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妙妙既然是答应了白齐云,那么就势必是要给他做到,不过她一时半会也没想到,该如何去请见那位贺家小少爷,殊不知在官妙妙苦恼的时候,他会邀请自己去贺府。
丽娘过来通知的时候已是次日午后。
早在上午的时候,白齐云就已经亲自将药方送了过来,又说新的汤药也已经熬好,随时可温,且看她怎么准备。
她为蛋糕的事情研究了一个上午,没多大成果,午后才想起还有这样一件事时,常掌柜已经来说丽娘就在外头了。
她也就主动迎了出去,毕竟贺家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一旦想起先前她骄横时说过的话,说自己主家多么多么厉害时,心中也大有一番不畅快。
故而也没有给她好脸色瞧,但这个丽娘的态度却热情的很:“姑娘现下可还忙?”
官妙妙神色有些不爽地点头:“挺忙的,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家小少爷想要见一见姑娘,故而遣我请姑娘到贺府一叙,如今听闻姑娘事务繁忙,那我这就回去和他说一声,姑娘且忙吧。”
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虽然不知道那个贺家小少爷,找自己究竟所为何事。
“即是贺家小少爷找,我又有不去的道理?只是劳烦你回去代我说一声,等我将手头的事情忙完了就去,用不了多少时间。”
丽娘笑着应下,又离开了。
官妙妙则动身去了一趟回春堂,便见那白齐云倚窗而坐,神色悻悻。
官妙妙唤了他好两声,才见他缓过神来,又问道:“这个时候你来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你的事情。”官妙妙斜睨了他一眼,接着说:“丽娘来找我,说是贺家小少爷要见我。”
她话还未说完,就见白齐云跑到后面去温药。
看样子若是今天这个汤药,贺远书喝了还不好的话,白齐云多少也会崩溃吧。
片刻后,白齐云就将药温好了送出来,还给装好,又细细叮咛道:“待他喝完这药以后,你侯上半个时辰看他的反应,只要不咳嗽,基本上就说明这药有用,反之亦然。”
官妙妙很快便反应过来:“这要是没用,那我岂不是也成了一个罪人?到时我会和他说这药乃是你亲自熬制,你可得做好应付的准备。”
白齐云愣怔地点点头,算是应下,为了保住这回春堂的名声,他必须要赌上一把。
官妙妙来到贺府的时候,才看见丽娘站在外头,她不会一直侯着自己过来吧?
她小心走上前,便听她相迎过来:“姑娘,可算是把你给等到了。”
被她一路引到里头去后,官妙妙才问道:“你一直在侯着我?”
丽娘先是点头,继而才又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这是我们家一向的规矩,小少爷因为身子不好,所以要和他见面需得谨慎,还望姑娘见谅。”
见她微眯着眼,望向自己手中提着的食盒,官妙妙倒也并不打算隐瞒:“我装了些糕点,另外又按照自家的古药方,给小少爷熬了一碗汤药,想要给他试试。”
“昨日白大夫一事,想必姑娘也都知晓了吧?今日小少爷咳疾加重,不宜再饮药。”
与她对话间,官妙妙也将这周围一切通通打量了一番,院内种有不少常青树,绿茵蔼蔼,一派葱郁,看得人眼前一亮,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加上贺府格局大方,处处彰显着大家才有之风范,也难怪他们家在圣上面前受其青眼。
连官妙妙瞧了,也觉得这里十分雅致,便有些想要见一见那位身子羸弱的贺远书了。
他们在一间门扉和窗扉紧闭的屋前停了下来。
丽娘率先上前轻轻开了些门,官妙妙也意会地迅速跟了进去,屋内宛若白昼一般明亮,眼前是晕黄点点,因为点了不少灯烛。
在丽娘的牵引下,她们绕过了外阁,穿过蓝色珠帘,最后才停了下来。
“小少爷,官家三小姐已经让我给带过来了。”
丽娘轻声轻语的样子,实在和先前大相径庭,官妙妙表示自己都已经看愣了。
不过待这贺远书回眸的一瞬,她才是真正的呆住。
且看他头戴青玉玉冠,光洁额头,柳叶眉目下是一双柔情似水的乌黑眼眸,高挺的鼻梁,一点红润朱唇,面色虽有些煞白,却也难掩其风姿。
当然了,这和她的厉苏哥哥还是没法比的。
或者说,他们并不是一个类型。
“这位便是官家三小姐,官妙妙吗?”
说话细声细气,倒像是一个女儿家家才应有的语调,但这其中却也带着一丝沙哑,想必是和长久咳嗽有关。
话毕,他就是一阵咳嗽。
官妙妙略点了下头,又福身给他行了礼:“我是官妙妙,见过贺小少爷。”
“丽娘,去沏一壶芍药花茶来。”
待丽娘领命退下后,才听那贺远书做出了回应:“我叫贺远书,你生得很好看,气质绝不输那些贵家小姐。”
官妙妙压根就不屑和那些人相比,但听贺远书这么说,她也还是笑笑:“贺小少爷谬赞。”
“坐下吧。”
官妙妙应声在其对面坐下,又将手中的食盒打开,将里头的糕点一一拿了出来:“这是今日新做的糕点,小少爷可以尝尝。”
他抽出手帕,又是一阵咳嗽,察觉到官妙妙的注视后,他赧然一笑:“是不是有些吵?”
官妙妙急忙摇头,正犹豫着要不要将那碗汤药拿出来的时候,他自己也已注意到了:“这是什么,给我准备的汤药吗?”
官妙妙是准备豁出去了,便道:“是的,我也从白大夫那里听到了一些,昨日给你问诊的事情,故而当他得知我今日被请来时,便准备了这药,说是还想要再给小少爷试试。”
官妙妙原以为他会拒绝的,讵料他端起药碗就一口饮尽:“其实我觉得白大夫是一个真正的好大夫,只是我这病反复无常,昨日让他为难了,是我的过失。”
这位贺小少爷也太过客气。
官妙妙一面收起药碗一面回忆道:“小少爷有所不知,白大夫同我说他也诊治过不少和你一样病症的患者,唯独这一次失败,所以他为了证明自己,才这么做。”
贺远书细长白皙的手捻起碟中一块桃花糕就吃了起来,可才吃了一口又止不住地咳嗽。
官妙妙觉得这一次也很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