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方舟听得频频点头,伸手拍了拍关玲玲的后背道,“事儿我是听明白了,你和你哥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你母亲当年为了能够顺利离婚,才一口咬定你不是你父亲的亲生女儿,但有一点我却不太明白,按理说你母亲为了加大离婚的筹码,应该跟你父亲说,你跟你哥都不是他的孩子才对,为什么她偏偏就说了你,而没说你哥?”
关玲玲听她这么问,脸上有些不大好看,哭丧着脸道,“你这人是来听别人倾诉伤心事的,还是来破案的?”
许方舟闻言非但不恼,反而眯起眼道,“小丫头,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跟我说明白了,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想想办法,不然除了站在这里看你哭一场外,能干什么?明天你再去见你父亲,还得被他撵出来,莫非你又要抱着消防栓再痛哭一场?”
关玲玲知道她话说的不错,但脸上始终有些挂不住,踌躇了好半晌才道,“我哥跟我父亲长的极相似不说,还遗传了我父亲的白癜风与恶性贫血症,这两点加起来,根本不需要做亲子鉴定,旁人一看就知道我哥是父亲的亲生儿子,我妈又不傻,说我哥是她和别人生的,谁信啊?”
关玲玲说这段话是两颊鼓鼓囊囊的如球一般,明显是不想同外人细数这段家史。
许方舟会意后干脆住了嘴,开始顾左右而言其他。
一会儿问关父的身体是出了什么问题,需要住疗养中心?一会儿道,“既然关父知道关子骞是他的亲生儿子,这些年来就没有联系过吗?”
关玲玲应道,“我哥跟我不同,他至始至终都向着我妈,觉得我妈要能力有能力,要相貌有相貌,与其跟着我爸这种老实巴交的男人过一辈子,倒不如顶着红杏出墙的名头去找后来的传媒大亨。”
许方舟闻言不由咋舌道,“这么说来,关子骞倒是挺绝情的,整个一信奉有奶就是娘,给钱就是爹,只要能让他发家致富,管他是不是生身父亲一概不认!”
关玲玲听她这么说,立马不乐意了,掀起嘴道,“你胡扯!我哥哥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可厉害了,在学校里回回都能考第一。别人是十八岁上大学,他十八岁已经大学毕业了,要不是因为身体不好,怎么会拖了这么久一直没能回东市?”
许方舟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知道关玲玲这么说是为了维护自己哥哥的正面形象,但维护了半天,这小丫头却没维护到点子上去。
不由揩着眼角道,“说了这么大一堆,我也没看出你哥哥哪里像孝子。关少十年不回东市,乍一回来,我既没看到他对父亲嘘寒问暖,也没看到他床前尽孝,反倒是给我先生添了不少麻烦……”
关玲玲闻言冷哼了一声,然后把头扭向一边道,“少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明知道纽约的税单日就要到了,我关颐资本的资金压根不可能在东市盘桓太久,就算我哥哥之前有想拉斯铭哥哥给他垫背的想法,但不是被斯铭哥哥一眼识破了吗?而且这家医器公司的潜力,说不定会成为蒋氏集团今年最重要的投资项目!”
关玲玲越说越得意,不由抱起胳膊,全然忘记了自己那张哭花的小脸,继续道,“但你也别得意的太早,我哥哥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在有生之年,在投资这件事上跟斯铭哥哥分出个胜负来,所以这次就算他撤资了,以后只要有机会,我哥哥一定会卷土重来的!”
许方舟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一时间竟有些不明白,关玲玲说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关子骞要撤资?
不对吧,这不是跟季路亿最近的表现完全背道而驰吗?
季路亿作为关颐资本在大中华区的总负责人,非但没有半分要撤资举动,反倒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医器公司进行加码。
要知道他这个行为,不但影响了蒋斯铭对当前投资形势的判断,甚至一度让他放慢了投资脚步,对医器公司保持着观望态度……
蒋斯铭一直以为是自己没有摸清关子骞的底牌,这才导致之前的投资方案都效果甚微,没想到事实上却很有可能是关颐资本自己出了问题?!
而且关子骞这回连关颐资本的大小姐都派出来了,可见出的问题还不小……
许方舟想到这,不由一把抓住面前的关玲玲,急急道,“什么纽约税单日?什么决定撤资?你倒是说得清楚些!”
关玲玲见许方舟这副模样,忽觉大事不好。
出门前哥哥一再叮嘱她,这回前往东市属于商业机密,哥哥要她做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人透露,她一哭起来就忘了这茬。
许方舟不过是给了她两张纸巾,她就如同倒豆子般把哥哥的事情全盘托出了……
关玲玲想到这里不觉悔之晚矣,忙要紧牙关,打死也不承认刚才提起过关子骞要撤资的事!
这还不算,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个劲儿的对许方舟道,“你听错了,我什么也没说。”
末了还使劲的吸了吸鼻子,用那张哭花的小脸,恶狠狠的威胁许方舟,“丑话我可说在前头,我在这里哭鼻子的事情,你要是敢跟别人透露半个字,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哼哼!”
说完也不等许方舟应声,抬起脚来就想要走人,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忽的从关玲玲身后一闪而过……
许方舟不由眼睛一眯,一把逮住关玲玲道,“等等!你说你来东市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你帮你哥哥办事,另外一个是能与父亲相认。如果我能帮你跟你父亲重修旧好,你能不能把这次来东市关子骞嘱咐你办的事情告诉我?”
许方舟说这番话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关玲玲,里面没有半分迟疑。
关玲玲知道她不是在同自己开玩笑,不觉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