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安逸的日子,只维持了短短几日,在官妙妙和厉苏正式搬进厉府的那天,明利出现在了府邸门口,还带来了卢致远送来的几箱贺礼。
如今的厉苏,可不是以往那般,卢致远就算本事再大,也得忌惮他的身份。
送来的贺礼,官妙妙一一打开查阅过,无非是一些好酒,及一些上好的绸缎罢了。
先前那喜服的恩怨,官妙妙还没找卢致远算过账呢,这回送礼,官妙妙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嫌弃,全部照收无误了。
明利站在厉府门前,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笑着说道:“厉学士得到皇上赐予如此辉煌的府邸,也没见发来邀请,咱卢大人还想着过来拜访呢!”
官妙妙一只手挡在了门上,斜着身子说道:“卢大人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咱这府邸怕是给他,他都瞧不上啊,既然要来,那我便定个日子,届时再通知你。”
明利连忙点了点头,视线透过官妙妙的肩头,看向了里面。
“这么大的府邸,竟然连个下人都没有,不如我让卢大人差几个过来?”
“何必这么麻烦呢,卢大人的人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他差过来的人,我还怕脏了这块净土呢!”
明利随即抬起手,指向了官妙妙的鼻子,脸上讨好的笑意也变得有些狰狞。
他结结巴巴了半天,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后来自讨没趣,转身骑上马儿走得飞快。
官妙妙将明利送来的贺礼,放在了柴火房里,这些绸缎用来引火再好不过了,就连箱子也能用斧头劈开,作为烧火的材料。
至于那些好酒嘛,赏给附近居住的百姓,也不算浪费,卢致远的东西,就算再好,也不如路边的马粪。
官妙妙做好这些事后,坐在厉府的大堂之中,看着硕大的院落,搬来才不过两天,就已经落了一地的树叶子,这要是再住上几天,岂不是落叶都得堆起来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她平时哪有时间看管厉府,等到厉苏一走,这院落更是没有人烟了。
当天下午,官妙妙前去买了两个丫头回来,还带回来了一个行乞的男子,厉苏觉得他有些眼熟,仔细一想,好像是前不久路过厉家,官妙妙追上去给了一块饼的人。
“相公,你快来看看,我选的丫头还不错吧?”官妙妙冲厉苏招了招手,笑着问道。
厉苏觉得,这些丫头究竟好不好,要看官妙妙的意思,他以后鲜少回来,与这两个丫头接触的机会也不多。
“娘子觉得好就好,对了,我已经给灵芝镇上的熟人发去了请柬,还有贺少爷也派人去知会了,三日后在厉府举办家宴,你看我还漏下什么没有?”
“你漏了卢致远。”
卢致远是最后收到请柬的,他闷在房间里,一手拿着请柬,一手拿着酒壶,脸上早已是醉醺醺的。
明利在一旁唯唯诺诺的候着,他知道卢致远为何这般气愤,因为厉苏现在的地位,已经和他差不多了。
“老子才是灵溪镇上最有权威的人,他厉苏算个什么东西?不仅能得到官妙妙一手指导,还能得到皇帝老儿的恩赐,他大婚之日还有圣旨驾到,皇帝亲自下旨赐婚,我这么多年的心计,全都白费了!”
明利颤颤巍巍的走上前去,小声说道:“卢大人,您这话就太贬低自己了,我可打听过了,厉苏这回是任翰林院修撰,得常伴皇帝左右,常年回不来,到时候您想对官妙妙那死丫头做什么,还不是易如反掌?”
没想到卢致远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明利的脸上。
“你这混账东西,就是因为你愚昧无知,才让我落得今天这步田地,你以为官妙妙好欺负?她这娘们心机狠毒着呢,不过是担心厉苏的前程受到威胁,所以才一直隐忍着,月娘被她接走数月之久,我却连月娘的面都见不到!”
明利捂着被打红的脸蛋,退到一旁不敢吭声,心中自是越发的厌恨起了官妙妙。
厉府。
官妙妙给两个丫头赐了名字,一个叫春儿,一个叫冬儿。
只因她最喜欢的两个季节,便是春天和冬天。
这两个丫头也是极为悲惨的命运,从小便失去了双亲,被亲戚卖给了人贩子,又分别被两户人家买回去做丫头,偏偏这两户人家家道中落,她们又被流放到了人贩子的手里,正准备寻死的时候,官妙妙看中了她们。
至于行乞的男子,官妙妙也是无心在人贩子手中发现了他,想必是在路上的乞讨的时候,被人贩子给拐了回去,念着他可怜,官妙妙就顺道儿买了下来。
名字也是得给的,男子被赐名玉林,平常的称呼是玉官家。
三人均是在生死一线的情况下,被官妙妙给买了回来,他们跪谢还来不及,官妙妙还给他们准备了房屋休息,另外送上了几件新衣裳。
如此大恩大德,让他们牢记于心,默默在心底发誓,要与厉府共存亡。
当然这些,官妙妙是不知道的,她本着有自己一口饭,就有他们一口汤的道理,尽自己所能的给了他们充分的生活的补给。
玉林很上道,冲了个澡,将邋遢的胡子用剪刀刮了干净,随后将打结的头发截短,换上衣服拿起扫帚,在院子里忙碌了起来。
两个丫头也不甘示弱,洗去身上的污渍之后,一人负责布置家宴,一人则在伙房里准备晚膳。
晚上,官妙妙看着干净的院落,以及桌上可口的饭菜,笑着夸了他们几句。
三日很快就到了,晌午过后,厉苏站在门口迎客,官家人和陈娘自是来得快,毕竟都住在同一个镇子上,走一会儿就来了。
相反,卢致远反而离得最近,却迟迟未见身影,厉苏也不着急,毕竟家宴是在晚上,还有充足的时间等他。
春儿给先到的客人倒了茶水,桌上摆了一些瓜果甜食,随后便去了伙房,和冬儿一块儿准备家宴的菜肴了。
玉林站在门口,对厉苏问道:“大人,我听街上的人说,卢致远与您水火不相容,您为何还要请他来呢?”
闻言,厉苏回过身来:“卢致远最擅长做门面功夫,他既然喜欢这般对人,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今天的家宴,我相信他一定如坐针毡。”