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连哲摇头,正要说着,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县老爷说了,这个地方要有用处,现在不能够给你们这群人住,赶快滚吧。”
一听这话,官妙妙和杜连哲的神情都变得凝重了起来。
紧接着,难民怨声载道。
“家都已经被冲毁了,现在让我们滚,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大哥,你就行行好,让我们留下来吧!”
……
无论难民怎么去恳求,衙役都没有将他们的话给放在耳中。
他没有一点怜悯,神情冷淡地说道:“你们现在要是再不走的话,那么我只能够将你们给赶走了!”
二话不说,衙役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那些人在会意后,纷纷上前,拿起难民的东西随后就将人往外推。
周娘和芸儿也被赶出来,不过芸儿的病情恶化的比较严重。出来的时候,仍然陷入昏睡中。
她见官兵过来,惊得连忙就将芸儿紧紧地护在自己的怀中。
“不!你们不可以!”周娘大喊着,“我的孩子还病着,现在赶我们母女走,无疑是要害死她。官老爷,我求求你们,通融一下。只要我的女儿好了,我就立刻走。”
她在人群中喊着,以为衙门的人会动容。可是对方非但一丝怜悯都没有,甚至走过来,动作粗暴地就要抢夺周娘怀中的芸儿。
由于他的动作过大,昏睡中的芸儿痛醒了。
她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娘!你在那里,我好害怕!”
周娘的心都要碎了,她急忙冲过去要夺走自己的孩子。然而又有一个衙役过来,驾着她让其根本无法上前。
无论她怎么挣扎,只能够看着自己的女儿被衙役给抢走。
“你们赶走我,干嘛要抢我的女儿!”
这一刻,周娘几乎都在绝望之中。
“住手!”
一声呵斥声从远处传来,衙役们好奇地看了过去,只见一男一女朝着他们走来。义愤填膺的神情,好像是来见义勇为。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杜连哲愤怒地质问道,“县令老爷不是说过,可以让这些难民在此休息的吗?”
听了这话,衙役当时就知道来者何人。
他笑了起来:“杜公子,看不出来你有如此菩萨心肠。不过我们县令老爷也说了,让他们在这里休息是暂时的。现在时间到了,当然要将人给赶走了。”
看他笑得样子,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
官妙妙紧攥着拳头,想要冲上前跟对方理论。
好在她及时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冷静下来。
她知道就算是自己再怎么生气,用愤怒是无法应对这帮人。看着杜连哲跟他们相熟的样子,自己暂且还是静观其变。
“我看根本就是你们借着县令老爷的名声出来,狐假虎威而已!”杜连哲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丝毫不退让。
双方再次争执不休,官妙妙则注意到被另一个衙役抢过去的芸儿,此刻被他们给扔到了一个笼子里。看上去很奇怪,不过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
她的视线环顾了周围一圈,在确定周围人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时候,弯着腰,偷偷摸摸地潜伏进去。
到了笼子旁边,芸儿的脸色很差,不过还好神智是清楚的。
她将笼子给解开,然后将芸儿给抱了出来,让她偷偷去周娘那里。而自己则继续留下来,将其他的笼子给打开。
这些笼子里关押的都是难民出来的小孩子,几乎都是女孩。
“诶,谁把孩子都给放了!”
官妙妙这才刚逃走,衙役就已经注意到了人被放走了。
情急之下,她大喊了一声:“快跑啊!衙门要杀人了!”
那些难民一听,当时就抱着自己的孩子,疯狂逃跑。
本来住得好好的,忽然要将他们给赶走,甚至还要抢她们的孩子。大脑不仔细思考,真的很容易就相信了。
一时间,难民四处逃窜。衙役想要将人给拦住,却遭到了他们的反应。而官妙妙则混在人群中,将周娘和芸儿两个人给拉走了。
难民都走光了,衙役的心情很不好。
为首的那人恶狠狠地盯着杜连哲,放下狠话:“你违背县令老爷的意思,你们杜家好好想一下怎么解释吧!”
丢下这话,衙役们气冲冲地离开了。
“出来吧。”
杜连哲的声音传到官妙妙的耳边时,她才敢从屋后面跑出来,松了口气。
“刚才那么多难民,你有没有看到周娘和芸儿没?”他担忧地在四处看看。
就芸儿现在的身体,哪里经得住折腾。
对此,官妙妙安慰道:“你放心,我早就将人给藏起来了。”
在官妙妙的招呼下,周娘抱着芸儿走了出来。不过芸儿刚才只是等了会,人又睡了过去。
周娘着急地走到官妙妙的跟前:“姑娘,你之前说我女儿能够好的,真的吗?”
官妙妙点头:“真的。不过会有风险,至于是否能够撑下去,那就要看芸儿她自己了。”
她并没有立刻将瓶子拿出来,而是在等待周娘。
周娘看着自己怀中的女儿,眼神中满是纠结。可是现在也没有让她去考虑的时候,死马当活马医,终于芸儿就这么死了好。
“姑娘,那就麻烦你了。”周娘将芸儿交给了官妙妙。
不过现在肯定不是医治芸儿的时候,众人一起将芸儿给送到了杜府。
在将生理盐水给喂下后,官妙妙和周娘她们都退了出去。
“现在让芸儿休息一晚上,暂且谁都不要去打扰她。只要她熬过了今晚,一切就都好了。当然,这段时间内,你记得我的要求,及时给她补充水分。”她再次叮嘱道。
要是人再脱水的话,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周娘点头答应了下来:“好的,我知道了。”
官妙妙和杜连哲两个人还有话要说,为此周娘就先回去照顾芸儿了。
“杜公子,难道你就不担心自己的问题吗?”她看向杜连哲,问道。
自打衙役走了后,杜连哲似乎就没有担心过。
“我担心什么?”他耸了耸肩,并没有觉得哪里有问题。
官妙妙哭笑不得:“当然是衙役的事情了。”
杜连哲摸了下自己的鼻子:“灵溪镇的县令要是有点脑子,也不会到现在还是这么穷了。”
这话说得的确是很有道理。
杜连哲自己都不担心,官妙妙也没有必要为他发愁。因为还有别的事情,官妙妙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