让对面的季路亿一瞬间脸上全无血色!
但季路亿并不肯就此作罢,仍不住摇头辩解道,“不,不是这样子,我这么做确实是为了……”
谁知还不等他说完,就听许方舟应道,“当然不是这个样子,因为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自己!只是你不愿意承认罢了。”
许方舟说到这里忽地顿了顿,接着便用尽全身的力气对季路亿道,“姓季的,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你自己!你是一个自私到了骨头里的人,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但是你又不愿意承认,于是便打着爱的旗号自欺欺人!这些年来我算是看透你了,对你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爱恨,只有利益。从前你明明那么喜欢画画,但为了登上季氏的家主之位,你毫不犹豫的放弃了爱好,选择了自己一点都不喜欢的金融专业。还有你曾经口口声声说爱我,结果被上官心妍稍一勾搭,二话没说便一纸声明在报纸上公开与我解除了婚约关系,扭头投入了她的怀抱,你看看你做的这些事情,一条条一框框,哪一件能证明你爱过我?”
许方舟这番话说的据理力争,不禁把季路亿逼的哑口无言,英俊的脸上满是愧色。
虽然他觉得许方舟说的是错的,自己才是对的,但却没有一条事实能够佐证。
于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过了好半晌才道,“不,你说的不对。我确实是爱你的,也确实是喜欢画画。这些年,我为了登上季氏的家主之位,的确没有在公众面前继续作画,但我并没有放弃爱好。闲来无事私下里仍会画上几笔。不然我旅居美国时替你做的肖像,也不会被佩斯画廊看上,放到美国白宫广场前进行展览。”
季路亿说到画画,颓然的眼眸里忽然打起了一丝精神,他紧紧抓着许方舟消瘦的肩膀,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那幅画你也看过了,对不对?绝对不会逊色于当代任何一个名家的作品。就连蒋斯铭请来的世界顶级画家,在东边画廊上替你绘制的肖像都不及其十分之一!”
季路亿说到这里深邃的双眸立时变得炙热起来,他一眨不眨的凝视着面前的许方舟。
仿佛只要能得到她的赞赏,那么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变的有意义。
而且季路亿记得很清楚,在自己画这幅肖像时,每一分每一秒,眼中浮现的都是许方舟的笑颜。
他相信许方舟作为肖像本尊,在看到这副肖像时,肯定能够体会到自己这份充沛的感情,以及深厚的爱意!
然而许方舟却朱唇轻起,慢慢的吐出四个字来——“我不在乎!”
她话音刚落,季路亿只觉从头凉到了脚。
她竟说她不在乎?
她怎么能说自己不在乎?
她从前可是最喜欢他给她画的画啊!
季路亿一瞬间变得怒不可遏起来,抓着许方舟便想要强吻,而许方舟毫不犹豫的就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下去,不光打得季路亿一脸错愕,还打掉了他眼中全部的神彩!
他愤愤的瞪着许方舟,眼眸深处喷薄出的怒火,仿佛要将她拆的七零八落般。
紧接着,他的手便扬了起来,决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而就在这时,许方舟的耳麦里忽然响了起来,里面传出了一个令人振奋无比的消息——“孩子已经被成功解救,一切平安!准备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